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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No.2


陈悸本来是坐在外面的,随着少年的脚步越来越近,陈悸突然半蹲起来,将自己移到靠窗的位置。

        少年因此动静抬眼便对上了陈悸的眼,一眼既收,随后坐到了陈悸旁边的位置。

        张景看着少年入座开始絮叨起了每一年都会说的废话。陈悸低头听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抬头望向窗外。日榆二中的外墙一面挨着破烂的停车场,一面是一架高速,另两面都是空地,陈悸所在的八班窗户的正对面,就是那片破烂的停车场。虽说破烂,但依旧有人的痕迹,好像还不少,里面养着一些鹅和鸡,所以看着比较热闹。陈悸常常盯着窗外发呆,可惜今天的天有些阴。

        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槐花香,像是错觉,又仔细闻了闻,好像是坐在旁边的祁也所散发出来的味道。正想着,祁也前方的人侧着身子往后方移,是程焕曜。

        “哈喽哥们,我是程焕曜。”程焕曜看着斯文,其实是个话痨子,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

        旁边的祁也闻声抬头,衣服的拉链被解开,依然带着口罩,喉结中央偏左侧的位置,也有一颗痣。陈悸盯着痣入了迷。

        陈悸前方的人也有了动静,转过头一只手搭在旁边人的肩上,露出两颗虎牙,小声说道:“你好,谢予灵。”

        “恩。”

        旁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头底下去了,不冷不热的语气里没有一点情绪,整个人透出的气质与陈悸第一眼看见祁也的模样,是分毫不差的。

        陈悸轻笑了一下,前面的二人立马把目光锁定她,陈悸才拄着下巴若无其事的看向窗外。

        下雪了。正好赶上放学,第一天,所以也才十一点刚过半。天比上午更闷了,好像心脏都被蒙了一层纱。陈悸的家离学校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了。

        陈悸在前面走着,后面就有一串清晰的脚步跟着,大约五分钟左右,陈悸便注意到这清脆的脚步声,陈悸拐进胡同,站在胡同里的垃圾桶旁,抄起垃圾桶旁的废拖把棍,摆着姿势,身体愈发紧绷,像是一把上了膛的枪。

        脚步越来越近,

        心脏声也越发明显。

        扑通,

        扑通。

        陈悸闭着眼睛用力从侧面一挥,棍子并没有发出打到人的闷响,反而好像被抓住了。

        陈悸脑袋里紧绷的弦在一瞬间崩断,松开棍子转头就跑。雪势依旧不减,地上也因为下了雪而变得光滑无比。陈悸的脚下,恰好是一块老冰,没有得到如愿的撤离,而是忽地一滑,朝地下倒去。

        本该拥有的冲击感和疼痛感并没有到来,反而肩膀处的书包带有了变化。

        她被人拽住了。

        刚反应过来就被身后的人拉起,槐花味扑面而来,仰头便对上了一双冷漠又有些熟悉的眼。祁也低着头与陈悸对视,阴沉的天好像与少年相匹,头发又成了灰蒙的蓝色,看着比在学校的自然的多。

        “你有病吧”祁也皱着眉,因为带着口罩所以声音比较闷,但盖不住语气里的不爽。

        陈悸转过身,看见了少年节骨分明的手里,现在正握着一个发灰的木棍。正是刚刚陈悸所挥动的拖把棍。

        陈悸抬头对着祁也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转身就跑,不过这回没有摔倒,或许刚刚是因为太过紧张,所以险些滑倒。

        再见到祁也是在第二天早自习的时候。这次没戴口罩,依旧是黑色的头发,也已经换上了红蓝白的校服。此时的少年把脸埋在一侧的胳膊里,另一条胳膊放在后脖颈处,平稳的呼吸好似睡着了。

        想起昨天的事情,陈悸把书包放在桌子上,走到谢予灵的位置,把桌子往前搬,空出来一条缝隙从中间走进去,然后把桌子归位。

        临近上课少年才缓缓的坐起来,撇了一眼旁边的陈悸。然后把书桌里的书拿出来不重也不轻的撇到桌子上

        这头鸟好像有点起床气。

        不过陈悸见到了少年完整的脸。少年的鼻梁很高,额头前的碎发好像戳到鼻梁上方。眼睛被头发遮的看不清神色,下颚线也不出所料的明显,唇色比较红,在这冷白的肤色上好似一颗张扬热烈的鲜花作为点缀。敞着怀的校服也没有压住少年身上半点的轻狂。

        像是一匹充满野性的狼。

        “阿漾!”谢予灵慌忙跑到陈悸的面前,猛拍着身边的程焕曜示意让自己进去。

        “怎么了?”陈悸回。

        “我刚看到高三二班的夏与秋了。”谢予灵眼中闪烁着光芒。

        夏与秋,谢予灵高一就开始暗恋的男生。常居在学校成绩榜单前三的好学生。这种男生在人们的印象里,往往都是戴着沉闷的眼镜,或者是常年学习而被压榨成虚弱男的类型。而夏与秋不同,夏与秋不但没有那厚重的眼镜,也没有虚弱的样貌,与那种常规的好学生是完全相反的。生得一副迷人的桃花眼,气质也是天生俱来的温柔,是一只充满魅力的狐,是引人犯罪的源头。

        祁也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谢予灵,身边的人传来声音:“打招呼了吗?”

        陈悸拄着脑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声音听起来懒懒的。

        “嗯嗯嗯,”谢予灵边说边激动的狂点着头,“说的学长早上好。”

        还没等陈悸说话,祁也轻笑了一声。

        两人的目光转向祁也,祁也的嘴角还没完全落下,少年的脸颊两侧,有着很明显的酒窝。

        “他应该觉得你挺蠢的。”

        还没等二人说话,上课的铃声便从耳边响起。张景捧着一打卷子来到班级:“开学测试,都好好答,验收一下你们的假期作业的成果。”

        拿到卷子的祁也没有马上写名字,旁边的人先落了笔:

        陈悸

        少女的字迹与性格似乎完全不同。字干净利落,潇洒自如,狂野而有据。

        没有征兆,刚刚谢予灵所说的阿漾一瞬间在脑海里闪过。

        陈悸比较认生,但长得却与之相反。是略有攻击性的,张扬的,柳叶眉与眼成一副和谐的画面,下眼睑靠边有一颗诱人的痣,身材高挑不算出众但是偏瘦,像是一只含苞待放的带刺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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