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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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越亭还是跟着淮阳王的人住进了王府,虽然名义上是人质,每日里却有着用之不尽的锦衣玉食,钗环首饰,这奢靡的生活比在京都过得都像个公主了。
恐怕这世上再没有比她过得更享受的人质了,越亭吃着淮阳王府每日特供给她的血燕心里不着边际的想着。
“殿下,陶侧妃来访,说是想见见殿下。”淮阳王特地给她配得丫鬟青橘,躬身立在门外,轻声询问着,生怕打扰到越亭吃饭的兴致。
“陶侧妃?”越亭突然想起那日在淮阳城门口遇到的那个陶侃的女儿,扭头对着屏风后隐隐透出的身影道“让她进来吧。”
没一会,青橘就带着人进来了。
“臣妾见过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长乐安康。”陶馨然隔着屏风对着越亭行礼,直到听见对方叫起的声音才直起了身子,将身边的丫鬟打发出去,才慢慢走进了内室。
“你找本宫有何事?”越亭神色平静,眼神专注的盯着桌上的饭菜,吃的津津有味,仿佛没有看到身旁的女子。
陶馨然看着越亭熟悉的下巴和侧脸,神色有些恍然。
“自那日城门口分别,臣女与殿下也有半月未见了。”
越亭奇怪的抬歪头,看着对方道,“本就是不相熟的两个人,何谈见不见?”
陶馨然面色微滞,“殿下说的是,臣女此次前来不过是想看看殿下。”
越亭给自己盛了碗鱼汤,放下勺子,转过身子来看她,“你若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又怎么会冒着被淮阳王怀疑的风险来见本宫,劝你还是有话直说的好,毕竟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越亭话里的意味,两人都明白,虽然如今因为这些饭食里加料的缘故,越亭如今功夫都使不出来,可耳力还是在的,这屋子附近前前后后围了不下百人,高手更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方才有一道步履匆匆的脚步出了院子,想必是跟淮阳王汇报情况去了,若是再墨迹些,这姑娘怕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陶馨然却突然跪在地上,不过越亭也不怎么意外就是了,毕竟事关生死,跪算什么?
“大越皆知,殿下是陛下的心头肉,掌中宝,如今淮阳一事,陛下再如何也不可能让公主只身前来,所以公主如今安稳的待在淮阳王府怕也是心里有底,还有后招,想来,淮阳王也是猜到了此事,故而没有对公主施以极刑,反而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公主和那两位公子。”
越亭拿起汤勺,怕刚出锅的鱼汤太烫,只是就着勺子的边缘浅浅的抿了一口,低头看了眼陶馨然,却只能看到对方繁复的发髻,“然后呢?你这是打算向本宫投诚?”
陶馨然抬起头,直视着越亭,眼神亮的发光,也分外的决绝,“此事臣女能想明白,那淮阳王也是如此,殿下可知,淮阳王早已在城内做好部署,图谋的就是公主的‘救兵’!”
“你的意思是,淮阳王手里没兵?”
是了,若是他手里有兵,根本不必如此大张旗鼓的收纳陶侃的兵,也不会闹得人尽皆知的地步,如今淮阳王怕是打算靠着从陶侃处借来的兵将越亭一行人带来镇压叛乱的兵给收编了,真是好心机,好计谋啊,若非淮阳王坑的人是她,她还真要给他大声的鼓鼓掌了,越亭扔下手里的汤勺,微烫的鱼汤贱在了细嫩的手背上,越亭也毫无感觉,只觉得一股子怒火直冲脑袋,恨不得现在就把淮阳王府给砸个稀烂才算解气。
只是如今还不是发怒的时候,若真按陶馨然的说法,那宫青一带兵来平叛可就真是入了敌人的圈套了,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和宫青一取得联系才是,越亭站在桌边,看着屏风,脑子里飞快的计划着各种可能。
“殿下,臣女知道,殿下如今被困王府,无法向外传递消息,今日臣女来见殿下,也是想毛遂自荐一番。”陶馨然仰着头,直视着越亭打量的目光。
“那你可知,本宫如今并不能相信你,甚至你今日跟本宫说的这番话也有可能是淮阳王背后指使,为的就是骗取本宫的信任,找到援军的联络方式。”越亭仔细的观察者陶馨然面上的表情,一丝都不敢放过,此事事关重大,如今赌的,就是这个人值不值得信任了。
陶馨然心下一喜,殿下此问,就是给她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了。
“殿下请看。”陶馨然慢慢的将自己袖子拉起,只见两只细嫩的胳膊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鞭痕、刀疤甚至还有烫伤,这些痕迹看上去都新的很,却看起来十分可怖,这上面的许多伤疤都是旧的还未好,新的便又叠上去了。
“你倒是可怜。”越亭沉默了一瞬,突然开口。
“臣女给殿下看这满身的伤疤不是为了讨得殿下的同情,只是想跟殿下证明一件事,那就是我想活着,我想堂堂正正的活着,不会像个物件一样被人送来送去,不会像个畜生一样,任人打骂羞辱的活着。所以今天我来了,哪怕是冒着必死的风险,我也想向这世道,求一个生机。”
陶馨然这话说得很轻,整个人看上去也单薄得很,可她的话又很重,重的越亭觉得自己心头像是突然多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得她有些难受。
“好”越亭看着陶馨然跪伏在地上的身影,缓缓地吐出一个字后,飞快的找出笔墨纸砚,写下了先前和宫青一约好的接头方式,确认陶馨然牢记之后,两个手指用力一搓,纸条瞬间化为了灰飞。
陶馨然看着这一幕嘴巴张了张,心头有无数的疑问,却还是没有问出口。
越亭看了眼那一桌子的珍馐美味,笑道“就这么点小把戏,可困不住我,陪淮阳王叔演了这么多天的戏,也该收拾收拾干活了。”
陶馨然有些不知所措,之前来求人,本就是以为殿下如今被困府中,无法向外传递消息,这才趁了这个便利为自己讨得一线生机,可如今殿下这模样分明就是自己主动留在府中的,那传递消息一事还是公主亲自来更加稳妥一些的。
心里着想着,陶馨然看越亭的眼神难免就有些犹豫。
“不用担心,此事交由你来处理才是最好的。”越亭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听到外面几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嘴巴凑到陶馨然耳边,微微动了动。
“啪!”
“陶姑娘好歹也算是大家闺秀,怎么连个鱼汤都端不好,莫非姑娘是看不起本宫这个阶下囚了?”
淮阳王还没走近院子,就听到越亭这夹枪带棒的嘲讽,还一口一个“陶姑娘”的喊着,半点没把淮阳王放在眼里。
“呦,大侄女这是在做什么?”淮阳王绕开脚下的碎瓷片,从进屋开始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陶馨然这个新进门的侧妃,反而是一直盯着越亭,笑的满面春风的模样。
越亭抬眸,看了淮阳王一眼,眼神又瞥到一边跪在地上的陶馨然身上,轻哼了声。
“王叔这府里的人本宫可是用不起了。”
淮阳王看着越亭被汤沾湿的裙摆,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陶馨然,毫无征兆的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肩膀处。
“公主是贵客,本王一早便说过了不要轻易打扰,你是耳朵聋了吗?”依旧是那轻声漫语,可落在陶馨然的耳朵里,比那罗刹音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体习惯性的一抖,痛苦的闭上了眼。
越亭有些不忍,趁着淮阳王背着她,想着给陶馨然一个眼神赶紧趁势出去,没成想对方竟然闭上了眼,越亭只能叫住了还想继续施暴的淮阳王。
“王叔,算了,这条裙子已经废了,王叔再命人给本宫做一条吧。”
淮阳王突然转身看着越亭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方才对陶馨然施暴的愉悦以及一丝被打断的不满,那种疯狂的神色看的越亭心底一惊。
“行,大侄女说什么都行,不过这个女人弄坏了侄女的衣裙,也不能不罚她,不然把她吊起来挂在树上是个时辰怎么样,让全府的人都来围观,到时候也就没有下人敢不长眼的得罪本王的大侄女了。”淮阳王仿佛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般,越说越激动,脸上还伴随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兴奋,看的屋内的两个女子心头一颤。
“王爷恕罪,臣妾只是无心之过,一时没端稳汤碗,这才不小心将鱼汤洒在了郡主身上,臣妾不是故意的。”陶馨然飞快的在地上磕头,没一会额上就出现了一块血印子。
“够了!王叔若是想对你的女人耍威风就把人带回去耍,不用在本宫面前装腔作势。”说完越亭就快步出了内室,淮阳王看了眼陶馨然,无趣的撇了撇嘴,一开始见这个女人有多么不屈的样子还以为能坚持的久一点,没想到又是一个庸俗的女人,还是大侄女好,等把平王那个蠢货赶下皇位,到时候大侄女不还是任由他摆弄吗。
看着淮阳王离开的背影,陶馨然像是突然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像丢了魂一般,好半天才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踉跄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大侄女,你若是再跑,这弓箭手的箭可不长眼睛。”
淮阳王甩着扇子,看着越亭即将跨出院门的脚停在半空中,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本王还以为大侄女天不怕地不怕,如今看来也是惜命的很呐。”
越亭收回自己步子,转身看着淮阳王,冷静道,“侄女有一事,一直不解,王叔可愿解惑?”
“你是想问本王为何要反了你爹?”淮阳王了然道。
越亭点了点头,这件事她十分不解,淮阳王并不是一个对皇位执着的人,相反,这个人为人狂放,最是受不了那些朝堂规矩祖宗礼法,为何要费这么大功夫去谋朝篡位,更何况当初先帝驾崩,新旧皇权的更替那么好的一个抢皇位的机会他不去争,反而是在这皇权稳定的时候宁愿背上一个谋逆的罪名,也要登上皇位,这属实是让人无法理解的。
淮阳王看着越亭,仿佛是看到了那年,小小的女娃倔强的看着他,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如今她长大了,心思也更加难懂了,就像现在,看着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他竟完全看不出里面的情绪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有几万只蚂蚁在啃食自己的心脏一般,难受的好想喊出来,可那些不能为外人道的情感一旦开了一个小口子,就会像泄洪一般蜂拥而至,他知道他不能,可是他忍不住了,他如今,也不想忍了!
“当年你爹答应过我一件事,可是如今他违背了自己的诺言。”淮阳王背过身,没有再看越亭。
“阿爹不是一个不信守承诺的人,若是此事真是阿爹的不是,长荣在这替阿爹向王叔赔罪了,可王叔有没有想过,若是王叔一旦开了这个头,越家子嗣虽然不丰,可也不是没有别的宗室子了,到时候各地藩王若是效仿王叔,纷纷揭竿起义,那大越面临就是内忧外患,到时候国将不国,王叔坐上那个皇位还能快活吗?”
说到这越亭有些急躁,如今边关战况危急,外祖疾病缠身,上不了战场,却也只能隐蔽消息,以免动摇军心,可这短时间还好,若是长此以往,齐、庆两国都不是笨蛋,自然能猜得出,那个时候大越才是真正的危矣。若只是因为两个人之间的私事,就将整个大越百姓置于危难之中,这岂不是太过儿戏吗?
越亭在这干着急上火,淮阳王却完全不在意,反而揪着越亭的话不放。
“呵,你以为你爹就是个什么好东西不成么?信守承诺?若是你爹真的信守承诺,你现在还不知在什么地方投胎呢?”
“王叔此话何意?”越亭看着淮阳王,眼底的防备清清楚楚,看的淮阳王心底恼怒更甚,说起话来也更加的口不择言。
“你以为你爹是个什么好东西?当年明明和岑家姑娘互相动了情,你爹都要准备请旨赐婚了,谁能想到,越忠明死了,先帝唯一的子嗣没了,身为宗室子的你爹自然就有了继位的可能性,转眼间就趁着花老头回京述职的功夫,勾搭了你娘这个花氏唯一的女儿,想来你爹也是够委屈自己的,虽然说你娘家世不错,可当时满京都可是无一人敢娶她,若非你爹,恐怕你娘这辈子也是嫁不出去的,要这么说来,本王还是得好好谢谢那个老王八羔子了。”
“你说的岑家姑娘,是谁?”
淮阳王摇了摇扇子,看着越亭的目光温柔而又残忍,“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越亭的思绪有些放空,年少时的很多忽略掉的细节走马观花一般呈现在自己的眼前,幼时小舅母看着自己那种奇怪的眼神,阿爹每次在有小舅母的场合下都十分回避的举动,外祖了然的目光……
这一切的不解好像都有了一个合理又正确的解释,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这些年的爱妻护子难不成都是装得?她不信,淮阳王说的这些她一个字都不信,就算当年阿爹娶阿娘意图不纯,可这么些年来,他已经做到身为一个丈夫能做到的最好,他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这就够了,他是不是好人,是不是君子,一点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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