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外出执法

阿罗可以通过接触探知一个人当前乃至过去的所有想法，马库斯可以“看”见视野内所有人之间的情感联系——这是蒂娜唯二清楚地知晓的沃尔图里所拥有的与抽象精神相关的能力。

        蒂娜将这些与她有着相似能力的吸血鬼视为最有可能发现她秘密的对手，但值得庆幸的是，事实证明她的能力可以很好地迷惑这两个人。

        只不过当时她没料到，沃尔图里还有人拥有这一类的能力。这个人的能力，有可能是令人“忠心”于阿罗。

        为了抵抗这个人的能力，蒂娜尝试为自己植入捏造的恐怖记忆以防止自己真的亲近阿罗，并将其伪造成梦境以免阿罗留意。

        理性的恐惧或许能促使人顺从，无理性的恐惧却只会引发抗拒与逃离的冲动。

        最后，她成功了。

        她在沃尔图里的群狼环伺中隐藏住了自己的秘密，从而有保住性命并伺机脱离的更进一步的可能。

        沃尔图里三名领袖中，唯独凯厄斯没有特殊能力，那么相较于阿罗，他的所谓“价值”应该不会过于在意能力。

        亚力克说在沃尔图，阿罗处理内务与交际，凯厄斯解决外面的罪犯，马库斯无欲无求，他们都是沃尔图里的领袖兼创始人。但蒂娜又发现沃尔图里绝大多数守卫都与阿罗有或深或浅的联系，这就使得沃尔图里当前的核心实际是阿罗一鬼。

        然而，沃尔图里当初是由他们三个共同建立的。马库斯就算了，凯厄斯呢？他是否意识到了这点？是否在意这点？

        蒂娜打算做个赌注。

        这赌注当然不是离间分化阿罗和凯厄斯，这动作太大、太明显了。她赌凯厄斯不知道阿罗要杀她的事，赌凯厄斯还拥有过往的野心与实际的领袖权力，赌凯厄斯在几乎全是阿罗亲信的卫士中遇到一个不亲近阿罗而偏向他的人的时候，能给予接纳以及保护。

        站队，是她目前能想出的保命办法。

        精神侵扰的问题解决了，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才能见到，甚至是接近凯厄斯？

        阿曼达打开了门：“亲爱的，快下来吃午饭。你怎么了？”

        蒂娜捂住受惊乱跳的心口，翠绿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没事，妈妈，就是被你突然进来吓到了。”

        “抱歉宝贝，下次我会记得敲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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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餐厅里坐着一人一鬼一混血，一鬼一边看着混血吃午餐，一边说道：“明天我要去一趟罗马，沃尔图里的生意伙伴出现了些问题。”

        虽说吸血鬼不能在人类面前暴露身份，但作为吸血鬼种族的统治者，沃尔图里不可能不用和人类打交道，更何况沃特拉及其周围的大片土地、产业都需要得到打理。因此，一批依附沃尔图里而兴旺繁盛的人类家族诞生了，这些人从古至今世代侍奉沃尔图里，并对人类守护吸血鬼的秘密。

        作为沃尔图里在人类世界的代理人，这些人类受沃尔图里保护，可以不必受吸血鬼威胁，但同时必须对沃尔图里绝对忠诚，接受沃尔图里的管理。

        吉安娜所任的前台，平时的任务基本就是接待这些来找阿罗汇报工作的人类，或者是来向阿罗举报罪行的吸血鬼。而阿曼达因为本身就是吸血鬼，虽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但是一经阿罗安排出任前台，就自动被所有人和吸血鬼默认为是吉安娜的上司。

        阿曼达毕竟当过几十年人类，熟悉人类世界的规则，转变前又毕业自常青藤名校，转变成吸血鬼后学习能力更上几层台阶，通过半年时间自学商学，后期向为人类的生意略感苦恼的阿罗提供了几次建议，工作领域就逐渐从前台扩展出去了。

        “什么？是要让你去把生意对手吃了吗？”蒂娜愣了一下，调侃道。

        “说什么呢！”阿曼达嗔了她一句，说，“这场生意比较复杂，对今后的影响又比较大，代理人不方便自己做决定，阿罗又从不为这种事出沃特拉，你觉得那些卫士会懂做生意？”

        ……那些卫士看上去也就打架是一把好手。蒂娜默然。

        等等……

        “妈妈，那些卫士为什么不懂做生意？”

        “上层全是老古董，基层的千多名过渡成员近十年转变的只有两个。或许在知识渊博、深度方面我比不过沃尔图里的领袖，可论学历、对这个世界的熟悉程度，他们所有人都不如我。”阿曼达神情一派自信。

        “不是说吸血鬼学习能力很强吗？”

        “是啊，可是因为不能暴露身份，这些卫士没有学习的机会。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根本不在意学习知识这件事，他们不在意人类的所谓智慧结晶，他们只崇拜力量，满足于当前。”

        吉安娜在母女俩说完后才开口：“请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蒂娜小姐的。”

        阿曼达感激地道：“谢谢你，吉安娜。”

        吉安娜的存在，确实为阿曼达省去了不少作为母亲需要操心的事。

        吉安娜一脸乖巧又羡慕地回答：“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蒂娜。”一次下课，吉安娜刚将老师领走，亚力克就找过来了。

        “亚力克，好久不见。”蒂娜转头，笑着回应。

        亚力克说：“我跟简待会儿要和凯厄斯出去，应该要过一段时间才回。”

        在蒂娜有意无意的交好下，两人之间的友情突飞猛进。

        “你们都出去？出什么事了？”

        “有人举报，南美有一小群新生吸血鬼闹事，弄的动静有些大，之前派出的过渡守卫失败了。”

        沃尔图里居然失败了？蒂娜在心底幸灾乐祸。

        “看来事情很快就能平息了。”蒂娜笑着说道。

        亚力克也含蓄地抿嘴微笑，默认了。

        “除了你们三个还有吗？”蒂娜问。

        “还有德米特里，他负责追踪，以及菲利克斯，主要负责打架，如果我们都打不赢，那凯厄斯才会上。”亚力克说道。

        看这第二次派出的阵容，恐怕那些新生吸血鬼真的凶多吉少了。

        原来凯厄斯是压场子的，蒂娜心想。

        一个念头突然如电光闪过脑海，蒂娜一把抓住亚力克，压抑着激动问：“可以，可以带上我吗？”

        “你也想和凯厄斯一起外出执法？”阿罗“啪”地合上手中的古董书，抬起头，声音温柔，就像柔软游走的吐信子的蛇。

        他继续用温柔的嗓音发出凉凉的疑问，睁着大大的粉红色的眼睛，显得困惑而不解：“为什么？”

        “嗯……因为……因为我希望能做些什么……嗯……我希望能，嗯，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我希望，嗯，能为沃尔图里做一些我能做的事情……”蒂娜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珠，使它不至于在恐惧惊慌之下乱动。

        阿罗笑出了声，上下打量了几翻垂首站立的女孩：“你觉得，现在的你能通过和凯厄斯一起外出执法，而为沃尔图里做一些你能做的事情？”

        一旁的简也笑了，尖尖的奶音毫不留情地说道：“你指的是扯后腿吗？”

        亚力克略带恼怒地瞪了简一眼，压低声音道：“姐姐！”

        蒂娜头垂得更低了：“我想，在那种情况下，我或许，能更快激发出能力，如果我有的话。”

        阿罗想到了在蒂娜记忆中看到的那一页日记，沉默片刻，说道：“把手给我，女孩。”

        片刻后，阿罗继续：“你若坚持要去，那便去吧，但不要指望凯厄斯会保护你，以及其他人。”

        言罢，阿罗扫了一眼亚力克。亚力克站在一侧，眼睛望着石砖地面，什么表情也没有。

        凯厄斯被阿罗让人喊了过来，一听到除了守卫还要带上一只“拖油瓶”，俊俏的脸蛋立马扭曲了，怒吼道：“什么？你以为我是什么！保姆吗？”

        简在一旁抿着嘴笑，她早知道凯厄斯会是这个反应，所以刚才去喊人的时候特意什么事也不说，只说是阿罗找他。

        “冷静点，兄弟，作为领袖，我们确实有责任引导、帮助年幼子民成长，或许她真能在实战中激发出能力呢？”

        吸血鬼的能力从来不是激发出来的，而是转变来就有的，转变后若没有，那就是真的没有，若是有而不知道并在今后知道了，那只能说是“发现”。

        凯厄斯瞪着阿罗，知道那只是他这“好兄弟”的说辞，狠狠喘了几口气，挣开了阿罗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扫视一圈，问：“谁带她来这儿的？”

        内院，若没有他们三个召唤，或者永久守卫带领，蒂娜不可能进得来。

        亚力克往前站了一步。

        凯厄斯瞪了他一眼，道：“她的安危归你了。”接着转向蒂娜，“当心点，否则恐怕你母亲回来后只能哭唧唧地领到一具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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