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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姐妹诀别


“姐姐,我已经命盼儿快马加鞭备好了车马,如今已经候在西直门,再晚些便来不及了。”夏凝雪柳眉紧锁,紧紧攥着苏亦岚的双手,美目却不时地望着四周,生怕被人瞧见这一幕。

        被夏凝雪紧紧抓着不得已才走了几步,苏亦岚面上有些恍惚,懵然不知所措,走了几步之后立马甩开她的手,臂挽杏色梨花纹广袖淡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立时三刻就必须走?曦儿还呆在紫宁阁中,即便真的要走,我也不能丢下她不管。”

        夏凝雪杏仁大眼睁得极大,环视四周无人后沉声道,“姐姐方才可是从凤仪宫中出来的?”

        “早些时候我确实去了凤仪宫给太后请安。”苏亦岚低眸,面色却有些冷凝,方才自己说的那些话是否太过了。然倪太后做过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也该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也让她尝尝心若刀绞的滋味。

        “那姐姐可曾做过什么事情?”夏凝雪右手紧攥着丝巾,直直望着一手搭着油纸伞的苏亦岚,虽然有些不敢相信她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可是自己还是想要弄清楚早些时候凤仪宫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妹妹为什么会如此问我,难道倪太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苏亦岚方才便瞧着夏凝雪一脸沉重的模样,似乎满腔心思,如今她张口闭口便说着倪太后,隐隐总觉着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姐姐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夏凝雪有些激动,紧紧握着她的双手,若真是这样,那姐姐的处境便危险了,抬眸冷声道,“方才我要去凤仪宫中请安的时候,远远便听着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适才知道倪太后已经殁了。昭王还有诸多大臣此刻皆守在那里,竹香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说着是姐姐亲手拿着匕首刺入了太后的心口处。纵使昭王如何不相信想要维护姐姐,然那些大臣怎么也不应允,甚至有人扬言若是此次还不处置了姐姐,那这芜国必定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苏亦岚怔怔地看着夏凝雪一会儿,手中的油纸伞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任由那漫天雪花洒向自己的身上。这辈子她极是痛恨倪太后,那个女人斩断了娘亲对未来的所有希冀,将自己的命运彻底改变,而且还处处与自己为敌,甚至在天牢中对自己严刑逼供。

        如今她殁了,究竟是谁这样歹毒,竟然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竹香虽对自己没有什么好感,但她绝对没有那样大胆敢做出诬陷自己的事情。除非这一切是有人在幕后操纵,竹香是为人所指使。

        思及此,心中不断扬起一阵寒意。踏出凤仪宫的那一刻,她便将二十多年前的所有恩怨都看开。想到如今芜国秩序紊乱,她本已经打算放下一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而偏偏有人就是要与自己过不去,恁是不想让自己安生离去。到底是谁?

        蓦地抬眸间掠见夏凝雪眼中有些闪烁的意味,苏亦岚美眸中夹着一丝冷意淡淡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四目相视之际,夏凝雪分明瞥见她的清眸有些幽深,宛若寒夜中一轮如钩残月,不容自己拒绝,虽知道说出来会令她心伤却还是咬咬唇如实道,“皇上如今昏迷不醒,监国大权自然由昭王代理。两班大臣以宰相赵昌晔为首,联名上书要治娘娘的罪责,跪在宫门外等候昭王的决定。”稍稍一顿接着说,“最早发现太后薨逝的人,除了竹香便是祺昭仪。”

        苏亦岚缓缓垂眸,冷冷笑着。原来在斯褀的心中,竟是那样恨自己,眼眶顿时有些发红,泪水在里头打着转。面色顿时沉郁了些,抬头看着那铺天盖地而落下的雪花,如鹅毛,如棉絮,好似要将自己吞噬一般。

        此刻她的身子有些觉着冷,心中更莫名觉着蚀骨的冷澈。袁竹汐死了,萧妍秋去了,苏振元被九马分尸,静太妃自行了结性命,今日倪太后又无端薨逝,这金碧辉煌的宫殿此刻显得那样冷清,令人望而生畏。

        明知道栾承昱此刻还昏厥不醒,可是她却已痛定思痛下定决心要带着曦儿还有腹中的胎儿归去弁国。因着芜国好容易除去那盘踞在皇权之上的祸患,好容易能够将朝纲理顺,断不可因着自己而将这一盘下好的棋局再次弄散。

        她知道那些个大臣为何会如此说自己,却万万没想到斯褀会如此对自己。早些是萧妍秋,今日又是倪太后,即便她如斯恨自己,也不能拿那些人的性命当儿戏。昔日是自己觉着对不住她,对不起凌家,才让她有了那样凄怆的命运。可是就因着自己的纵容,她才会如此放肆,心头霎时窜上一股冷意,敛了敛裙裳神色黯然地朝拱形石门走去。

        夏凝雪仔细看着那个方向乃是朝东,而自己所备的马车乃是在西直门,连忙跑上前紧紧拉着苏亦岚的手不解道,“姐姐,那些大臣皆拿着自己的翎带威胁昭王。昭王即便再有心保你,只怕也拖不了几时。姐姐,如今你身怀六甲,赶紧随我去吧!”

        “走,我又能走到哪去,他如今还昏迷不醒地躺在卧榻之上,我却要如此狼狈的离去。”苏亦岚面色愁云难掩,泪水沿着脸颊而下,飘落的雪花刚触着面上便融化,浸湿成了水,面上一阵薄凉,有些痛苦地说道,“可是我却没有选择,只能离去。”

        夏凝雪望着她的脸,知道此刻她的心中必定是如火灼烧,清眸中亦是有些黯然,走上前握着她那有些沁凉的手温声道,“姐姐,为了皇上,为了你腹中的胎儿,走吧!”

        苏亦岚苍白的脸上冷冷一笑,默然不语一会儿,适才睁大眼眸仔细看着夏凝雪,扯唇道,“我会走,但是在走之前,我必须先了结心中的一桩心事。”说罢打开她的手,步子比早些时候大了些。

        每走一步,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冷风,眸中越发多了些森然之意。为什么,她的心竟如此之狠,令人有些骇然。昔日总角之宴,她还是个扎着羊角辫面上堆着盈盈笑靥的小姑娘。什么时候起,她的心肠竟也如此歹毒。

        倏然止步于一座宫殿之前,苏亦岚抬头看着那金黄琉璃瓦之上覆着的白雪,心中一阵冷笑。这是自己第一次来忆翠宫,也是自己最后一次来这里。不待宫门口的下人们传信,她便一路莲步走了进去。

        方一推开门,便瞧见斯褀一脸慵懒地侧躺在美人榻上,身上盖着紫貂云纹褥子,手中的鎏金错银护甲此刻有些刺目。正在一旁替她按摩揉捏的珠儿听着木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连忙抬眸望去,待见着来者乃是苏亦岚,神情极是错愕,嘴巴张得极大恁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斯褀刚才还是合上的眼眸,霎时睁开盯着珠儿斥责道,“不中用的奴才,竟连这样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若还有下次,本宫必定将你送去杂役司,看你下回还敢这样。”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珠儿以额触地,叩了叩首,额际已经有些发青,失声道,“奴才只是见着苏妃娘娘前来探视主子,心中有些惶恐,故而才会没了轻重。”

        斯褀这才将视线移至苏亦岚身上,缓缓坐起身子,拂了拂衣衫,冲着珠儿厉声道,“不懂事的宫婢,今日本宫就先不和你计较了,还不赶紧滚下去。”言毕,眸露凶光地瞪一眼珠儿。珠儿闻言畏畏缩缩地站起身子,不敢抬头,只是弓着背有些跌跌撞撞地离去。

        苏亦岚微微眯着眼打量着斯褀,一副珠光宝气的样子,怎么瞧都令自己不快,又想到几条人命就这样逝去,恨意从心底蔓延而出,强压着所有的情愫,沉声道,“你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你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斯褀手拿丝巾掩面而笑,快速掠一眼苏亦岚比从前愈发大了的腹部,招手一挥道,“姐姐,你有孕在身,何不坐下,这样一直站着定会伤了胎气。”

        “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吗?你到底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凌斯祺,你太过分呢了。”苏亦岚几乎是怒吼着说出这些话,目光灼灼地直直盯着斯褀,双手亦是紧握,青筋暴露看得分明。

        斯褀黛眉微凝,缓缓站起身子走下来,一步步逼近苏亦岚,黑眸中有些幽暗的眸光,唇角微微一勾厉声道,“凌雨萱,你没资格这样冲我大声说话,别忘了凌家上下一百四十多口的性命都是因你而去。”

        苏亦岚心底一阵悲戚,唇角露出一抹惨淡的笑道,“亏你还记得我叫凌雨萱,那就不该忘记我是你姐姐。”

        “你才不是我的姐姐,你是凌家的罪人。若不是你,我爹我娘,还有那么多人就不会无辜惨死。而我,也不会沦落青楼受尽凌辱,也不会在萧府任人摧残。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斯褀眸中夹着怒火,狠狠地望着苏亦岚,因着气愤竟伸出手指怒指着她。

        “我说过你若恨我,只管拿去我的性命,为什么还要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苏亦岚淡淡颦眉,眸底一片暗沉,静静说道,“爹、二娘,还有那些族人以及下人,他们的性命是无辜的,可是碧儿、萧妍秋她们也是无辜的。今日倪太后的死,只怕与你也脱不了干系,对不对?”

        “你既已经知道了,为何还要来问我,不是多此一举吗?”斯褀稍稍挑了挑眉,轻轻一笑道。

        虽然早有猜测,但乍然一听到从她亲口说出的答案,苏亦岚却难以控制住内心的震惊,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声音比方才小了些道,“只是我怎么都想不到,你居然能够买通竹香,替你卖命陷害我。”

        “是人都会有弱点,你的弱点便是优柔寡断,而竹香的弱点便是那一个与她约定长相厮守的守门侍卫。”斯褀沿着楠木桌而坐,端起刚烧好的滚烫茶水朝杯盏倒去,呷了几口后觉着比平日里多了些清香索性一饮而尽,抬眸笑道,“竹香虽在宫中有些时日,但还是难免会有犯错的时候。一夜,我心口烦闷便出去走动。经过一座废弃的苑落时,听着里头传来动静,便壮着胆子走了进去,我发现原来是一对男女在宫中私自约会,待走近了我才发现那女子不是旁人,便是凤仪宫中的竹香。”

        “所以你就拿捏着这个把柄要挟竹香,让她与你一同演戏。经过这一次宫变所有的人都打从心眼里认为我是芜国的灾星,他们根本就不会给我机会让我替自己辩解。而竹香本就是太后最亲近的侍女,她的话他们自然是信的,所以这一场局,又是你精心替我所设计的。”苏亦岚语气中含着些许无奈,凝视着斯褀那有些骇人的容颜道。

        “早些时候你与幽月公主一同去凤仪宫请安,后来不知为甚你将她二人遣了出来,竹香伺机便来了这里告知我此事。如此难得的机会,我怎会放过,你说是不是姐姐?”斯褀眸露精光,一口银牙泛着冷涩的光。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对你一再忍让,却不料你咄咄逼人。斯褀,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难道这些年来的姐妹情分,在你心底不过是浮云吗?”苏亦岚语带恍然,满目失落之意。

        斯褀的心沉了沉,忽而大笑几声,双肩不住地耸动着,倏地面上没了一丝表情,冷声道,“凌雨萱,时至今日你仍旧是那样一副令人厌恶的模样,你以为你很善良,可是我却只发现你最是狠毒。所有的人都因你而死,为什么你却活得好好的?上天真是不公平,你害死了那么多人,你也该遁入地狱,怎料却有那么多人愿意待你好。那个昭王迟迟不肯下命令,不过我坚信他拗不过那些个固执迂腐的臣子。”眸光胶着在苏亦岚身上,有些讥讽说道,“你的死期怕是不远了。”

        苏亦岚听毕目光极是暗沉,凄然说道,“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想,枉我一心以为只要过了些时日,你便会想通所有的事情。”

        “除非你死,否则我不会罢手。若你还活着一日,我便要让你亲眼看着你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如同三年前凌府中的我一样,看着那近乎惨绝人寰的场面。”斯褀望一眼铜炉中不断嗤嗤作响的炉火,烧得绯红,让整个屋内都有了些暖意。

        苏亦岚的心口隐隐有些作痛,禁不住伸手捂着痛处,压抑着心中所有的悲愤委屈,声音有些苍凉道,“你的痛,我知道。可为什么我的痛,你却永远都看不见?你可知在芜国时,没了你们的消息,我整日里都忧心难眠。我以为只要自己在芜国好好的不出错,董太后便会履行诺言放凌家一马,可是直到我被倪太后关在天牢从她口中才得知凌府的一切,你可知那时我身心俱疲,如同死去一般。”

        斯褀别过头不愿瞅见她的样子,有些不屑道,“那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历历往事袭上心头,那些压制在心中的哀怨、落寞、凄凉、委屈悉数都喷薄而出,好似下着漫天飘雪,冷得刺骨。苏亦岚脸色苍白如纸,低声道,“我从来都不否认那一切与自己有关,可是你想过没有,那一切并不是我所愿意的。若人生可以重来,我愿意一辈子都呆在凌府中,哪里都不去。”

        “事情已经发生了,说那些话又有何用,除非凌家所有的人都可以复活。”斯褀不以为意地冷冷一句,唇角微微一勾道。

        苏亦岚霎时敛眉,所有的情绪都浮上了心头,难以克制的酸涩,凝声道,“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权利去指责任何一个人,因着我自己便是一个天大的罪人。只是你若将所有的罪孽都强加在我身上,那便有些不公平。”

        斯褀面上露出苦笑,清眸一抹,沉声道,“什么时候起,你也这般厚颜无耻了?”

        苏亦岚浅浅一笑,羽扇般的长睫颤了颤,低低说道,“若不是二十年前倪太后在弁芜和亲之际做出掉包之举,我娘便不会在生下我之后便难产而死,我便不会去凌府,也不会在十七年后在兰香苑碰上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亲爹。你很可怜,那我又何尝过得安生?下嫁芜国之后,我时刻都要提防着被人陷害,却又怎么都得不到你们的消息。我的思念,在你心中不过是一滩烂泥而已。”

        斯褀淡淡扫一眼苏亦岚,凝眉冷笑道,“别在我跟前说的如此凄惨模样,那样只让我觉着恶心。你我昔日的情分,早就断绝了,所以别兀自一人伤怀往事,那样会让我觉着你造作。”

        苏亦岚张了张口,竭力压制着内心的波涛汹涌,一如任萧尘所言,斯褀已经不在是从前的斯褀。任凭自己说破嘴皮子,她都不会原谅自己,更不会与自己和平相处,她所想要的便是自己死。

        室内极是安静,苏亦岚忽地莞尔一笑,清声道,“若是从前,你想要我的命只管拿去。如今栾承昱生死未卜,曦儿无人可依,我腹中的胎儿也已经七月大了,我只想好好活着。等到有一日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真正放手时,你再拿去我的性命。”

        “这些都是你的借口,凌雨萱,今日你既进了我这里,就妄想活着出去。”斯褀眸光复杂地注视着苏亦岚,缓缓行至她跟前拦着,几乎贴着她的脸厉声道,“今日你送上门来,我怎会错失良机呢?”

        “妹妹,你当真是这样认为吗?”苏亦岚面上露着绝美却又有些悲凉的笑,静静说道。

        “这里没有你的妹妹,只有你的债主。”斯褀双目恶狠狠地扫视着苏亦岚上下,斩钉截铁地说道,“你的嘴巴最好给我放干净点,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苏亦岚一瞬不瞬地看着斯褀,看着她那有些扭曲的神情,心中一震,颤声道,“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妹妹,你心中的恨意太多了,多的已经让你的心智有些歪曲了。”

        “住口,你没有资格评判我的人生。”斯褀那有些赤红的眼眶里夹着无尽怒意,眸底布满阴森怖人的敌意呵斥道,“不管我今日成了什么样子,这一切都是你所造成的。”言毕从高绾的发髻间取下一支鎏金双蝶穿花步摇,看一眼那尖而喜的针尖,眸中闪过一丝亮色,“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苏亦岚极是淡然地看着斯褀举着金步摇朝自己身上刺来,从未有过的镇定之色。眼瞅着金步摇就要刺向那个毁了自己一生的女人时,斯褀不知为甚脑袋有些涨疼,似乎有什么东西直往外喷,而且不断揪扯着。手微微一颤,眼睁睁看着步摇掉在地上。

        如潮水般涌来的疼痛,整个身子都不听自己使唤,斯褀双手抱头,孰料那酥麻刺骨的痛一遍遍袭来,而且一次比一次剧烈。斯褀双手抱着胸口,大口喘着气趴在楠木桌上,清眸中充满了杀意,恨不能将步摇刺入苏亦岚的心脏,怨声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害我历经了那么多事情,难道你还想杀了我吗?”

        苏亦岚那清丽的容颜之下蕴着些许决然,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可如今这便是唯一的法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粲然若银莲的笑道,“即便你做了那么多骇人的事情,然我却怎么都下不了手杀了你。还记得从前咱们俩在庙会时在佛前许下誓言,说生生世世都要当好姐妹。如今那些誓言早已化作灰烬。”

        斯褀目光尖锐若刀,身子已是绵软,却还是难掩怒火道,“你还在等什么呢?你若不杀我,来日我必定会亲手杀了你。”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我之间本不该成了今日这样的局面。”苏亦岚眸中霎时雾气横生,泪水从腮边不断滑落,淡淡说道,“有些事情若是压在心上久了,就会疼就会难受,只有忘了才不会那样痛苦。所以方才进来的时候,我趁你不备在茶水中混入一些忘情水。”

        “你真卑鄙,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斯褀怒气到了极点,但偏偏全身无力,眼睑也不时地往下掉,想要发作却什么都做不了,只是强撑着身子怒道,“我虽喝下了忘情水,会忘记从前的所有事情,但是你忘得了吗?那些人都因你而死,你的心真的能够心若静水吗?”

        苏亦岚抿唇微笑道,“只要你不再痛苦不再沉沦报仇的苦海,我便比什么都开心。”看着斯褀昏昏然陷入酣睡中,那一瞬,她的心比平时跳得更快了些。缓缓推开木门走了出去,那又急由冷的风刮得脸上生疼,然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朝外走去。

        刺骨的风呼呼吹着,一片又一片的雪花纷纷飘扬着。刚才来的时候地上只是覆上了一层白,如今那堆在地上的雪厚了些,走在上头能够听到簌簌的声音。方走了几步,苏亦岚不舍地扭头望去,心中一沉,或许这样的结局对斯褀而言才是最好的。

        仰面望着那若扯棉絮似的不住下着的大雪,还有那高耸的四合红墙,曾经将自己紧紧束缚其中。如今她有了牵挂,却不得不选择离开。双手已经有些冻红,思绪随着那飞舞的雪花而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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