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火了

吴聘聘说：“你怎么回事？”

        蒋加正在看视频。

        等迟早枝回屋的时候，看到两个人都在，没一个人睡。她推开房说，“早？或者晚安。”

        蒋加有黑猫眼。

        他是讨厌情绪起来了，“嗨，网红回来了，怕什么。”

        迟早枝头发散落一肩，没和他说话，现在耳朵边还有一个宝蓝的耳坠，一晃一晃，如同人鱼的鳞片。

        蒋加看着红了耳朵，又骂道，“艹！出去了还知道回来？”

        迟早枝端着手，看了看他，最终没回，眼睛移到了别人身上。

        她的落音清亮，“吴聘聘，他是你男朋友还是什么？你在做什么？”

        一边的吴聘聘被加进来。

        确实，这种事如果加到豆瓣就会成为几十页的帖子。因为楼主有精湛的表达水平，啪啪打字得，迟早枝就是其中的受害者。

        迟早枝当场发作了，“所以……你们在这间屋子里搞？”

        她气笑了。

        吴聘聘捡起外套也说，“搞什么搞？你思想脏不脏？”

        迟早枝犹豫了下怼回去，“现在开始了？你们男女朋友在我请假时无所谓，现在回来了，看到就是十分别扭，我不想憋气。”

        吴聘聘气道，“谁让你憋屈了？哪句话让你憋气了？在这里凭空说什么瞎话？”

        迟早枝指了指他们，“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们是在纯聊天。”

        蒋加吓得坐到地上，举了下手说，“我们虽然不是纯聊天，但我们就是聊天。”

        这话牛逼。

        但他们没有否认男女朋友关系。

        迟早枝浑身有点难受，她进了屋里的浴室，对着镜子洗把脸然后再出来。

        这个时候门外的两人也面面相觑，风气冷静了些。

        迟早枝就说，“请蒋加立即出去，我对你们的交谈没有任何兴趣，也没有任何意见，只是，换个地方。”

        这个诉求带了指控的味道。

        吴聘聘那句话也被她还击，迟早枝说，“我脏不脏倒在其次，你解释不解释是一方面。还有，前几天我没说自己请假吧？”

        一句句如同质问。

        蒋加出来圆场，“也没，真的没，我们就是来讨论一下。”

        迟早枝笑了，“蒋加，你可真行。”

        吴聘聘没有意识到。

        但总有人不是这方面的傻子，迟早枝瞧着，再次打量了一遍，她说，“如果不是，你就发个誓，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原书在此。

        也不会允许一个人胡作非为。

        吴聘聘拉了拉迟早枝的手。

        拉了两下。

        迟早枝没看她，继续和蒋加对峙。

        吴聘聘在后面看着，心里有点急。

        蒋加偏开头说，“可能有点儿吧……不严重。”

        迟早枝浮出了几十度的假笑，她并不激动地说，甚至是指责，“随便喜欢一下，我知道，你们喜欢。”

        吴聘聘气了，“我才不喜欢他！包养是包养，我有职业道德。”

        蒋加听到吴聘聘这句话，可谓大受震撼，他是立即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只说，“我不信！”

        吴聘聘心有点凉，她说，“都可以。”

        迟早枝不耍了，她看着这个局面，静止着鼓两下掌。动作既不明快也不累赘，就像看热闹的标准范例。

        吴聘聘看到迟早枝上衣湿了一半，往外看，雨还在不停下，于是迟早枝推门的时候都没听见。

        一间屋子三人站，无论如何也不算好气象。迟早枝有了决断，她推开门。

        这屋子不住了。

        临走前还要说，“你们要搞什么包养和三角恋的戏码，都可以，爱情自由。”

        最后一句话愣是被她说出往上勾的嘲讽。

        吴聘聘没吭，啪一下把门关了。

        两个人的房间，确实两个人。

        ＃

        门外。

        迟早枝拨通了江野望的电话说，“嗨——最近那边有查吗？”

        江野望顶着新鲜出炉的发型说，“也没有，倒还好。怎么了？”

        迟早枝说了句，“准备回去，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这句话让两个人都清醒了。一个明白了自己的境地，一个刚睡醒被惊讶到了。

        迟早枝说，“是的，要回去。”

        江野望到了阳台，往上看了看，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他说，“今天没事，大家都在睡，看样子没有夜采。”

        迟早枝嗯了句，挂断了电话。她不用收拾，本来就是从外面回来的。

        充电器和充电宝在手，手机和里面的钱都没少，那就差不多了。

        她拿好一个包。

        出门就是回家的路，不大不小的房子至少算个落脚的地方，迟早枝踩着雨声，慢慢回去了。

        临到二月，按理说是越来越冷，这雨下却怎么下也不停。天边的明月挂上高楼，星空也洒下来，这是前世前所未有的风景。

        迟早枝停到了无遮挡的地方，就为了看一看，听一听。她伸出手，雨从指尖到鞋子，到处是湿润的气息。

        屋子。

        路过的人说了句，“快回家吧！”

        ＃

        出租屋的灯在等人开。

        十一点，迟早枝到了屋子里，她在这边睡了一夜。

        蒋加和吴聘聘会被骂。

        大概是所谓的团结。

        这几天，院长开始针对吴聘聘了，他估计是看出什么，或者怀疑什么。

        吴聘聘也暴脾气，对院长助理说，“你干什么？我怎么了？”

        院长助理按照文件执行，他的眼睛在闪光。

        关于不公正的愤怒在炸裂。

        吴聘聘也僵持着。

        几个人扭着。

        院长助理指了指院子外面的痕迹，他说，“看，外面有很多车。”

        吴聘聘说，“所以……？”

        院长助理直接给她降职单，他这样说，“你慢慢找，问题和你可能有点关系。”

        他直接走出门。

        一墙之隔，是病人和更多病人的地方。这里也叫客户，毕竟不是养病的地方，而是提供一种身心舒畅环境的地方。之所以叫疗养，一切原因也就在这。

        十几个人来找事儿的原因暂且不论，吴聘聘是不是演技好也不提。

        到了门口。

        院长助理说，“下雨了。”

        ＃

        另一侧也在下雨哗啦哗啦，一重在现实，一重在梦境。迟早枝陷入一个梦，她的脸和沙发贴着，显得柔软而梦幻。

        猫猫在梦中叫，牙齿贴着她的蓝色袄不停在蹭。末了，还咬了下迟早枝的裤腿。

        可恶。

        迟早枝撇开说，“不要，我不要你这只猫猫。”

        结果哗啦一下。

        猫猫变成人了。

        ＃

        窗外的雨声还很喧嚣，把植物灌养得水分充足。两边的雨一同下，迟早枝往低处看，想知道会不会长出一只猫。

        猫没有。

        画板还在。

        甚至蒙着一层灰。

        一种印子留在她的脸上，迟早枝刷刷网页，没看到相关推送。

        倒是江野望给她发消息：【什么时候醒了说下，我有点东西送你。】

        一觉睡醒，迟早枝眼睛还没回神，整个人都呆呆坐在那里。她软得不明显，过一会儿才正起身子。

        猫猫——

        好大一只猫猫只在梦里。

        迟早枝这种吵架的心气还在，但门铃已经响了。她一看手机，最新对话是【我拍了拍“出租屋江野望”】。

        微信误我。

        迟早枝哈了一口气，用手接了一下，可谓自娱自乐。这权当放松的方式。

        接下来，两个人正式相见。

        江野望拿着一大块东西在门口，举着想要送给她。依照迟早枝的眼力，她问，“你会画画？真巧。”

        坏女人不安好心。

        江野望摆出个名正言顺的微笑，他说，“看到你的消息，给你画了一幅画。”

        迟早枝在门口盯着他，那双眼睛有点显圆，眼尾却是勾长的。她显然愣了，试探性问，“拍一拍？新式天才？”

        江野望反手摸了摸头，“这个功能不算天才，你想学的话可以看看网站教程，对微信各种功能进行了详细的介绍。”

        迟早枝冷下脸，如果对比，颇有种和小橘猫吵架的气势。她看了看对方，“你是几秒之内完成的画吗？”

        江野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他说，“你是不是没懂我的意思？”

        江野望没说下去，他直接摆弄手机，把最新的消息记录怼到迟早枝面前。

        ＃人鱼小姐姐转生成人类＃

        里面的影像是……

        弹幕开了百分百的不透明和彩色效果，一个个涌到眼前，好像追着什么似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姐姐好好看！！】

        【破坏瑰宝的人还有脸说好看？美院学生表示不服。】

        【说不定是烧的遗物呢？】

        【楼上动不动咒人死啊】

        这还引起了小范围的讨论。

        但引起最轰动情绪的可能是新闻当事人的吧。

        ……

        迟早枝对着视频和照镜子一样，她还是一个人，见着雨天更是揉了揉头，有点悬疑故事的味道了。

        屋子门反复被推开。

        迟早枝又出来，对着门口传递消息的人说，“谢谢，我需要处理一下。”

        江野望立在那里，东西没送出去，他和门铃面对面，自顾自地说，“原来不知道——真的是浑然天成。”

        他摇了摇头，先返回自己的屋子，给彼此一点空间。

        砰——

        最后一次，两边门关得都利落。

        ＃

        这种赞美是意外的。

        迟早枝到窗户边儿看了会儿，最后一到客厅中央，她找了个舒服的枕头睡了。

        而旁边的ipad大屏显示的是微博最新消息——实时页面。

        【看了？生物学！点进来，真失望。】

        【让我们大喊100句人鱼小姐姐真好看，人鱼小姐姐人美声甜，人鱼小姐姐万事如意！好耶！】

        而最新一个熟悉的转发是江巷的。

        知名企业家江巷如是说。

        【你的眼睛是银河的另一种名字，您的声音是人间馈赠。当我明白你，心里是如此钟爱。一点到这条消息，世界便不容我退缩。因为，没有面对喜欢还装聋作哑的人。】

        咯噔文学又添一员。

        【？？？？？？】

        【并不狂喜，只有尴尬。脑子坏了，才发信息】

        迟早枝从下午起来嗓子就有点凉，她扶着头，在app上又发了个请假申请。别的不说，处理得十分迅速。

        她自然看到了江巷的发言。

        正如那句互不相欠。

        重要的是请假这个事，院长秒通过，并给予了批复——【快点回来，有事快忙。雨季，不要待在外面那么久。】

        迟早枝审核完就走。

        她待在一个人的屋子，点着一个人的蜡烛，可以一个人合着双手许愿。

        kamisama

        请不要让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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