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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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宸在校园里等了七年,毕业以后,他没有回学校等过。
在第七年左柚回来了,那一年他离开了校园。
左柚没跟任何人讲她回国的事情,一声不吭地回国。在金跃收拾房子,她只带了画和酒回来。整理好了储物间,把苏宸的画全部摆进去,锁在了门里。在客厅的白墙上打了几个钉子把rick送给她的画挂了起来,找了个保洁人员,清理了房间。
左柚在他们的小群里拍了张夜色的照片。没过几分钟江一洋和李清欢先后到了他们在夜色固定的包厢。
李清欢看着眼前的背影有些陌生,等她转过来那瞬间那张熟悉到再熟悉不过的脸呈现在他们面前。
左柚主动上前拥抱,抱了清欢姐,又抱了江一洋,对他们说:“好久不见。”
太久没见,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了,左柚替他们倒酒,“见到我,不开心吗?怎么还哭鼻子?”
李清欢拿过桌子上的酒,三个人围在一起碰了个杯。
江一洋手搭在黑色的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这次回来了,还走吗?”
“不走了。”左柚转着杯子里的酒,摇了摇头,“该回来了。”
李清欢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勾着她的肩膀,“回来真好,我们几个又聚齐了。”
“回国以后有什么打算?”她问。
左柚说:“林姿老师让我去美术系教书,我没同意,想先休息一段时间,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李清欢自豪地说;“我家柚柚可是出名的画家呢,什么时候给我画副画呗,我想看看大画家的本领。你说为什么每次办画展都不告诉我们,想去光临你生意,为你撑场子,你都不给我机会。”
“哈哈哈哈哈。”左柚开玩笑得说,“我的画可以很金贵的哦。”
李清欢转了个款给左柚,手机里多了888万,“见面礼。”
“江一洋,你怎么这么小气。”
江一洋说:“明天我让人给你送张黑卡,无限额度的,你花钱,我买单。”
三个人笑作一团,谈了很多事情彷佛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左柚说:“走,跟我回家我有礼物送你们。”
他们都喝了酒,江一洋找了个代驾送他们回金跃,墙上挂满了画,感觉走到了画廊里一样,布满了高级的艺术气息,对这样的她有种距离感。
左柚开了灯,从八音盒里取出钥匙开了储物间的门。
江一洋说:“这么宝贝啊,在家里还锁着。”
她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真正值钱的是墙上挂得那些,rick的画可是比我值钱多了,千金难求。”
李清欢走进去帮她找画,里面摆满了苏宸的画,内心深处心颤的震撼,她翻过去每一幅上面都标有创作日期,这七年她没有停止画过他,没有停止过想他。
但是柚柚,你为什么不回来见他呢?你这样对他,不觉得对他这样太残忍了一些吗?
左柚在里面翻找她从前的画,李清欢翻到了她和江一洋的油画。
“我找到了。”
她回:“那我们走了。”
江一洋好奇地走进来看,感觉被苏宸包围了一样,他想说话,被李清欢制止了。
他们回到客厅里,左柚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出来。
江一洋说:“你还记得那个滑雪场吗?过几天那里有个市里面举行的滑雪比赛,你要不过来看看玩玩。”
左柚拒绝了,“我不会滑雪。”
“你可以且企鹅走。”江一洋边说边学企鹅笨拙的姿势。
左柚:“”
李清欢还是觉得她长头发好看,“考虑留头发吗?”
这么多年她都习惯了,头发一长,就去理发店剪掉她,也不知道在跟它执拗什么,她用潜意识在告诉她自己,短发是她对过去长发的告别,她的状态用该没法见长发的样子,恐怕会变得更疯。
他们离开左柚家后,江一洋思考左柚的神情,“她的抑郁症应该好了吧,我看她现在挺正常的,像个正常人了。”
“你都说像正常人,怎么能是正常人。”
“什么意思?”江一洋分析,“她没好的话,应该是不会回来的。”
李清欢苦笑,心理创伤怎么可能说好就好,像左柚这种程度的,痊愈怕是难上加难,“她不敢留长发,是不敢面对过去的自己,但凡好了,她为什么不愿意留长,为什么会画满房间苏宸的画,却不回来找她。”
江一洋安静地不说话。
李清欢没有跟江一洋讲过,左柚在她回国后又吃了安眠药死了一次,rick在左柚面前看似替她瞒住她自杀的事情,事后不放心得跟她回了个电话,告诉她整件事。
她手里有最近几年左柚在国外看心理医生的诊疗记录,都很糟糕,不是一个医生的诊断,是看过她的每一个医生对她的状态都在用糟糕来形容。
她的抑郁症从来没有好过,她一直在亏空身体在硬撑,强颜欢笑给他们看,让每个人都在对她放心,做戏给每个人看。
这几年在国外看似太平,其实是她拜托rick,不要让她一个人待着,去哪里都尽量拉着她一起走,然后在家里每个角落装了摄像头,好监督她一个人在家的行为,以防她再去拿生命去冒险。
李清欢看到她无数次的自残,她现在的左手手腕根本没法入目,刀□□错,没有一处是完整的,所以她手上长年绑着红发带,遮挡血迹外流的痕迹和她破旧不堪的灵魂。
她没有办法了,只求她活着。
李清欢说:“送我去医院,我要去找林芝医生。”
“左柚之前的心理医生。”江一洋记得这个名字,是她让左柚好起来的。她心累得“嗯”了一声,想找林芝继续给左柚治疗,她是怕在云城待久以后,触景生情又想不开了。
在医院里,苏宸做完最后一台手术出去,查完房他带着白口罩下楼,李清欢和江一洋上楼聊左柚的事情,没有认出来他来。
江一洋问:“那我们两轮流陪左柚来。”
“好。”
苏宸走动的步伐停了下来,他好像听到了他们喊左柚的名字,漫无目的的等待好像有了希望的火苗,然后跟着他们上楼,看见他们和顾医生一起进了林芝的心理诊疗室。
李清欢说:“那拜托你们了。”
“没事。”顾医生说,“是我们应该做的。”
苏宸想到刘浩森跟他讲过江氏名下的滑雪场下周会举行比赛,刘浩森在急诊里值了14小时的班在休息室补觉,他跑到休息室,一开门,刘浩森以为又有病人了,睁眼看见是苏宸,又闭了回去。
苏宸跟他讲:“下周去滑雪场的医疗队加我一个名字。”
“你不是一向不参加这种外勤保护工作吗?”刘浩森闭着眼说话。
“如果没法加人,把你的名字换成我的。”他想见一个人,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见到。
刘浩森:“”
“知道了,知道了,你让我再睡一会。”
滑雪比赛当天,江一洋也不知道苏宸会突然作为医务人员来到这里,他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幸亏左柚没有同意过来,如果过来了,他们以这样的场景相遇,李清欢知道一定会杀他祭天的。
江一洋笑着对他打招呼:“好久不见。”
苏宸回:“好久不见。”
“你怎么来了,我记得医疗人员里没有你的名字。”他试探苏宸看她知不知道左柚回来的消息。
“临时有人有事情,换我来了。”
他话里一点毛病都没有,江一洋半信半疑。
刘浩森激动地说:“你怎么会和江氏企业的总裁认识呢?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快好奇死了。
“你们熟吗?”
“不熟。”
苏宸只回答了他第三个问题,他站在那里,想到左柚和他在这里滑雪的场景,眼底藏着的哀伤又难受起来。如果见到了,他还能一眼认出她吗?她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江一洋盼什么来什么,左柚临时起意开车来了滑雪场,看比赛,她打电话给他:“我在滑雪场里,你来接我一下。”
“卧槽,你不是不来吗?”江一洋看着站在看台的苏宸,赶忙跑过去,左柚依稀有印象从哪里走到看台看比赛,她拿出江一洋送卡时顺带递给她的门票,“你快点”
江一洋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就是想来看看,之前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怎么现在不让我进来,你毛病。”左柚没理他,自己先行进来,江一洋一路跑过去,看到门口没人,问保安,“刚才进来的女生呢?”
“她往看台的地方走了。”
他想完了,这他妈那么多条路那位姑奶奶怎么就偏偏走那条。
江一洋打她电话:“你走错路了。”
左柚看着熟悉的台阶,“没有,我就是想来看台。”
江一洋:“”
左柚听江一洋久久不回话,“你人在哪里?”
“我他妈在天上,你看天上的云像不像我。”江一洋胡言乱语起来,后悔那天给她什么门票,没有门票把她烂在外面他还挡得住,现在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他硬着头皮走过去了。
左柚:“”
她一路走过去,看着看台下的雪景,走上木台阶,一步一步往上走,“我到了。”
苏宸听到熟悉的声音,动手术从不颤抖的双手在这一刻颤抖不止。左柚走上最后一个台阶,挂断电话,抬头看到了一个她相见不敢见的人,她呼吸急促得喘不过气来,她用力按住左手新划的刀口,用疼痛恢复理智。
两眼对视,没人敢说话。
“你好,我叫刘浩森。”
刘浩森见没人开口,主动破了尴尬的局面,朝她伸手,左柚顶着他的目光,握上了他的手,“江少的朋友。”
还是没有勇气对着他像陌生人那般,自我介绍说出自己的名字。
刘浩森想开口介绍旁边的人,被他截断,“你好,我叫苏宸。”
左柚看着他伸出来的手,这跟要她命没什么区别,那只手好像握住她脖颈,掐得她喘不过气来,左柚哆嗦得向那只手伸过去,就在她碰上的时候,她收回了,她不敢碰他,怕自己的手脏了他的手,会给他带来厄运。
一句江少的朋友,对他连名字都不敢说了吗?
缩回去的手,她就这么讨厌他吗?都不愿意触碰他吗?
江一洋跑上来哈哈一笑,面对苏宸,他心底发蹙,“你们已经遇见了,就还挺巧的是不是。”
左柚被逼得想要落荒而逃,她的腿僵硬得做不到,浑身上下在抖,江一洋摇她胳膊,一碰就倒下来了,她又回到了给自己画的囚牢里了,陷入黑暗中,苏宸立马去抱她,被江一洋拦下了。
“柚柚现在很不好,你别再刺激她了。”
他抱着左柚回休息室里休息。
刘浩森突然想起来,这个女生是苏宸手机屏幕的壁纸,面容没怎么变,就是瘦了好多,怎么说,瘦的不正常,没有生气,有种他在医院里看到即将去世前濒临的状态,所以苏宸是为了见她,才主动来得吧。作为医生的直觉,他说:“她精神状况看上去不好。”
苏宸也看出来她的情绪不正常,想到那晚他们在心理诊疗室门口的对话,心底漫上莫大的恐惧,莫非找林芝看病的人是左柚。她究竟怎么了?又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比赛结束以后,刘浩森陪几个受伤骨折的人回了医院,苏宸没有回去,他坐在看台上回想那一面,总有不安,以他的权限没有办法调查病人的资料,问林芝签了保密协议她是不会开口的。
他在这里坐到了天黑。
左柚醒来,头很痛。她摔了桌上的杯子,捡起玻璃杯在伤口上磨,一点一点地磨着,直到手腕血肉模糊才停止,然后绑上发带,深色苍白地站在窗前,看夜晚的雪场。
夜晚的滑雪场静悄悄的好美,柔和的灯光照亮整个场地,不会显得恐怖,她翻窗子走向雪地里面。
她站在滑雪场的顶端,双手展开,背着走,眼看后脚踩空,身子会垂直倒下,她停住了步伐。
苏宸从看台上看到这个场景,跳下看台跌倒在雪地里,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连忙伸手去拽住她的手,两人跌倒在雪地上,“你在做什么?”
左柚拍走身上的雪花,不敢用正眼直视他担忧的眼神,手撑在地上准备离开。
苏宸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雪地场上铿锵有力,陈述着事实:“你,想死?”
她自嘲地说:“我的血这么脏,怎么能弄脏纯净无瑕的雪呢。”
这样的话怎么会是从左柚嘴里说出来的,他不敢相信,无意间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他闻了闻自己的手,是上面传出来的,他刚刚拽的是左柚的左手。
他看向她左手上系得红发带,上前攥紧她的手,不让她走,慢慢解开她手上的结,左柚脸色骤变,想从他手里抽开开来,厉声喊:“放手。”
苏宸没回,硬着解上面的死结,左柚挣扎得发带摩擦皮肤,血的味道更加明显了,他心底凉意渐深,猜测得到证实,是发带下面传出来的。
左柚,在自残。
这个认知无比清晰得刻在他的脑海里。
他松开手,他怕了,不敢看她手上的伤口,左柚冷漠得转身离开。
后面传来他脆弱无力的声音。
“柚柚,你说过你不会不要我的。”
“你说过的。”
左柚眼泪流下来,逼着自己往前走,不回头。云城明明很大,大到底下有无数个县城,却也很小,小到她竟然在滑雪场遇见苏宸,这是不是她的报应?
苏宸是她生命里的劫数,她注定躲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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