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缘起（2）

不行，得尽快找到佟若涵的下落。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佟若涵当年留下的联系方式现在都失效了，看来要知道她的下落只有去一趟她的老家了。
  另外，当然也要派人去一趟北京调查当年钱丰年带着佟若涵去那儿到底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回到市局，许长生马上做了如下安排：小齐带人去一趟北京协和医院，查清郑明淑在该院的治疗情况，确认她是否在那里做了肾脏移植手术，如果做了，肾脏提供者是谁？是否来自正规渠道？
  孙怡则带人到佟若涵的老家陕西米脂，查清佟若涵现在的下落，并弄清楚当年她为何突然与钱丰年恋爱，又为何突然分手，然后突然从金海消失的原委。
  许长生自己则继续在金海对那名神秘高个子男子进行追踪，并根据小齐和孙怡调查的进展随时作出灵活应对。
  6月19日早上9点小齐和小郑在北京市东城区公安分局干警李大同的陪同下一起来到协和医院，事先他们已经了解到郑明淑正在住院接受肾透析等治疗。
  李大同事先已经同协和医院接待办公室的赵芬主任说明了来意，因此赵芬直接领着他们去了肾内科科主任室，科主任任方奎今天早上特意没有安排专家门诊。
  任方奎是一位六十开外，精神矍铄的老专家，他们科室在国内的肾衰竭、尿毒症等治疗领域有着极高的声誉和丰富的临床经验，因此国内很多严重的肾病患者都慕名而来，郑明淑就是其中的一位。
  任方奎招呼李大同和小齐、小郑他们在一张长沙发上坐下后，小齐开始问道：“任主任，听说您给郑明淑看病已经十多年了？”
  “应该说是我们科室给郑明淑看病十多年，前几年她的主治医生是我们的老主任祁国伟，后来祁主任退休了，主治医生才变成了我。”任方奎回答道。
  “哦，我们在金海人民医院已经了解到郑明淑2012年就已经严重肾衰竭，需要尽快进行肾移植，建议她到北京或上海的大医院进行治疗，那她在来到协和医院后有没有做过肾移植手术？”小齐又问道。
  “做了，很快就做了，她那时确实不能再拖了，那时候肾小球滤过率小于15毫升每分钟了，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到了肾病五期了，再拖下去生命就会有危险了。”
  小齐听到做了肾移植，就按事先的计划问道：“但听说她的血型是熊猫血，国内这一血型的人很少，你们这里正好有适合她的肾源吗？”
  “你说得对，既是严重肾病，又是熊猫血的这种病历不要说在那些中小城市医院，就算在我们这种全国有名的大医院都难得碰上几例，所以我们对她这个病例都印象深刻。更难得的是她的肾源，是她自己找来的。”
  “她自己找来的？”小齐警觉地问道。这阵子也因为这个案子他特意上网学习了关于这个肾移植的相关知识，他清楚找到合适肾源的困难，有的严重肾病患者就是苦苦等不到合适的肾源而不幸离世的。
  “是的，她自己找来了同样是熊猫血型的人。”任主任肯定地说道。
  “在我国，合法的肾源主要是来自自愿捐献和尸体供肾。自愿捐献包括健康的陌生人或亲属；尸体供肾也需要本人生前申明捐献或亲属在他死后同意，所以这就决定了肾源本来就很稀缺。
  但有了肾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肾的供体与受体需要进行严格的匹配测试，以确保兼容性。这些测试包括血型测试、人类白细胞抗原（HLA）匹配和特殊的免疫学测试等。
  郑明淑由于其熊猫血血型，要找到这样的肾源是极其困难的，所以我们当时对她的病情也很棘手，但没想到她的家属说他们有自愿的捐肾人，也是熊猫血，这让我们当时也大感意外。”
  “那这个捐肾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小齐紧接着问。
  “是一个健康漂亮的女孩子，大概也就二十多岁吧！”
  自己找的，而且又是健康漂亮的女孩子？不会就是她吧？小齐一边想一边急切地问：“她叫什么名字？”
  任主任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女孩子的名字不记得了，毕竟这么多年了，不过可以在我们电脑系统中查到。”
  听任主任这么说，李大同马上站了起来，说：“我去找信息科，你们继续谈。”
  小齐感激地朝李大同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转向任主任。
  “那个女孩子当时真的很自愿吗？”小齐语气中明显带着怀疑。
  “应该是的，都快成儿媳了嘛！”
  “儿媳？”
  “是的，当时郑明淑的儿子钱先生看起来跟那个女孩子很亲密，而且他还跟我们述说了他们结识的经过，说他们很认同这个女孩子，不只是她的长相，也不只是她对郑女士的细心照料，更是她的人品。”
  哦，那看来就是佟若涵了。怎么会这么巧，她的血型居然也是熊猫血！看来师父的怀疑可能是对的，钱丰年追求佟若涵真是没那么简单啊！他带她来北京的真正目的也绝非是来旅游的，而是来给他妈做肾移植的！

  “听说一个人只有一个肾正常生活也是可以的是吗？”小齐继续问。
  “肾脏的代偿能力很强，仅需三分之一的肾单位就能完成肾脏的生理功能。因此，当仅存的肾脏功能完好时，完全不会有任何不适，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任主任回答道。
  “再加上那个女孩子本身就是做护士的，她了解这个情况，所以她自愿为她未来的婆婆捐肾。”任主任补充说道。
  “那少了一个肾总归有些风险吧？”小齐又问。
  “那是当然，就像飞机只有一个发动机正常工作也能飞行，但万一这个发动机也坏了呢？所以只有一个肾的人要格外珍惜自己的肾，平时注意休息饮食，定期检查肾功能和泌尿系统B超，确保剩下的这个肾不要出现问题。
  听说钱家条件不错，他们是准备让准儿媳以后就在家做全职太太的，所以问题不大。”
  “那她们之间的肾移植手术进行的顺利吗？”
  “非常顺利，病人术后基本没有排斥反应，康复得很顺利，捐肾的姑娘恢复的也很好，所以她们半个月后就都出院了。”
  正在这时，李大同拿着一张纸回来了。
  “那个捐肾的女孩的名字叫佟若涵。”李大同一边说一边把纸递给了小齐。
  果然是佟若涵，看来师父的怀疑完全被证实了，得把这个消息尽快告诉师父。
  。。。。。。
  十分钟以后，许长生就接到了小齐的电话，当小齐告诉他给郑明淑捐肾的人是佟若涵的时候，许长生既觉得有点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说意外是因为佟若涵怎么这么凑巧也是熊猫血，而且钱家人又是那么巧的知道了这一情况。也许他们暗暗地为找这个肾源已经做了很多工作吧，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了。
  说情理之中是因为这就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钱丰明会在他母亲病情严重的时候还追求佟若涵，而且在他母亲转院去北京协和医院看病的时候把佟若涵也带到了北京，但又在从北京回来后没多久就跟佟若涵分手而娶了孙慧兰。
  很可能孙慧兰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是钱丰明的女朋友，而且是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只不过被钱丰明母亲郑明淑的病情耽误了。
  同时在给郑明淑寻找肾源的过程中，他们意外发现了佟若涵竟然是那个最适合的肾源拥有者，她不但是熊猫血，还年轻健康，拥有非常健康的肾脏。于是钱家和孙家经过商量就让钱丰年假装追求佟若涵，取得了单纯的佟若涵的信任，以为自己可以嫁入钱家，从而心甘情愿地为郑明淑捐出了自己宝贵的肾脏。
  在郑明淑获得了佟若涵的肾脏，成功完成了肾移植手术，治好了她的尿毒症后，钱丰明撕下了伪装，转头就迎娶了门当户对的白富美孙慧兰。
  而单纯又势单力孤的佟若涵最后只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孤独而又痛苦地离开了那些熟人，躲到了一个不知名的角落，去治愈自己严重受伤的心灵。。。。。。
  以上是许长生根据目前所获得信息的一种推测，事情果真会是这样吗？也许只有找到佟若涵才能得到确切的答案了，要钱家的人主动承认这一点肯定是不现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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