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那天发生的一切都好像随风飘过，克拉克最后平淡的接受了自己是一个外星人的事实，或许是威廉的那一句话鼓励了他。

        克拉克开始学着去接受自己的过去，一切和原来相同，又好像和原来完全不同了。

        他明白自己不再和别的孩子一样是一个人类，但他在心中却坚信自己是这个星球的一份子。

        克拉克学会了小心，他知道了自己的能力会让普通人受伤，渐渐的，他做任何事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随着年龄的增长，克拉克进入了中学，加尔霍德也即将步入高中，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这几年里加尔霍德的周围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威廉外公选择留在小镇，他将事务所的事情都交给了下属，在小镇上又集资创办了一家专门为穷人和农民提供法律援助的律师所。每天依旧接送着克拉克和加尔霍德放学回家，乐此不疲。

        那名叫做斯图尔特的天体物理学家又来过几次小镇，他依旧没有放弃说服加尔霍德去更好的高中深造，而不是停留在这种没有前途以后只能混日子的公立学校浪费时间。

        不过这一次威廉外公站了出来，他以加尔霍德外公的名义向斯图尔特发送了律师函，最后在法院的警告下斯图尔特不再来骚扰加尔霍德了。

        韦恩集团宣布了集团的合法继承人，布鲁斯韦恩离家出走生死未卜的消息，这一消息激起了无数资本的反应。

        各处暗流涌动，无数人静盯着韦恩集团的招牌，随时等待着分食这块哥谭最大的蛋糕。韦恩集团的股市一天比一天惨淡，但只要有学富五车有精明能干的阿尔弗雷德作为代理人在，韦恩集团便不可能倒下。

        加尔霍德的天诺公司在之前通过韦恩集团获得了不少红利，这次他选择了报恩。他坚定的站在韦恩集团身边，帮着扶持了韦恩集团几个领域沾边的产业，稳扎稳打的发展着自己。

        但布鲁斯的消失让加尔霍德有些担心，他跑去找克拉克，想问问克拉克有什么办法，却被克拉克告知他依旧能听见布鲁斯的心跳声。

        “布鲁斯的心跳跳的好厉害呢，感觉一直在剧烈的运动。”看到新闻的克拉克有些担心，不过知道了布鲁斯平安活着让兄弟俩都放下了悬着的心。

        克拉克渐渐的褪去了曾经圆圆软软的脸蛋，个子开始抽条般生长，随之而来的是更多更强大的超级能力。

        曾经能举起拖拉机的小豆丁现在的力量已经深不可测，他的超级听力在加尔霍德的帮助下控制的很好，本来能够看得很远的眼睛在某一天突然变成了透视眼。

        透视眼，顾名思义能够透视一切物体，加上他如同放大镜和望远镜般的视力，克拉克能够清晰的透视每一个物体的内部结构。

        这一天人类的身体在他眼里一览无余，也是这一天，克拉克发现了加尔霍德身上不同于其他人的秘密。

        他能看到所有人的身体结构，全都是复杂的毛细血管和器官，血液在血管里流动，将人类的躯体绘制成一张血色的地图。

        唯独他的哥哥，那是一张散发着亮光的地图，尽管依旧是人类的构造，但在芸芸众生之中，如同太阳一般闪耀。

        克拉克忍不住开口向加尔霍德说出了自己的新能力，以及自己看到的一切。

        加尔霍德沉默了许久，最后一边叹气一边向他解释道，自己小时候曾经在哥谭被人做过辐射实验，或许现在身体已经和别人不太一样了。

        粗鲁的老蜂鸣器响起，是斯莫威尔中学的上课铃声，他们该去上课了，加尔霍德向克拉克请求到，“克拉克，这件事，别告诉其他人好吗，就当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可是你的身体会不会……”

        “没关系的克拉克，我心里有数。”加尔霍德笑着说道，“记得那个一直缠着我的斯图尔特教授吗，辐射只是开发了一下我的大脑，我的身体还是和普通人一样的。”说罢他炫耀似得展示了一下自己干农活练出来的肌肉，又拍了拍男孩已经有些轮廓的肌肉线条，“没事的男孩，去上课吧！”

        女生们的窃窃私语，男生们的自吹自擂。克拉克的中学校园生活开始了。

        “第一位原人诞生起，我们称其为猿人，孩子们……”微胖的妇女讲师里拉小姐在讲台上高兴的讲着，克拉克能通过她身体器官的状态判断出她不常出门也不爱运动。

        “不是猿猴，不是人类，更像是泰迪熊……于是这些毛茸茸的小伙伴，我们的祖先，在树木间攀爬。”这是一节科学课，里拉小姐在讲台上生动描绘着人类的历史。

        “于是我们这种生灵便会常常好奇，外面有什么，外面有谁。”里拉小姐说着，指了指摆在每个人桌面上的像宇航员面罩一样的头盔。

        “当然了，在这个神奇的、广袤的、宏大的宇宙中，我们注定是不会孤独的，于是先是陆地，然后是海洋……”

        “最后是群星，孩子们，带上你们的头盔，我们要开始宇宙冒险了。”

        话音刚落，孩子们争先恐后地拿起桌上的头盔套上脑袋，克拉克将头盔套在脑袋上，他听见自己身边传来吱扭吱扭的声音。

        是麦琪，一个先天肥胖症的男孩，他卡住了，头盔不上不下的卡在他的额头上，孩子们围了上来，他们嘲笑着、嘴里蹦出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脏话，在里拉小姐的警告声中才慢慢平息下去。

        克拉克起身将麦琪的头盔取下来，他背对着班上所有人，小心翼翼地将头盔掰裂了一个口子，于是头盔终于稳稳当当的套进了麦琪的头里。

        这一天克拉克又拥有了一个朋友。

        仅仅是一顿午餐的时间，克拉克·肯特把头盔塞到了麦琪的头上这件伟大的壮举如同病毒扩散般传遍了整个学校。

        克拉克成为了中学的风云人物，很快他便拥有了自己的小团体，杰里米、麦琪、马里尔、皮特，他们聚在一起午餐，在小组实验时互相帮忙。

        “别显摆你的能力……克拉克。”乔纳森总是叮嘱克拉克，这些话在他嘴边都快变成口头禅了。

        但事实上，这是一种青春期的萌动，克拉克正在渴望着别人认同的感觉，他听着周围人因为他而欢呼喝彩，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

        学校教会了克拉克很多，他教会了克拉克认识朋友，学习知识，同时也教会了克拉克人性里阴暗的一面。

        霸凌到哪都不会缺席，于是乎，强势者欺负弱势，不公平的对决开始了。

        皮特·罗斯便是那个可怜的幸运儿，他从不伤害任何人，也不去特意招惹别人，但他是克拉克·肯特的朋友。

        这似乎是一场针对克拉克的挑衅活动，霸凌者们往皮特的储物柜里泼满了清洁工留在厕所里的清洁剂，可怜的皮特两天的作业都被毁了。没有反驳的借口，在课堂上被老师记了低分。

        下课时男孩们笑着从他们身边经过，自私、恶毒、无情。这是克拉克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同龄人的恶意有多么伤人。

        在回家的路上克拉克一路无言，威廉和加尔霍德都发现了他的异状，他们追问但男孩已经学会了隐藏心事。

        回到家中的晚餐时间，克拉克终于说出了让他心情不愉快的原因，他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我应该和那些霸凌者谈谈……还是应该直接揍他们一顿？”

        玛莎有些震惊的放下餐具，随即她严肃地说道，“我不想在餐桌上听到任何暴力的言论，克拉克。”

        乔纳森无奈的看了眼玛莎，再看了看依旧心事重重的克拉克，“你应该先和他们谈谈，然后……”

        “然后？”

        “然后再揍他们。”刚说完这句话乔纳森立刻被玛莎用最严厉的眼神剜了一眼。乔纳森立刻闭嘴吃饭。

        “或许你应该和他们谈谈，”加尔霍德理智的分析道，“他们会霸凌你的朋友，总是有原因的，或许是讨厌你，或许是讨厌你的朋友，或许是他们只是一群坏到没边的坏孩子，只想着欺负别人找乐子。”

        “你可以根据谈话结果来判断揍他们的轻重。”不出意外，话刚说完，加尔霍德也被玛莎眼神警告了。

        “嘿，不许再说这种话了，孩子爸、加尔。”玛莎神情严肃，“可是妈妈，我的朋友都在担惊受怕，他们才是受害者。”克拉克不能理解，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受害者必须要萎缩起来，为什么不能够反击。

        “我明明可以矫正他们，我可以挽救的。”克拉克说着，玛莎仔细看着他，眼前的男孩已经长大了，13岁的个子都快赶上自己，但他那么的特殊。

        “我不会让你害得自己受伤，我的男孩，以上帝之名，你也不许伤害到其他人，明白吗？”玛莎在这件事情上格外的严厉，连乔纳森都不敢插话。晚餐就这样在玛莎严肃叮嘱下结束了。

        第二天霸凌依旧在继续。他的第二个朋友马里尔在去学校的路上被这群无恶不作的坏孩子们围着扔鸡蛋，等到学校时满身都是又臭又脏的臭鸡蛋残骸。

        小霸王们高呼着胜利扬长而去了，没有人敢管他们，老师不管，家长不管，学生里谁都没有胆量阻止他们。

        紧接着克拉克朋友们的朋友也受到了牵连，这场霸凌有点过头了。克拉克是这么想的，他走到了霸凌者们的面前。

        马卡姆和他的兄弟们为挑衅了克拉克·肯特付出了代价。

        他们对着克拉克挥拳，踢腿，用手指戳他的眼睛，但他们的动作在克拉克眼里太慢，太容易被看穿、弱小又极度易损。一个小小的挥手便将这些小霸王打飞，仅仅只是挡住了朝他挥来的拳头，便让马卡姆的右手失去了知觉。

        于是克拉克又一次进了校长办公室。上一次进校长办公室的时候，还是在幼儿园里，那时他没有伤害别人，仅仅只是发脾气般的怒喊，却惹哭了一个孩子，他还因为觉得自己欺负了他而内疚不已。

        这一次他伤害了一群打算对他施暴的人。克拉克却感觉心中问心无愧。

        米拉比托副校长是个严肃的判官，在学校颇有壮举的马卡姆被休学十天。而克拉克因为他过度的正当防卫被罚打扫男厕所十天。

        “难道不应该反击霸凌吗？必须有人来收拾坏蛋们，”回到家中的克拉克为自己辩解道，玛莎不是很赞同地回道，“亲爱的，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坏人，他们只是迷失了。”

        “迷失了？他们打了我的朋友，就是因为他们迷失了？”

        “对的男孩，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要是痛扁他们一顿你也会迷失，当然这只是一个玩笑。”乔纳森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克拉克对这种解释不能理解，他有些郁闷的回到房间里，躺回他的床上。这会加尔霍德才从高中回来，他从ordis那知道了克拉克的事情，急忙向社团请假赶回了家。

        “嘿，克拉克。”加尔霍德走进房间，天已经黑了下来，房间里什么都看不见，但克拉克可以清晰的看着宛如太阳一般闪烁着亮光的加尔霍德坐在了他的床边。

        “我听爸爸和妈妈说了，他们说你在学校里被人袭击了。”加尔霍德的语气里满是担忧，“我很担心你……”

        克拉克伸出手握住了加尔霍德的手，此时他好像又回到了很小的时候，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像哥哥撒娇的时候，克拉克有些委屈又有些哽咽，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闷闷地说道，“我只是……他们不应该那么对别人……”

        加尔霍德握着他的手，“我知道……克拉克，妈妈她很担心你，所以并不会赞同你的观点。”

        “爸爸他希望你能走上正道，因为你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你是群星赐给我们的宝贝。”

        “但是我眼里的克拉克不一样……”

        “克拉克，你是我的亲族、家人。”加尔霍德摸着克拉克的发稍，他像小时候一样将额头贴着男孩的额头，安慰着男孩。

        “你只是我的弟弟，克拉克，没有人可以欺负我的弟弟。”

        “他们没有欺负我，”克拉克蹭着加尔霍德的额头，有些委屈又有些害羞，他已经这么大了，还在哥哥面前差点哭鼻子。“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帮助了别人还要受到惩罚……为什么只是因为我比别人厉害就不能还手……”

        “克拉克……”加尔霍德环抱住他，兄弟俩一齐躺在床上，加尔霍德安抚着他，“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宇宙的故事吗？”

        克拉克闷闷的应了一声，加尔霍德接着说道，“坏人们害怕孩子们能够在宇宙生活的能力，于是把他们从宇宙里拉了回来……”

        “因为能力越强，越会被坏人所忌惮，克拉克很厉害，也会被其他人所忌惮，但不代表你不能还手。”

        “妈妈担心你的身体，爸爸希望你为了正道成长，而我只希望你过的开心。”

        “你不需要为了任何人做擦脚垫，克拉克，你是这个星球上的全新的一块拼图，你不需要将自己硬塞进任何一个缝隙，因为……仅仅是你的存在，就会改变整个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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