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威廉·克拉克显然是不愿意走了，不过他并没有留在肯特家，毕竟还有个何莉时刻提防着，她每每见到威廉都要皱着眉盯着威廉，嘴里总要说些什么难听的话，但碍于克拉克和加尔霍德看着，她没有说的太过难听。

        威廉选择在距离肯特家不到一公里外的小镇内找了一家旅馆住下，这样还能时不时看到加尔霍德牵着克拉克下课放学回家。

        “加尔，是外公。”克拉克拉着加尔霍德的手，指着远处移动餐车旁把自己伪装成食客的威廉，加尔霍德有些汗颜，不过他拽住了想要冲上前去打招呼的克拉克。“外公可能并不想被人发现。”

        “为什么？”克拉克有些不解，“他一直都在看着我们，外公不想见我们吗？”

        加尔霍德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克拉克，外公离这里起码有一条街，你的眼睛也有超能力了？”

        克拉克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加尔霍德，思考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确实看得比别人都要远，“应该是？我现在可以看到对面街区的红绿灯变成绿色的了！”

        加尔霍德在心中默默地给克拉克的能力做了记录，随后拉着克拉克往家的方向走去，“真的不和外公说说话吗？”克拉克回过头看了一眼餐车，此刻威廉还没发现克拉克正在看他，在他的视线里只能模糊的看清两个孩子手牵着手并肩回家的背影。心中只想着这样看着他的外孙们回家就好。

        “他看上去真的很想见见我们。”克拉克看到了他脸上落寞懊悔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他拉了拉加尔霍德的衣摆，“加尔……外公好像快哭了。”

        “……”加尔霍德沉默了，他看了一眼还没有车驶来的公交车站，最后叹了口气，“我们去看看他吧！”

        威廉看着两个男孩突然转过身来往回走，急忙在餐车旁找了个报纸挡住了自己的脸，等他抬起头再次寻找两个男孩时，他们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威廉被吓了一跳，这条街怎么说也得有个三四百米长，以小孩的速度怎么说也得十几秒，仅仅只是将报纸拿起来的功夫，他们就跑到了他面前。

        “外公！”克拉克和加尔霍德一口同声的问候着，他们的眼睛一橙一蓝，看起来亮晶晶的。

        “你……你们怎么认出来的，”威廉擦了擦自己额角吓出的汗珠，他故作镇定的理了理衣领。“我们还没见过几面吧，小家伙们？”

        “你长得很像妈妈！”克拉克想都没想便回答道，“是妈妈长得像外公，克拉克。”加尔霍德纠正道。

        威廉看着自己身旁两个年纪不大的男孩，仅仅只是一句话便已经让他老泪纵横，他俯下身拥抱了男孩们，克拉克也伸出手环抱住威廉的脖子，克拉克有些奇怪，“外公为什么还是哭了？”

        威廉用手帕拂去眼角的湿润，“傻小子，这是喜极而泣懂不懂。”克拉克似懂非懂地应道。

        威廉对克拉克的喜爱程度瞬间飙升了一个档次，他拉着两个男孩在餐车前的小摊上，给他们一人买了一份薯条，那会能够吃上薯条的小孩可以在学校里吹嘘个三天，克拉克兴奋极了，用薯条沾着番茄酱吃了整整一盒。加尔霍德对油炸食品并不感兴趣，浅尝了一口便将剩下的都给了克拉克。

        “外公，我们要回家了！”克拉克将最后一根薯条放入口中，看了眼满脸慈祥和蔼的威廉，“公交车要赶不上了！”

        “你们每天都坐公交车回去吗？”威廉听到这有些生气，“乔纳森那家伙都不来接你们吗？”

        “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爸爸会来接我们的，”加尔霍德帮可怜无辜的乔纳森辩解道，“我上了中学以后就不让他来接了，我可以每天放学接克拉克一起回家。”

        “这样太危险了……不行。”威廉低着头思索了一阵，突然站起来说道，“我送你们回去，我得去好好说道说道。”

        就这样，克拉克和加尔霍德就被迫坐上了威廉那辆看上去价值不菲的轿车，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在前头开车，让加尔霍德有些担忧。

        不过还好车子平安到达了家里，玛莎正在农场劳作，看见威廉的车子显然有些惊讶，“爸爸，你怎么又回来了？”

        威廉将车停好，男孩们乖巧地下了车，“克拉克！加尔！”玛莎有些疑惑，“你们怎么和外公在一起？”

        “是外公在学……”加尔霍德遮住了想要说明情况的克拉克的嘴，威廉假装不知道一般咳嗽一声说道，“我顺路看到了，就送回来了，乔纳森怎么能让他们自己回家！克拉克才十岁！”

        “……哦爸爸，不是这样的。”玛莎有些无力地辩解道，她对克拉克的能力很放心，但同时她不敢告诉自己的父亲自己收养的男孩们都有着怎样神奇的能力。

        “我不能坐视不管！他们太小了！以后放学就由我来送他们回家……对！就这么定了！”威廉·克拉克难以拒绝地说道，这时候乔纳森忙完了农场的活，正扛着一袋谷子回来，看到威廉的时候有些心虚地缩了脖子。

        于是他迎来了威廉劈头盖脸的问责，最后威廉获得了男孩们放学的接送权凯旋而归。

        他还是没敢留在乔纳森家，毕竟他还不知道用什么心态什么情绪去面对何莉。

        晚上，吃饭时知道了威廉要送克拉克他们回家的何莉并没有多说什么，她意外的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行”便不再提起这件事。

        于是威廉如愿以偿的开始接送克拉克和加尔霍德放学，他对男孩们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每天都会在车上给男孩们准备一些小惊喜。

        昨天是两个能发出声音的电动机器人，大前天是两个双球冰淇淋，很快威廉便通过这些小礼物了解了男孩们的喜好，并非常投其所好的继续准备着惊喜。

        喜欢吃甜食的加尔霍德对于每天都能品尝到高端甜品非常高兴，而对于克拉克，威廉总是带着他们去探索小镇上新鲜的东西，克拉克喜欢这种探索新奇的感觉。

        不出意外的两个男孩都被威廉的“糖衣炮弹”收服的死死的。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就连心理年龄成年了的加尔霍德都开始在家里帮着威廉说些好话。

        肯特家每天晚餐时都能听到克拉克和加尔霍德在讲述今天威廉外公带着他们干了什么，做了什么。

        玛莎其实非常高兴，她乐于见着自己的爸爸能和她的养子们能幸福的相处，她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已经开始慢慢接受自己的父亲了，她希望有一天她的妈妈和爸爸也能互相敞开心扉。

        威廉每天送完克拉克他们之后都会将车停在农场旁，看着玛莎带着男孩们回家，独自眺望一会后，再自己开车回去。

        加尔霍德知道这一切何莉都看在眼里，何莉是他在旧世界认识了最久的人，他并不希望何莉这样一个善良的老太太难受。

        不过显然一切都朝着好方向发展了，何莉对威廉的缓慢的渗透行动并不抗拒，她心里也清楚男人在为自己曾经错过的一切补偿，她又何尝不想放下这一切成见，但时间太久了，这层伤疤太过疼痛，揭开时足以痛彻心扉。

        就当是为了自己的外孙，何莉并没有强硬的拒绝威廉所散发的好意，至于乔纳森，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位德高望重、一直不怎么待见自己的老丈人现在每天都出现在自己家门口，全家只有他好像还在状况之外。

        不过威廉对乔纳森的成见并不大，尽管乔纳森贫穷，但他确实让自己心爱的女儿幸福，人人都说人到老时才能看清一切，现在他也看清了，所谓的钱财都只是为了让家人的生活幸福罢了。如果本身足够幸福，那钱财确实是身外之物。

        就这样，威廉和肯特家的关系以一种奇怪的状态保持着平衡。克拉克和加尔霍德是他们之间坚固的纽带。

        不过加尔霍德犯了一个错误，他曾经告诉过克拉克不能在除了家人以外的人面前使用超能力，但显然威廉并不能排除出家人的行列里。

        于是克拉克自动将威廉也归纳到了可以使用超能力的那一类人中。

        于是在目睹了克拉克从车上瞬移一般出现到农舍门口时，威廉·克拉克的世界观重新洗牌了。

        乔纳森和玛莎废了很大的功夫告知威廉，克拉克和加尔霍德都是他们领养的孩子，克拉克是从外星飞船上捡来的，这些事情本来并没有告诉克拉克，但很不幸他们似乎都忘记了克拉克的超强听力。

        于是在同一天，威廉·克拉克、克拉克·肯特，这对祖孙俩的世界观在同一天被外星飞船创了个稀碎。

        “我是……我是外星人吗？”克拉克有些难以置信，但玛莎和乔纳森将他们带到了谷仓里的储藏间，那个如拖拉机般大小的卵型飞船风尘仆仆，已经挂上了不少蛛网。

        克拉克看上去比威廉更加难以接受，他才十岁，连世界都还没有初步的认识，便有人握着他的手告诉他，“嘿，你是个外星人！”

        此时他想到了加尔霍德，“那加尔呢，加尔是我的哥哥！难道他也……”克拉克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但随着玛莎遗憾地摇头，克拉克终于得知了迟来十年的真相。

        “克拉克，我的男孩，你和加尔都是我的孩子，”玛莎蹲下身抱着他，安抚着他，“我们在玉米地里发现了你、和你的飞船，那时候你实在是太小了，还没有花盆大……”

        “加尔是何莉外婆收养的孩子，那时候何莉外婆生病了，我们把她和加尔一起接来了农场住，于是加尔也成为了我们的孩子。”

        这时终于姗姗来迟的加尔霍德来到了谷仓，看到了对着飞船遗骸发呆的克拉克，又看了眼正拥抱着克拉克的玛莎，他愣住了。

        “克拉克……妈妈……这，”加尔霍德有些紧张，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这件秘密终于不再是家里的秘密了。“所以克拉克已经知道了是吗？”

        “加尔，你也知道吗？我是外星人？”克拉克越来越难以置信，他看着面前这个陪伴着他生活长大的兄弟，“我们，我们不是亲兄弟……”

        “我早知道了，克拉克，你还只有那么点大的时候，爸爸忘了关谷仓的门，”加尔霍德俯下身摸了摸他的脑袋，“但你是我的弟弟，不管你是外星人、人、还是别的什么，你就是我的弟弟。”

        克拉克拥有超能力的大脑现在显然已经过载了，他茫然的看了看周围都在不断安慰自己的家人，正在迷茫时，威廉·克拉克重重地咳嗽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不管你出生在哪克拉克，这十几年爸爸妈妈外婆还有哥哥都是一样爱你的，难道不是吗？”威廉·克拉克看出了男孩心中的迷茫，他接受的显然比克拉克这个孩子要快很多，尽管心中依旧疑问重重，但他还是认真地帮助男孩认清现状，“哥哥也没有因为发现了你是外星人而改变什么，”

        “这是你的星球，男孩，这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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