第6章 第6章

w有时间就会来看看r，r去上课w会帮她洗衣服，打扫房间，下课带她去吃东西，晚上躺在一起聊天，接吻。

        w总是来去匆匆，对于在一起这件事，r只觉得自己多了一层身份，生活没有太大改变。

        只是某些细枝末节显示出不同，有一次，r随口说：“最近有点忙，都没时间去逛超市买水果。”

        然后就收到了一箱柚子。

        遇到r聚会，w会叮嘱她不要喝酒，宁愿一整夜不睡觉，也要随时和她保持联系。

        r觉得他操心太多，都是熟悉的同学能有什么事，再说了没有男的愿意追她，好吗？男性朋友原话是这样说的：“别人喝酒喝出感情来，只有你，喝酒喝出兄弟来。”

        w更加频繁的打电话，r不是粘人的性格：“你不用这样，可以发消息，电话一天一个就好了。”

        w说：“打电话可以听到声音，聊天的文字看起来冷冰冰的。”

        从小到大，r都是一个很独立的女孩，连亲爸都这么说，但w偶尔说：“不错呀，小妞会撒娇了呢。”

        朋友也说r安静了不少，不似从前那样张扬了。

        也许是不再惶恐背后无人依托，有一种就算全世界都背叛自己也有一人站在自己身边的底气，所以终于不用以热闹的方式获得大家的关注。

        但爱情里，一个人成了你的盔甲，同时也是你的软肋，匕首是自己亲手递给他的。

        冬季来临的时候，w去了h市，见面不再容易，r表现的十分大气：“男生嘛，多闯闯也是好的，距离产生美，自己也有事情要忙，以后在一个城市就好了。”

        r还是一如往常的生活学习，只是一切都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雾，吃饭的时候会想起这是和w一起吃过的菜，走在路上会看到w的幻影，走神的时候会写wx的名字。

        r经常问w：“你真的存在吗？每次见你都像是做了一场梦，让我觉得好不真实。”

        于是，w随时随地发来各种照片，有一次甚至是木棍拼的名字，就好像要告诉r：我在，我很想你。

        都说熬过异地恋的人会走完一生，那时候，r天真的以为他们也许会有未来。

        2015年冬天很快的过去，16年开春，w辗转去了j市，工作频频失利，r说：“大不了以后我养你。”

        在爱情里女孩的表现是大胆，而男孩是胆怯。

        w笑了笑：“姑娘，社会和学校不一样，很残酷的。”

        那一刻，r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步伐不一致了。

        几个月后，一个周末的早晨，r没有参加考试，一个人去了学校后山。

        w已经半个月没有消息了，却在这个普通的早晨打来了电话。

        昨天才做好了他会消失很久的准备，今天就接到了他的电话，r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做一个懂事的女友，就当做他在忙，没有时间；还是做一个小气的女友，撒泼哭闹，追问到底。

        山上早晨很凉，r站在新修的公路边，举着手机的手冻得麻木，嘴唇发抖，前言不搭后语：“这边新修的路风景挺好的，有点韩剧里的味道……视野广阔，你下次来的时候可以来看看……哦，我快毕业了，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r始终很平静，乱七八糟的说着毫不相关的话题，自始至终都没有问那半个月发生了什么。

        w问：“你怎么不问问我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

        “你一定有你的理由，但我希望仅此一次。”

        w笑了笑，说：“rn，你真的和别人不一样。”

        接着，他很认真的说了一些话，全是祝福。

        w总是很直接的表达自己的感情，像一只粘人的猫，但今天r听出了与从前不一样的语气。

        他在告别。

        r强撑着打完电话，发了一条短信——我们分手吧。

        如果没有与他并肩的资本，起码不要成为他的牵绊，放他走好了。

        过了两分钟，短信回复了，r瞬间泪如雨下，紧紧握着那个“好”字，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刚在一起时，r就说：“如果哪天你要离开我，一定要提前告诉我，让我先转身。”

        敏感的人总会率先发现问题，r知道他们之间会有很多问题，但没想到结束的这一天来得这样快，起码他们应该一起努力过了才能放弃啊。

        r忘了自己那天是怎么回去的，只记得那天早晨的阳光很刺眼，下山的路特别漫长，她狼狈的走在街上，身边有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用那种吊儿郎当的语气对她说了句：“嘿，美女，失恋了吗？”

        她头也没抬，拖着沉重而缓慢步伐，撑着最后一口气回到了家，睡着了也在哭泣，醒来接受了与w分开的事实。

        r把家里和w有关的物件全部装进盒子里，将那束逼真的香皂花分拆成一朵一朵的，重新包装之后带去了学校送给了同学们。

        她终究没舍得扔，只好让他们换一种方式存在。

        青梅问：“你和wx怎么了？”

        r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段长久又短暂的感情，装作没事人一样：“我们挺好的，这不是要毕业了，拿过来分给大家，扔了怪可惜的。”

        r平时大大咧咧，直来直去，青梅有些许怀疑，但这个理由挑不出什么毛病，将信将疑收下了花。

        上课后，y又问：“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我是那种有事不说的人吗？”r表现的太正常，y不疑有他，还问她多要了几朵花。

        r成功骗过了所有人，也短暂的骗过了自己，只是偶尔走神的时候依旧会写w的名字，同桌会在一旁起哄：“哟哟哟，又在想你家wx了，这恋爱的酸臭味。”

        r牵强的笑笑，把纸张翻了个面。

        毕业前夕，r又去了一趟山上，把w送的那双鞋留在了山上。

        买鞋的时候，w说：“送鞋是把人送走的意思。”

        r说：“也有并肩前行的意思啊。”

        并肩前行，她终究没有资格。

        相识的第六年，他们分居两地，输给距离。

        2018年11月，r一个人去了h市，每天醒来就出门，漫无目的沿着城市的街道走走停停，夜色渐浓，洋气的外滩开始亮起绚烂的霓虹，整个外滩变成了灯的世界，光的海洋，这座迷人的城市每年吸引着成千上万的人来此驻足停留，她的少年也曾来过。

        r隔着江水远远地望着东方明珠塔，巍峨绚烂，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r给欢欢打电话:“我来上海了。”

        “哇哦，可以去看东方明珠了。”

        “是的呀，东方明珠就在我对面，，，，但我心情很复杂。”

        “复杂？”欢欢笑，“怎么个复杂法？”

        “说不上来，反正不是激动开心，反而有点熟悉，，，甚至有点，，难过，平静的难过，想流泪的感觉。”

        “你不是第一次去上海吗？哪来这么多复杂的情绪。”

        “对啊，第一次来。”但一点也不陌生，那些建筑，她都曾通过他的镜头见过最真实的样子。

        深秋的风凉进心里，r盯着w的聊天页面始终没有写下只言片语，脑海里想起那首《好久不见》

        我来到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想象着没我的日子

        你是怎样的孤独

        拿着你给的照片

        熟悉的那一条街

        只是没了你的画面

        我们回不到那天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微笑

        挥手寒暄

        和你坐着聊聊天

        我那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

        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秋无情，叶飘零，荡尘埃，古今情，r望着悠悠江水怔怔出神。

        离开h市去杭城的路上，r写下《告别上海告别你》，结果不知按错了哪个键，全文一秒消失，大概老天也知道告别不了吧。

        杭城骑行的时候，r又写下《骑行之路》，满满的回忆。

        从古都到s市，从s市到h市，从h市到杭城，每一次r都在心里和自己说：这一次真的要重新扬帆起航了，每一次都是帆落船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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