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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静夜如水


周围甚是静谧,唯闻得树叶在风中摇曳的簌簌声。那在夜色中冷清的没有一丝波纹的池面,仿佛映照着人心。斜月如钩死寂般倒影在水面上默然无言,在这漆黑的沉夜中,一切都是无声无息。

        栾承璟低眸望着眼前那个女子,因着自己,因着过往之事,黛眉之上满是忧愁。如今她有孕在身,然自己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伤害,没有一丝舒坦的时候。犹记得弁国初见,她的脸色红彤彤的,一双美目流盼,极是动人。如今那美目之中多了些哀怨还有凌冽,一切皆因世事。

        他早就该想到,她不是秀儿。浅浅一笑,她总是能令自己意想不到,令自己措手不及。秀儿如今只怕早已被栾承昱软禁起来,而自己的事情或许已经败露。然而栾承昱还未动手,不过是在伺机行动罢了。

        聪明如她,她的隐忍一切都是为了那个栾承昱。想到这些,栾承璟浓密的剑眉不由得紧锁,愁云永驻。或许曾经她也曾如此待自己,只不过他却没了那份勇气,在那巍峨的大殿之前心生怯意。虽百般不愿,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将她送进了皇宫。

        转身而去的那一刹,他的心里又何曾平静过,每走一步,离她越来越远,他的心也莫名被什么牵扯着,硬生生硌得慌。但他却不敢回头,怕自己的一个举动便会引来诸多的怀疑。粗重的朱门缓缓合上,发出笨重的咯吱声。

        耳畔却不时回响着那渐渐逝去的马车轱辘声,一声声搅动着他的心弦。朱门次第合上,或许从那一刻起,她对自己的心也渐渐关上了。于是无数个夜里,他只得举杯邀月,对影成三人,借以派遣心中的惆怅。只是举杯浇愁愁更愁,她与自己终究是不可能,于是他便将所有情愫都寄托在明月上。不管阴晴圆缺,他都会守在一旁,希望她也能同自己一般望着那轮明月。

        太多的后悔,太多的懊恼,然那曾经可能的美好都因着自己的退却而将一切都斩断。他真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答应她,她几次三番地满怀希望央着自己待她离去,可是自己却连一个答案都不能给她,留给她的只是一个背影,而且随着月光拉得愈来越长。

        原以为她只是一阵清风,在自己的心里留下点点涟漪。可就在入宫后不久,她居然不顾妃嫔身份,令雪雁秘密传信与自己。而且在那废弃的宫苑中对自己说了那么多话,每一句都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注视着眼前那个清秀的女子,时而婉约,时而勇敢,他的心也一次次被她所触动,对她的爱意亦是不断蔓延。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个女子已经缓缓占据了自己的整颗心。然因着自己的退缩,她亦成了自己心中不可抹却的一道痛。

        只因那个誓言,他没能实现。执子之手,与子携老。他曾经信誓旦旦地将她揽入怀中,满目神情地对她说着那句刻骨铭心的话,一切如左,却是过眼云烟。

        被萧子攸派去的黑衣人刺杀的那一夜,她对自己说,不管天涯海角,她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过着平淡的生活,与世无争。然他的心却莫名揪扯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将他的黑眸照得愈发亮,隐隐闪着一抹不安之意,紧紧握着的拳头满是青筋,嘴角微微下扬。笑意也霎时僵住,只因他放不下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执手天涯,隐于尘世,话轩桑麻,陌上人家,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可能。只因他的心底始终都对那九五之位放不下,放不下那些在心中暗藏了多年的希冀。只是为甚上天要给自己出这样一道难题,为甚不可以二者兼而有之。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先哲所言不假,只是他还一直心存侥幸,或许有朝一日她会回头再看自己一眼,她会念及那些往事然后原谅自己,再给自己一个机会。然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她与自己再也没有可能了,深深叹口气,心里异常凌乱难以平复。

        她定定地站在自己的前方,瘦削的身子却有夹着无限的坚韧,他有些震撼,不知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那么多力量。何时起,这个在自己眼中只是一个大家闺秀的尹灵素,一夜之间变成了胆识过人、为爱隐忍的苏亦岚?

        她方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满是无奈,却又字字鞭挞着自己的内心深处,或许这辈子,她便是自己此生难以跨过的一道劫数。无论是福是祸,他都甘之如饴。不禁微微一笑,看着那个衣袂翻飞在皎然夜色中的她,冰肌玉骨,仿若仙子。

        那一钩清月,朗照着整个芜国皇城,甚是静谧。栾承璟回头凝视着苏亦岚许久,想要看穿那双翦水双眸,却什么都猜不透,终于开口道,“若是你先遇上的是本王,你愿意与本王相守一生到老,不管红尘世俗吗?”

        苏亦岚听毕怔怔地站在原地许久,这句话很是熟悉,曾经自己也这样不顾女儿家的身份问过他,如今反被他这样直言问道,这一切是怎么了。她纹丝未动地站着,任凭手中提着的羊角灯一闪一闪,心中微微一沉,这个问题她不愿更不想回答。他与自己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而且那段尘封的往事亦是自己心底难掩的痛楚。

        栾承璟满目苍凉地注视着苏亦岚,不想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然她是那么淡然,对自己的话仿若未闻,心口莫名觉着沉重,好似被什么重物狠狠压着,仿佛要窒息一般。抬头望着那如墨夜色,将一切都沾染上了几分凉意,自嘲似的低声细语,“原来有些事情,错过了便是一辈子。”

        苏亦岚隐约听见他的话语,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勾,神色冷然道,“你我之间,本就注定没有可能,何苦在那里自怨自艾说着那些子话。”羽扇般的长睫低垂,若有所思,旋即抬眸淡声道,“三年之前,你我相遇,不过是一个错误。幸好我没有一错再错,王爷是个男子,自然应该比我更放得开。”

        许是想到了他的身世,苏振元对他视若无睹,不曾给过一丝关怀,而是任由其在深宫之中独自应对那些尔虞我诈的争斗,她竟有些开始同情他,所以那些残酷的话语没有说出口。

        “本王真是羡慕皇上,能够有你如此倾心相待。”栾承璟似乎知道自己所说无益,面上拂过一丝冷笑,脑海中却不断掠过初见她时的模样,嘴角微微一颤,才开口道,“不过一切还都是未知,本王拭目以待。”转身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下步子扭头望向苏亦岚,眉峰微凝,“不管你做了什么选择,本王都会等着你,直到你回心转意的那一日。”说罢,修长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如墨黑夜之中。

        幽幽坼声从远处的钟鼓楼传来,夹着些许凝重,还有沧桑之感。苏亦岚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心底,碎步走在甬道之间,四下都是昏暗,唯有自己手中提着的这一盏宫灯,只点点微光,便将前路照得清楚。

        呼呼过耳的风声,打在脸上有些冷,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身子骨缩紧了些。稍稍一顿,似是听到了从后头传来什么动静,苏亦岚警觉地朝后掠一眼,除了斑驳摇曳的树枝,并无人影。只是心中仍旧是难掩的异样,便极是细心地走着,不是侧耳听着那来自身后的窸窣声音。终于在一个拐角处,苏亦岚迅速的找了个暗处躲了起来。

        身后的那个人适才恍然大悟,忙大步上前跟着,却只见着空寂无人的甬道,心中一阵冷。不住地嘀咕着,抱怨自己手脚怎么如此不灵活,扭头间却见着苏亦岚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浑身一哆嗦,惶恐地跪在地上,连连磕了几个响头,直至额际有些红肿,才失声道,“苏妃娘娘饶命。”

        苏亦岚低眸冷声道,“你既做了这样的事,本宫又岂能放过你。”厉声道,“抬起头来,本宫要看看你到底是谁派来的?”然待那个跪在地上的宫女抬起头,苏亦岚的心潮再度澎湃,为什么斯褀要如此待自己,竟暗中派碧儿跟踪自己,她真的如此想要自己的性命吗?

        “娘娘饶命,碧儿亦是无可奈何。”碧儿淤青的额际已有了些血丝,嘴角抽搐一阵,冰冷的地面不断传来冷气,将她浑身都浸得一场沁凉,说出的话有些艰难道,“奴婢不过区区一个婢女,身份卑贱,只能听从主子的话。主子叫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若是有一点忤逆了主子的意思,咱们便只有受罚的份了。”重重磕了几个头,几度哽咽道,“奴婢虽愚昧,却也看得出娘娘是个最体恤下人的。只是奴婢没有那个福分,不能跟随在娘娘身边。”

        苏亦岚闻言未发一语,只是静静站在一侧观察着碧儿的一言一行,瞧她清眸之中没有一丝闪烁,说的那般令人深信不疑,她倒有些不知该如何。然那碧儿必定是在深宫中处得久了,戏也演的极好,故而转身背对着她冷声道,“你只是个下人,怎么能够在背后对本宫说你家主子的坏话,可知本宫只需一句话便可将你打入天牢抑或送去杂役司。”

        “娘娘,娘娘饶命,碧儿所言绝无虚假。”复又叩了叩首,满目泫然,极是真挚地啜泣道,“身为下人本不该在背后饶舌,议论自家主子。只是我家祺昭仪,性子实在古怪,对奴婢时常出口谩骂,动辄鞭打奴婢。奴婢虽地位卑贱,亦是不愿这般。可是祺昭仪说了,若奴婢不及时将苏妃娘娘的一举一动告知与她,她便又要对奴婢施以笞刑。”说罢将双手撸起,斑斑红痕赫然映入眼帘,有的结着痂,有的仍旧血肉模糊,还有的许是因着一直穿着长衫没有及时上药故而生着脓疮,令人不忍目视。

        苏亦岚心中一阵凉,一瞬不瞬的看着那触目的伤口,心口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蛰着,不能反击。身子骨凉飕飕的,澄明的眸子霎时好像萦绕着淡淡氤氲,小心翼翼地抚着碧儿的手臂,生怕触着那已经被撕裂的伤口。

        不知何时,豆大的泪珠沿着腮帮子滚落下,滚烫的泪水顷刻便是冰凉,没有一丝温度,一如她此刻的心。这一切当真是斯褀所为吗?她有些不敢相信。那个扎着羊角辫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妹,那个在庙会嚷着要自己买着吃冰糖葫芦的小妹,那个看着自己被二娘下令受罚立马闪身跪地替自己求饶的小妹,那个不忍看着任何人受伤的小妹,如今已然不在了。

        心一寸寸拧着,好似绕不过弯,反是越拧越乱,越来越令人理不顺。曾经姊妹情深,如今已如破镜。难道再无重圆的可能吗?苏亦岚咬咬唇,别过脸拭干泪。原来一别三年,许多事情都变了。自己不再是当年的凌雨萱,而斯褀亦不再是当年的凌斯祺。

        碧儿瞧着苏亦岚如斯模样,立马掩泪道,“娘娘,奴婢不过一介婢子,不足以您如此相待。”

        苏亦岚淡淡浅笑,从袖中掏出一盒随身携带的药膏放至碧儿手心,低眸望着她淡声道,“这是本宫早些时候一直用着的百花玉露膏,能够消淤止痛,而且只需在伤口上多抹几日,那些伤痕便会消散。”

        碧儿清眸中蕴着雾气,感激涕零地想要往地上跪下。苏亦岚见状立马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几下,宽慰道,“你家主子心中有怨,故而发泄在你身上。本宫亦是自责,毕竟她是从本宫这里出去的人。惟愿你心中不要怪她,你家主子也是心中愤懑难以发泄。若你日后有什么委屈,只管告知本宫,本宫一定会尽力帮你。”

        碧儿连连点头,泪水难以遏制地还是留了下来,复又跪在地上道,“能遇上娘娘,奴婢三生有幸。日后娘娘若是有用得上奴婢的地方,奴婢必定竭尽全力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苏亦岚微微颌首,径直俯身拉起她道,“夜很深,你早些回去吧,至于本宫的事。”碧儿立马脱口直言道,“奴婢一定不会出卖娘娘。”

        苏亦岚伸出食指竖在她唇前,清声道,“你必须实话实说,否则你家主子是不会相信的。”掠一眼碧儿满脸疑惑,莞尔一笑道,“你家主子对本宫是知根知底的,本宫也不惧怕她知道的更多一点,况且你本就是一个局外人,无须卷进本宫与她之间,否则受伤害的便是你。”

        碧儿一脸疑惑,似懂非懂,只是连连点头,不舍地离去。

        漫天昏暗,唯有自己,天地之大,苏亦岚看着稀稀落落的星点,有些觉着寂寥。缓缓提着羊角灯朝紫宁阁走去,许是夜阑露重,又加上方才走了许久,双腿有些发胀疼痛,索性停下脚步,抚着一旁的宫墙歇了一会。

        钝钝的麻木袭上了双腿,竟有些抽搐不能挪动,苏亦岚一脸愁容只能倚墙而站,背抵着有些沁凉的墙身,提在手中的宫灯亦是跌至地上。稍稍俯下身子,双手捶打着发麻的双腿,希望这样能够纾解不安的感觉。

        低眉敛眸,突然听着橐橐靴声渐渐传入耳际,恍然间一抹玄黄缓缓进入视线。是梦吗?苏亦岚抬眸望着那清俊的容颜,忍不住伸手拂过他的脸颊,确定一切不再是梦,心中一阵暖意涌过,不容他近身便径直上前扑在他怀中。

        那一个拥抱仿佛能够消解所有的痛楚,那淡淡的龙涎香如蛊药一般,立马就将苏亦岚心头所有的郁结都淡忘了。顷刻便被拦腰抱起,苏亦岚双手勾在栾承昱的脖际,靠在他肩际温声道,“皇上怎么来了?”

        “朕一直在紫宁阁中等着,许久了,你却迟迟没有归来,于是朕便兀自寻了出来。”栾承昱嗅着她发间的淡淡清香,大步迈着朝紫宁阁走去,声音极是温存道,“若是累了,你便躺在朕的怀里好好歇息吧!”

        一步步虽很漫长,苏亦岚心中却觉着很温馨。悠长的甬道,唯有自己与他,她真想让这一刻就这样定格下去。听着他的心跳声,她的眼眸缓缓闭上。那一夜,那一路,甚是安静却令人难以忘怀,她有些眷恋。忘却了那些朱红高墙,只有自己与他。

        斜月照帘帏,好容易回了紫宁阁,苏亦岚瞧见栾承昱额际密密麻麻涔出的细汗,立马掏出袖中的丝巾替他擦拭,瞧着他一脸倦意,有些自责道,“都怪亦岚,忍不住想要出去走走散散心,结果竟逗留许久。”

        栾承昱微微一笑,注视她片刻,厚实的大手覆在那温软的手心之上,轻声道,“朕知道你心中有许多不能放下的事,然而朕却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面露惋惜之色,停了片刻接着说,“不管你去了哪里,只要你最后都能在朕的身边,朕就觉着欣慰满足。”

        苏亦岚粲然一笑,深知他已经为了前朝政事忙碌许久。如今又一路抱着自己回宫,他此刻只怕是身心俱疲吧!缓缓走至他身后,双手轻轻地揉捏着他的肩膀,力度均匀地敲打着他的后背。这一刻如此沉静,只是两个人舒心地相依在一起,没有话语,却是那么温馨。

        和煦晨光洒落在整个宫殿上方,苏亦岚满脸欣然地依偎在栾承昱的怀中,甚是留恋这样的时光。顷刻一个公鸭嗓从门外传了进来,显然那有些发颤的声音能够让人听出他有些犹豫还有些惊恐。

        苏亦岚撑起了身子,推搡着还在沉睡中的栾承昱,凑在他耳畔道,“皇上,该晨起了,否则耽误了早朝时辰,亦岚可担当不起。”

        栾承昱适才睁开黑眸,有些贪恋眼前的温存,索性伸出双手将她环住,在她额际烙上轻轻一吻,会心道,“朕想何时便是何时,怎么又要怪罪于你。”淡淡一笑,轻轻点着她的鼻尖,柔声道,“只有在你这儿,朕才觉着舒心,仿佛什么事情都可以挥之脑后。”

        话音刚落,守在宫门外的小李子长长吸了口气,抹了抹额际沁出的汗珠子,将红缨带帽扶了扶,喉际仍旧是觉着苦涩,好似有什么东西堵着。皇上每每来了紫宁阁都是待得极久,好像有许多话想要对苏妃娘娘说,而每每到了晨起之际,都是自己公然在外头唤着,他只觉惶恐万分,生怕皇上一个迁怒于自己。

        苏亦岚嫣然一笑,亦不管他说些什么,也猜到小李子心中此刻想必是心急如焚,清声道,“皇上,小李子在外头等了许久,您也该起了。前朝的那些个大臣若是等得久了,只怕又要说些什么,那岚儿可成了罪人。”稍稍一顿接着说,“皇上若是如此,那下回紫宁阁中便不欢迎皇上了。”

        “你在撵朕吗?”栾承昱瞧她一脸严肃,那模样有些令人怜爱,兴致上来,竟也顺着她的话一脸幽思道,“其他妃嫔都盼着朕去她们宫里,唯独你要赶朕走,看来朕昔日对你的宠爱不少啊,所以你才会如此大胆,公然拒绝朕。”

        苏亦岚身子往后一靠,迎着他的眸光,淡声道,“皇上,您这是在拿身份威慑岚儿吗?”

        栾承昱被她如此一说,倒不知如何接话,只捏着她的下颌,复又吻着她的唇,良久才道,“唯有你如此大胆,也罢。”言毕将她贴着自己的身子,拂过她的脸颊,扯唇笑道,“不过,你宫里头的那些婢女手脚一点也不麻利,朕还是更喜欢你替朕更衣。”说罢朝着那红润的唇畔,如蜻蜓点水般留下一吻。

        苏亦岚知晓他的意思,径直穿鞋下榻,欠一欠身子笑道,“臣妾遵命。”旋即从一旁的黄花梨衣架子上取下明黄龙袍,仔细替栾承昱穿上,将那宽大的玉带替他系上……

        一旁的青木香袅袅升腾,苏亦岚会心目送着那抹玄黄缓缓离去,唇畔溢出一丝笑意。蓦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苏亦岚大步走了出去,待见着来者是苏晋尧,心里莫名掠过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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