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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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蔚星本来的理解,二楼应该是酒店那种感觉,有走廊有房间,哪怕是虚拟地皮,也多半和现实如出一辙,设计成那种很居家的风格,然而实际上却和蔚星想得恰恰相反,在推门的瞬间,最先入眼的是铺天盖地的星星。
莹白色的、淡黄色的光点凭空连线,勾勒出无数个在银河中闪烁的星座,不真实的薄光肆意漂浮,蔚星下意识地向前走了一步,如坠梦境。
这是头顶星星吊灯的特效。蔚星后知后觉。
星星吊灯下坠着个不起眼的牌子,上面标着日期,是个距离今天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点。
蔚星又往前多走了几步,在如梦似幻的星星特效中打量起二层的陈列:和一楼一样宽敞,像个图书馆,列满了红木博古架,规整地从这边排列到那边。左手边的博古架几乎被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填满了,右手边则是空架子,正中央的博古架只装了一半,一个一个小东西摆在格子的正中央,右下角各自标着对应的日期。
蔚星粗略扫了一眼,终于明白了,按照日期来算,这里装了十二年的收藏品,刚好是左宸殊进入这个游戏的年限。
就像周吴说的那样,这里是左宸殊的心,是左宸殊的人生博物馆。
这应该是左宸殊的一个很私人的小癖好,这人习惯把生命中所有有纪念性的小东西标上日期收藏起来,现实的东西应该被藏在了上锁的房间,游戏里的纪念品则储藏在了工作室二层的博古架里。
蔚星按照年份逐个架子走过去,没动手,纯用眼睛看,最早的东西是一朵路边的野花,是落入燎原灼日背包里的第一个道具,然后是交到第一个朋友时一同刷到的材料,再接下来是第一次爬到主城塔顶发现的彩蛋,能被装进玻璃瓶里的一小团云彩,等等等等不一而足,还有一部分格子空着,只标了日期和事件,道具却不翼而飞。
蔚星一开始以为是被左宸殊拿去用了或者和其他道具合并到了一起,直到他又多走了几年的博古架才后知后觉。
空缺的道具是被沉眠夜雨在反水的时候拿走扔了。
在左宸殊这里,道具的价值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不然也不会存着落入背包里的第一朵野花,存着好友在节日里送来的零星礼物,存着大家一起自制的第一件不伦不类的翻车装备。
存着蒋沈韩杨的废铁长刀,存着爱新觉罗的太阳草帽,存着青青子衿的烤棉花糖,存着沉眠夜雨的……空缺。
沉眠夜雨走的时候是真的够绝情,不仅搜刮走了所有贵重的道具,还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清了个遍,生怕不够干净利落。
蔚星好像有点理解左宸殊当年的感觉了,按照年龄算,跳过几次级的左宸殊那时候应该是十七岁,上大三,正是把所有回忆当成珍宝、兴致勃勃地给自己构建人生博物馆的年纪。左宸殊不差钱,如果和朋友一起弄到了什么稀有道具,就把道具收进博古架里当做纪念品,再从商业街收个一模一样的东西代替。
因为是一同创造的回忆,所以左宸殊大大方方地对朋友们开放所有的权限;因为现实里是机关算尽的精英之子,所以在游戏里构建了彼此不设防的乌托邦。
在燎原灼日退役之后,博古架上有好长一段时间的空白,没有具体的日期,而是以年为单位,摆着爱新觉罗和蒋沈韩杨迭代下来的装备,备注是对应的第几几届线下赛和成绩,应该是谁刻意留存,等一个燎原灼日的回归。
结果回来的不再是那个传奇燎原灼日,而是再也不碰任何线下赛相关内容的左宸殊,和陪着左宸殊回来玩的周吴,接下来几年博古架上的东西又陆陆续续地多了起来,摆了不少疑似没给任何人装备过的各色武器,还有一些周吴搞出来的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怪东西,直到今年。
一小捧雪山上的雪,一件毛茸茸的狐裘,一把狼牙匕首。
一朵已经干枯不能再用的三千年雪莲,一套很有左宸殊风格的外观,一个兔耳朵道具。
然后千奇百怪的小东西便多了起来,有甜香的布丁,有毛绒兔子衣,有独角兽召唤器,有昂贵的碧海龙鳞。
如果按照时间对照的话,头顶星星吊灯最主要的原材料应该是他从师徒礼盒里拆出的第一个道具,一颗星星。
每一件东西蔚星都见过,都摸过,都把玩过。
又在最后放进左宸殊的掌心里。
在其中一个博古架最中心的位置摆着两个能变成水晶球的小幽灵,一黄一白,标着相近的日期,此时正彼此抱着呼呼大睡,依偎在一起,一个相依为命的姿势。
左宸殊把他们的相遇也做成了编年史,这里装着每一个他交给左宸殊的、从师徒礼盒里开出的小东西。
蔚星的运气好得要命,总能在礼盒里开出贵重的东西,与之对比的是左宸殊相对糟糕的运气,所以男人后来很少在他面前开师徒礼盒,而是一股脑地丢到大厅的茶几上,越堆越多。
在左宸殊身份被捅破,蔚星被吓跑的那一段时间里,博古架上只有一摊东西,是盒子里开出的一大堆垃圾。
从他们相遇开始算起,左宸殊的博古架里便几乎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姓。
那天晚些时分左宸殊给他打电话,问他正在做什么,蔚星说在帮周吴参谋求婚计划书,平时看不出来,没想到求婚这件事上选择恐惧症病入膏肓。
左宸殊低笑两声,沉默下来,背景音是航站楼特有的那种播报员的声音。
“你在机场?”蔚星皱眉。
左宸殊嗯了声:“视频会议没能顺利解决,我要出趟国,亲自处理,之后一段时间可能没法上游戏陪你。”
蔚星对左宸殊公司那点事一窍不通,善解人意地说:“好,公司的事情重要。”
“不,你更重要。”左宸殊马上否定,哼笑了声,短暂的沉默后,男人似乎带着那么点放不下的矜持,磨蹭半天才开口,“……记得想我。”
这就有点腻人了,左宸殊磁性的声音搔刮着他的耳鼓膜,蔚星脸上发烫,在听到那边从仲低声催促的声音后说:“已经开始想你了。”
说完马上挂了电话,蔚星把脑壳抵在膝盖上,胃里似有蝴蝶扑闪。他心想喔,怪不得甜甜当时没少劝我谈恋爱呢,谈恋爱确实好快乐,整个世界都是甜的。
不管左宸殊在不在,蔚星的线下赛还是得照常打,只不过关注的人变得多了起来,赛后也有无数人试图来个近距离采访。好在当年燎原灼日势头正盛的时候,团队已经总结出了一套应对记者和疯狂粉丝的方案,记者会只准备一个麦克风,摆在爱新觉罗面前,蔚星只需要在旁边当个吉祥物就够了,不需要亲自回答记者的刁钻提问。
往年北明有黎只有三个人,虽说单人赛和团队赛之间有一个中午的休息时间,但这两位燎原灼日老队友的年龄毕竟摆在这里呢,很难在短时间内恢复,所以团队赛和单人赛只能二选一拿分数,以至于成绩始终不佳,往往在决赛月前被淘汰。而今年不一样,今年有向阳晨星单挑单人赛,以至于北明有黎整体成绩惊人,进决赛月瓦全不是问题,外加上有燎原灼日这个隐形的buff在,关注北明有黎战队的眼睛越来越多。
蔚星不怎么关注身外之事,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唯一的区别是酒店的安保严了许多,不过今天依旧有客人,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蹭进来的周吴之外,还有一名盘着头发妆容清淡的女性,个子不高,怀里抱着个两岁左右一身粉嫩的女孩,像个小公主一样,安安静静不吵不闹。
见蔚星回来,还是那名女性先绽开笑容,示意怀里的孩子跟蔚星打招呼。
他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个人是谁。
盘发女性把怀里的孩子放下来,让周吴领着,而周吴则求救似的望向爱新觉罗。爱新觉罗叹了口气,过去接手孩子,顺手弹了下周吴的脑壳,周吴扁扁嘴,让她弹,像一只乖顺的大狗。
“蔚星你好,我是青青子衿,我看过你的比赛。”盘发女人对他伸出手,眉眼里满是平静,“我是燎原灼日曾经的队友。”
要不是左宸殊给他讲过青青子衿的事迹,蔚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名小个子女人当年居然会做出拎着刀找沉眠夜雨以命换命的事情,他看了眼郑王怀里小公主一样的女孩,又收回目光,低头看着面前的青青子衿,握住对方伸过来的手。
“我是向阳晨星。”他最后说。
青青子衿是玲市人,正好他们这场比赛也在玲市,青青子衿自然要过来探望一下昔日的旧队友。
在燎原灼日退役之后不久,青青子衿也离开了游戏,很快嫁作他人妇,这两年又生了个乖巧漂亮的姑娘,这人内向的性格一直没太大改变,对蔚星的态度没有敌意也没有过分的热情,只时不时瞥他一眼,对他笑笑,然后继续和爱新觉罗和蒋沈韩杨聊天。蔚星没主动和青青子衿提过自己和左宸殊的关系,但他总有种微妙的感觉:今天青青子衿是为他来的,青青子衿想看看被左宸殊放在心上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晚点左宸殊给他打电话过来,问他战绩怎么样,他这边是傍晚,左宸殊那边还是中午,显然是一午休立刻来找他了。蔚星给左宸殊讲今天青青子衿过来找队友玩,讲她的女儿很可爱很漂亮,讲自己今天单人赛输了一场,但算了算积分仍然相当靠前。
接下来还有马拉松会议,左宸殊这一周以来时差一直没倒过来,脑子也因为紧绷了一上午头疼得要命,不得不趁着中间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吸两口小朋友放松一下。电话那边小朋友掰着手指软乎乎地给他讲这讲那,妥帖地熨烫着左宸殊的神经,左宸殊拇指中指抵着太阳穴,嘴角噙着笑。
“……所以我今天也没给你丢人,”小朋友吸了吸鼻子,“不过今天的记者赛上还是有人问老问题,问我胸口为什么戴着你的面具,我是不是你徒弟之类的。公关没让我回答我就没说话,今天还是只有爱新觉罗回答所有的提问。”
有人推门进隔间,左宸殊抬眼瞟了眼,是他爸派过来和他一起跟完全程的律师,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我该挂了,小朋友,最后说点好听的。”
小朋友啊了声,嗫喏半天只说了一句:“想你了。”
是个不太会说情话的小笨蛋,一看就没什么恋爱经验,又乖又好骗。
左宸殊这辈子运气一直不怎么样,却极为好运的遇到了蔚星,左宸殊不是没想过那句俗套的话,说我花光了这辈子所有的运气遇到你。
左宸殊压低声音,装作不高兴地说:“我们都一周没见过了,就没有没别的好听的?”
“我真的很想你,”小朋友犹豫片刻后小声补了句,“老公。”
这一句老公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左宸殊恨不得当即甩手不干,踏上最近一班回国的航班,飞越大半个地球回家把他的小朋友干进床垫里。蔚星的撩是完全无意识的撩,身为情场老手的左宸殊只见识过装出来的纯情或妖艳,他什么时候见识过这个。
妈的。左宸殊在心里骂了句粗口。开个屁的会,哪儿有那么多冲突矛盾,不如各回各家抱老婆。
律师低眉顺眼,看到左宸殊挂了电话才凑过来,这名亚裔律师早在左宸殊出生前便已经跟在了他爸身边,算是是他爸公司的元老之一,看左宸殊就像看自己家的孩子,左宸殊压下头痛带来的火气,简单解释了句:“是我的爱人。”
律师微微一笑,并不多言,只摊开手中文件夹推到左宸殊面前,说:“左总说,修改遗嘱是大事,他不会在今年同意,但两年后可以。还有一句话左总要我转达:‘我年轻的时候也曾动过把当时爱人名字加入遗嘱的心思,直到——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对你的要求从没有变过,我只希望你快乐,所以如果你认为他是让你快乐的那个人的话,两年之内带他来见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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