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司柏哥哥一顿，才低声，“可以。”

        季时雨登时眯着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

        “可以。”楚惟有些意外说，他以为像季时雨这么娇气的，可能受不了那个疼，楚惟想了想：“你真想好了？”

        季时雨弯着双眼，点头，“嗯嗯！”

        楚惟：“行吧。”虽然说作为一个高中生打舌钉不太合适……

        季时雨朝顾云招手，兴奋地说，“楚惟，我们帮你们搭帐篷吧！我好久都没搭帐篷了！”

        楚惟回头看了眼搭得像屎一样的帐篷，唇角一抽，又想到了陈嘉那个憨批，“……好。”

        顾云靠近，楚惟的目光原本还只是随意落在他的身上，等他走近了，楚惟的视线一滞，停在他的胸前，凝眉。

        余光瞥过楚惟的脸，季时雨一顿，问司柏，“他发现了？”

        “嗯。”司柏轻声。

        “可以嘛。”季时雨意外地挑了下眉，抿起红润的唇角，同时拉过顾云和楚惟的手：“走吧走吧。”

        陈嘉从帐篷里钻出来，看见顾云时愣了一下，楚惟递给他一个眼神，他便挠了一下头，没说什么，听到季时雨和顾云要重新帮他们搭帐篷，侧身让他们。

        “你们出来露营都不叫我和蒋哥，好过分。”季时雨抹掉腮边的汗珠，抱怨：“这里风景这么好！”

        那是你不知道下面的东西，陈嘉的目光在季时雨看不见的地方和楚惟的撞在一起，两人都默契地选择了隐瞒。陈嘉说：“下次一定。”

        “什么嘛，这么敷衍。”

        季时雨小声说。

        “对了时雨，你能联系上蒋哥吗？”陈嘉开口：“放假之后我们就联系不上他了。”

        季时雨撞鬼那晚，蒋戎是反应最快的，所以楚惟和陈嘉都认为蒋戎会是他们的队友，结果没想到昨天晚上他们找遍了整个校园，也没见到第三个人的影子。

        发消息给蒋戎，他也没回。

        再然后，就是一个新任务。

        江市郊区湖边阴气过重，据说有人夜晚经过此地时，曾见过从湖里爬出来的水鬼。

        任务等级为d。

        任务难度不大，所以楚惟和陈嘉收到了纸鹤就往这边赶过来了，两人分工，陈嘉搭帐篷，楚惟先去湖边查探。

        一靠近湖边，一股浓烈的水臭味就钻入鼻腔，一个恍神间，湖水里伸出一双被泡得肿胀的惨白双手，抓住楚惟的双脚。楚惟刚感受到冰凉低下头，就一头栽进了水中。

        等楚惟再从水里爬出来，陈嘉已经搭好了帐篷。

        “联系不上蒋哥吗。”季时雨咕哝着拿出手机，当着陈嘉的面，面不改色地打开另一个微信尝试给蒋戎发消息，过了会才皱着眉抬头：“我也联系不上蒋哥qaq。”

        季时雨玩心大发，眼睛亮了亮，“可能，蒋哥变成猫猫了叭！qwq”

        “……”陈嘉想象不出来蒋戎变成猫是什么样，只当这句话是季时雨随口开的一句玩笑，挠了下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但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蒋哥可能在忙？”

        现在怎么说实话都没人信，季时雨在心里撇了下嘴。

        楚惟离顾云很近，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留意着顾云，酝酿了半晌，“顾大师。”

        这三个字一出口，顾云就不自在地顿了一下，反应很快，“怎么了？”

        “你觉得这里的风水怎么样？”楚惟压低声音，目光却紧紧盯着他的脸：“实不相瞒，我家是做丧葬的，我对这些东西还挺感兴趣的，可惜我家不让我接触这些。”

        “……”顾云镇定地说：“风水不太好。”

        楚惟追问，“怎么不太好？”

        顾云面色稳得一批，脑内疯狂搜索看过的风水知识，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山，脑内突然灵光一闪，“这里面朝水背靠山，又是低洼地带，是藏风聚气、聚阴的至阴之地，容易滋养鬼魂。”

        楚惟恍然，“原来是这样，难怪时雨刚才说他刚才掉到了死鱼，原来是有水鬼。这么说，难怪刚才我感觉有人拉我的脚。”

        楚惟说着压低嗓音，刻意地朝季时雨的方向看一眼，季时雨撞见他的视线，灿烂地朝他们一笑。楚惟回他笑了一下，才说，“刚才我骗时雨说我下去游了泳，其实我是被拉下去的。”

        “你也看出来了，我这个室友八字太轻了，”楚惟：“我听老人说，如果一个人一直想着想要见鬼，鬼就很有可能会来找他。时雨弟弟好奇心重，大师，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我怕他被鬼缠上。”

        顾云想到刚才看到的倒影，紧了紧唇线，“好。”

        “说起来，我还送了他一条红绳。”楚惟隽秀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我专门拿到庙里去开过光。”

        顾云视线扫到楚惟手腕上的同款，“……”

        “我们寝室都有。”楚惟幽幽补充：“别想多了。”

        顾云摸了下鼻尖，显然想多了。毕竟，送红绳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楚惟的目光隐晦地滑过顾云的领口，二人停下了交谈，因为季时雨走过来了。

        “我们那边弄完了。”季时雨边走边说：“你们好了吗，需要帮忙吗？”

        “可以了。”楚惟说，趁顾云注意都被季时雨吸引走了之后，悄无声息地将一只小纸人放到他身上，做完了这个动作才问季时雨：“你们搭完了就要走吗？”

        楚惟被挡在顾云身后，季时雨没看清他的动作，微不可查地一顿，期待地说：“对呀，我想早点去打舌钉，太晚了回去要被宿管骂了qaq。”

        小纸人吭哧吭哧趴在顾云的肩上，有它跟着他们，虽然没有他亲自跟着去安全，但关键时刻可以保住季时雨的命。楚惟放心了一些，“那下周见？”

        “下周见！”看得出来季时雨因为要打舌钉所以非常亢奋，确定已经搭好了帐篷，拉着顾云哒哒走了。

        楚惟和陈嘉目送他们上车离开，才对视了一眼。

        “这个顾云身上不太对劲。”陈嘉先开口，沉了沉眸子：“但我看不出来。”

        “我也看不出来。”楚惟摇头：“我让我的小纸人先跟上去了，尽快把这里的事解决了，我们就去找时雨。”

        这个顾云就是一个普通人，除了身上携带的阴气重了点。刚才楚惟说的那席话，完全是在诈他。什么藏风聚气、聚阴的至阴之地，他都没看出来，相反，这里依山傍水，反而是块风水宝地。

        煞气和阴气重，估计有人抛尸。

        楚惟沉沉的目光扫向湖边旺盛的草丛，结束了之后还要移交给公安。他们只负责鬼怪，其他的不在他们的管辖范畴。

        这只是个d级任务，没什么难度，等天黑了就能解决。

        不过需要避开其他人的耳目。

        这里还有不少人露营。

        楚惟钻进帐篷换了身干燥的衣服，摸出湿淋淋的手机，叹了口气，剩下的两个小纸人从他换下的衣兜里钻出来，甩了甩身上的水，一左一右爬上楚惟的身体，“叽！”

        楚惟想了想，把它们送出去站岗。

        小纸人战战兢兢躲在石头缝中，不敢冒出头，怕被人发现，“叽！”

        楚惟分开食指和中指，分别按在两个小纸人的嘴部位置，“不许叫。”

        小纸人的圆溜溜的绿豆眼都委屈成了煎蛋：“叽。”嘤！

        -

        与此同时，趴在顾云身上的小纸人被两根细白的指尖夹了起来，凑到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前。季时雨的目光从头打量到脚，从红彤彤的脸蛋滑到圆圆的双脚，小声地发出惊叹：“哇，你这也太丑了！”

        去纹身店的路上季时雨没有坐在副驾驶，而是选择了后座。

        季时雨让司柏暂时封住了顾云对后面的感知。

        小纸人听了季时雨的话，画的小嘴都委屈成了波浪线，“叽叽叽。”嘤嘤嘤。

        “还叽叽叫。”季时雨把它放在腿上，戳了戳它的小脑袋，看它费力抓着自己的指尖稳住身体：“我去，它好好玩！司柏哥哥，你要不也变一个出来给时雨弟弟玩叭！”

        小纸人愤怒地用脑袋顶季时雨的指尖。

        司柏：“想变谁？”

        “嗯……真能变啊？”季时雨：“那变一个司柏哥哥？”

        变一个司柏哥哥出来给他prpr。

        “这个不能。”司柏悠悠补充。

        季时雨：“。”

        季时雨松开小纸人，小纸人惊恐地爬上顾云的座位，站在稍微平的地方，正准备跳下去的时候，司柏突然开口，“别让它回去。”

        “？”季时雨条件反射地将小纸人重新捉回来，才问：“为什么？”

        “乌啼的尸骨，要么镇压邪祟，要么滋养邪祟。”司柏道：“这个纸人属于丧葬用品，是阴邪之物，让它在乌啼的尸骨边待久了，可能会很棘手。”

        季时雨垂眉，戳了戳小纸人气鼓鼓的脸，小纸人被戳烦了，张开血盆大口，亮出白森森的密集的小尖牙，咬在季时雨的指尖。

        细细的痛楚让季时雨皱起眉，指尖一用力，直接戳进小纸人的口腔，差点戳穿它的喉咙。

        “司柏哥哥，”季时雨有些不高兴咬唇，说话都带着醋劲：“你怎么这么了解这个乌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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