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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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府被围。府内的人立刻如热锅上的蚂蚁,慌了神,不知所措。下人们,人头攒动,慌乱中还摔破了几个盆盆、罐罐。
刘恩任大步流行来到正堂,“慌什么?慌什么?”他拿起两个铜镲,用力相互摩擦,发出尖利刺耳的噪音,人们的注意力全部投向了刘恩任。
“都别慌,都他娘的别慌!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顶着。继续给我奏乐,都精神起来,每个乐师再赏银一两。戏班子,全体每人赏银一两,跑龙套的也一样。”
一阵死寂过后,喜庆的乐曲又开始响彻天堂,唢呐声,丝竹声,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戏台子上,戏子们咿咿呀呀,好不热闹。音乐师们在金钱的鼓舞下,使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劲儿。戏班子,青衣、花旦、老生、丑角,格外卖力,就连龙套也精神百倍。喧闹声,都可以把房顶盖掀飞。他想给自己的女儿办一个最风风光光的婚礼。
在后堂,刘恩任开始整顿家丁,“我吩咐了几个下人去办事。其他人都整装列队,抽刀严阵以待。”眼瞅着一桩喜事就要变成血流成河的丧事,但他还是强装着镇定。
洪天贵福心里也没有了底,不知事态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他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端着三才杯喝茶,拿着厚厚的一本《四书五经》读,这真是百战不如无争,万语不如一默。
“石碾哥,你看怎么办呀?”刘白衣掀起了自己的红盖头,半遮半掩,心急如焚。
“遵彼汝坟,伐其条枚。未见君子,惄如调饥。遵彼汝坟,伐其条肄。既见君子,不我遐弃。”他还在读着书,此时停下,望了刘白衣一眼说道:“白衣妹妹,静待其变吧!天命自有安排。我又如何左右呢?”
平镇与庸镇两镇的面积是很大的,有山地,平原,丘陵,山脉,林业,水产,农业,手工业等一应俱全,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县级单位,这是两镇的亭长都觊觎的,他们相互之间早就想吃掉对方,成就自己的霸业。
庸镇的陈亭长开始发动进攻,家丁举刀冲进来,就被打退出去,他们虽然有通古斯人叶赫那拉·硕丰的授权,但这两个地方的人在经过了满通古斯人的“驯化”之后,变得既麻木不仁,而且还异常的怂、奸、坏。
满通古斯人入关以来的几大,如圈地法、投充法、拘役法、剃发易服、缠足等等,全国各地的汉人所遭受的待遇都差不多。
经过了满通古斯人的邪恶殖民统治之后,平、庸两镇的人,他们都好打落水狗,依附于强权。没有任何人格与尊严。
庸镇又一次虚张声势的冲锋,又一次被打退了回去。现在就是看这两个镇的两位亭长,谁狠了。一个稍微松一点儿,就会被棒打落水狗。
这时,叶赫那拉·硕丰,坐着轿被人抬了过来,在刘府门外下轿,他是来督战的,他名誉上随叫叶赫那拉·硕丰,但这完完全全是汉人内部的内斗、内讧。
庸镇这头看到了叶赫那拉·硕丰的到来,士气得到了鼓舞,腰杆儿立马见硬。
他站在墙外向墙内喊话,“刘府内的人们,你们听着,你们已经被我们层层的包围了,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束手就擒是你们唯一的出路,很多人都被刘恩任所蒙蔽,你们是无辜的,罪责与大家无关,大家不要给刘恩任背黑锅。刘恩任无视,大清刑律,擅自将叶赫那拉·兰玉的驸马,招赘到刘府,已经犯了死罪。”实际上他也不懂大清律,只是顺口胡编,仗势欺人。
他接着又说,“我知道叶赫那拉·石碾在府内,他可是无辜的,请大家好生的照料……”说完他吐了一粘痰在地上,用脚一踏,搓了搓。
在叶赫那拉·硕丰眼中,石碾是非常重要的人物,他知道自己属于名不正言不顺的边缘人物,因为他的旗人身份是陈氏家族给捧出来的,他也知道娘家陈氏家族也就是拿自己伪旗人的身伤蹭个热度而已,只是为了骗骗汉人而已,在满通古斯人那里他连个屁都不算。
通古斯人信仰邪恶,满清一朝二百多年,他们利用奴役汉人,利用汉人的供奉,满通古斯人的智力与财力都得到了很好的提升。他们将除了本族之外,所有的民族都是为奴隶,经过太平天国起义之后,他们的人口急剧断崖式的下跌。太平天国运动之后,在现实之中他们也不敢太明目张胆的与汉人硬碰硬的取胜了,一般情况下,汉人畏惧于满通古斯人,是因为清初,满通古斯人对汉人的大规模的屠杀。现在的局面就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对于满通古斯人当前的实力,唯一的办法就是智取,让汉人们鹬蚌相争,他们渔翁得利。
陈家一次次的进攻,又一次次的被打退,由于叶赫那拉·硕丰在墙外煽动,也是他这个招牌的作用,刘家下人开如动摇,最后还是让陈家家丁突破了进来。刘家从上到下一个个被五花大绑。
“黄四郎,平日里我对你不薄,你怎么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对得起我吗?”刘恩任见到了黄四郎与陈允杰、叶赫那拉·硕丰站在一起,这才恍然大悟,破口指责。
“刘恩任,你说你对我不薄,哈,哈,哈,我等到今天,等的我头发都白了。你告诉我,我的儿子是怎么惨死的?我要为他报仇,俗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说着走向了刘恩任。
刘恩任,他又一次的恍然大悟,他想起来了,似乎一切都晚了,一把匕首镶嵌在他的胸膛,拿出匕首的同时,血已经染红了他的长衫马褂,大红大绿的喜庆衣服,点缀着殷红。这是黄四郎藏在袖中的匕首,杀人杀的干净利落。紧接着他又手刃了旁边的四五个刘氏宗亲,如杀小鸡一般,一个个脖子上都喷着血,痛苦的抽搐着倒地。喉管被割开,声带虽发不出声音,却能在割开的喉管处看到呼气的血红气泡和血沫子,开口处发出恶心的卡痰声,吸气的时候又把血沫子吸进肺中,呛得痛苦不已。
队伍中黄四郎的家丁,对刘氏宗族杀红了眼,没一会功夫一片人倒地,刘白衣连跪带爬的躲在石碾背后,瑟瑟发抖。
她小声的说道:“石碾哥救救我,救救我。”
这时黄四郎已经注意到了她,过去一把薅住她的头发,欲从屋的正堂薅到广场上,在广场上处决了刘白衣。
“住手,黄四郎住手。”石碾发了话,刘白衣的凤冠也歪了,霞披也斜了,头发凌乱不堪。她路爬向石碾。
“哎哟!石少主,您可是叶赫那拉·兰玉的姑爷,刘家和我的恩怨,你又插哪一家的手呢?你别忘了你的地位是谁给的,刘白衣这个事儿,您要是摆不正位置,或处理不好,我估计你脑袋也得搬家!”
石碾呷了一口茶,“通过你的言谈举止,我就知道你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我们这块土地,这些人终其一生大多所行不过苟且二字,所谓风光不过苟且有数,行路坎坷,不过苟且无门,但饶人处,且饶人吧!”
“不行,这一件事,我要与刘家宗族有一个了断。”
“黄四郎,咱们可都是汉人。你要明白事情的缘由,什么是主因。”石碾小声的和黄四郎嘀咕着,话外意思是说,汉人的内斗都是满通古斯人挑拨的。
黄四郎哪管这个,已经杀红了眼。现在的他早已不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儒商,而是一个竖起鸡毛不治对方于死地不罢休的斗鸡。儿子的呼唤与儿子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时时闪现,儿子的出生给他带来的欢愉,儿子第一次叫他爸爸给他带来的快乐,久久不能磨灭。他越是想起儿子,他越是对刘家人恨之入骨,脑门上青筋爆裂,他把发辫儿向脖子上一盘,抄起一把柳叶尖刀。
黄四郎也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人,平日里吃斋念佛,他的老婆我儿子的死别也遁入空门,从佛经中找活下去的理由,哀莫大于心死。
黄四郎的心情是矛盾的,这时天降大雨倾盆,“天呀!这是做的什么孽呀?”他扪心自问道。
恶人做了一辈子坏事,最后做了一件好事,叫浪子回头金不换。
好人做了一辈子好事,最后做了一件坏事,叫原形毕露。
好人成佛要经受九九八十一难,而恶人,只需要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
生活把善良的汉人逼得无路可退,把实在的汉人变得现实绝情。
刘白衣被黄四郎薅着头发,在雨中跪着,这雨滂沱的没有停下来的可能。天上电闪雷鸣,地上雨水夹杂着血水汇聚成河,刀就在黄四郎的手中,只要他手起刀落,刘白衣就身首异处。石碾也为刘白衣捏着一把汗。
欲知刘白衣生死,请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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