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别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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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宫女排成一列,举着卷布从殿外进来。
首端和末端的宫女从卷布下方绕出,走到卷布旁边,手牵着卷布头慢慢拉出,宛若丝滑光亮的红镜,盈泽律动,每轻颤一瞬,薄如羽轻如丝。
这是早已失传且最上乘的蚕丝雨花锦,因其面如甘霖那般洁净得名。
此蚕种稀有,已不被工业所用。若不是还在大殿上,苏云岚已上手摸了,古书记载它比芦荟胶还丝滑呢。
取出昨日从空间拿出的绣线和工具,当她走近要裁时,丝绣坊掌绣阿琴横插一脚。
“娘娘,雨花锦名贵,臣女担心会被剪坏,自请做副手绣,也好学习。”
就差直言怕苏云岚剪坏了。毫无悬念,端贵嫔颔首准了。
阿琴拿起剪子,站在雨花锦一端,剪出口子,直直推进,划出一条平滑漂亮的细线,递给苏云岚时眉捎扬了扬:“请吧。”
嘚瑟的劲儿,就怕苏云岚不知端贵嫔仍不想她绣喜袍,殊不知,她心中狂喜就差原地跳舞。
本就愁找什么借口让阿琴给她副绣,谁料人自己送上门。
“能与掌绣共事,民女三生有幸。”苏云岚违心的夸奖,手持剪子下刀:“此裙纵向分割八片,如我这般先裁出一片来。”
话音落,剪子“呲”得走完,一片裙摆成形,而后是第二片、第三片、第四片。
阿琴连剪几片都不对,想不通哪出了问题,明明看起来很简单,可为何一上手就废?她额间冒了些细汗,手也开始不听使唤,最后一次剪时手抖了下勾出丝,“吱”的声,雨花锦破了个大洞。
苏云岚咬着唇内壁才没笑出来,有些可惜道:“雨花锦名贵,掌绣可要细心了,这回我再慢些剪给你瞧瞧。”
鱼尾裙精髓是要根据人体身长,用公式裁出一片片首小尾宽的裙,连起便是鱼尾。她做了不下一万件,早就烂熟于心每个尺寸对应公式,
阿琴头一回做,不学公示,这辈子都别想剪出。
地面的废料越来越多,高坐那位不悦的皱眉:“再划破就废了你的手。”
“……是。”阿琴背脊一僵,用衣袖擦额头跟眼角。
苏云岚用堪称龟速剪了一片裙摆下来,而后看向阿琴,见她脸如菜色,含笑:“哪没看懂?不如告诉我。”
欲哭无泪的阿琴:“……”
哪儿都没看懂。
光看自然是不会懂的,瞧出阿琴心声,苏云岚又剪一片,边剪边指导,可直到最后一片时,阿琴仍不敢上手,苏云岚猜此人心理防线绷了。
端贵嫔没了耐心,直接下令:“照着模子剪。”
第一次,苏云岚爱上这种外行还瞎逼乱指挥的端贵嫔。
雨花锦轻软无框,手握剪子力度稍没控制,刀面就会越过模子。
阿琴拿剪子下刀,刀片一张一合如啃骨那般费力,肉眼可见那模子被刀口压上去,剪子走完,裙摆也走形。
端贵嫔不知何时已到跟前,拿起裙摆细看,前六片刀口平滑,且大小完全一样,叠起就是一片。而后面的两片刀口就像后世流行过的“狗啃式”刘海……
“七次都剪不会?你这双手还能做什么?”端贵嫔将两片走样的裙片扔跪地的阿琴脸上:“起先绣不出?现在学不会?谁给你的胆子戏甩本宫?来人,拖出去杖责二十!”
“娘娘,臣女愚笨,但这裙真的不易做,娘娘……”阿琴呼唤求饶声渐行渐远,取而代之的是木棍击打皮肉和凄惨的哀嚎。
声音越拉越小,最后歇了,太监回禀晕了。
端贵嫔走到其余秀娘跟前,凌眸挨个扫一遍问:“你们呢?”
恨不得把脸埋进地下三尺的秀娘们一言不发,这是默认:不会。
此时,沉默许久的二皇子起身:“母妃,既然宫里秀娘都不会,不如就交给苏姑娘。孩儿今日得知,不少大臣都穿上她绣的朝服。”
这话,苏云岚憋好久,一直找机会说,如今由二皇子道出,效果可比她说的好上几倍不止。
朝服紧连官运,古女子格局不大,觉得沾了官运的手不差。
端贵嫔细问二皇子所听,怒容缓和不少,她下令秀娘们都滚,又支开了二皇子,留下苏云岚一人。
“这喜袍可是你故意画得这般复杂?”端贵嫔虽外行,可所有的秀娘都不会,难免怀疑。
苏云岚微抬眸,直视端贵嫔,摇头否认:“民女承认,不被娘娘重用确实难过,但很快想通了,邃用尽所学绘出绣图。”
一半真话,一半假话。
她很清楚,端贵嫔不但气秀娘无能,更气因秀娘的无能害自己在她这失了颜面。昨日还讥讽她,今日却被绣娘拖后腿打脸,所以她死都不能认。
良久,端贵嫔命人将布送她寝屋,告诫:“绣好喜袍,你所得远高于朝臣给的,但若绣不好本宫绝不轻饶。”
看来消费的也需要刺/激和攀比。
自那后,苏云岚晨起入宫绣衣,黄昏前出宫回宅,原本她想请个恩回家中完成,可担心夜长梦多再遇上阿琴这样的使唤,还是辛苦些两头跑。每日绣完都有专人负责看守,与她或喜袍都安全。
绣纹参考后世的秀禾服。
通身绣上浅蓝色云水纹,象征如意、长久也和鱼尾裙呼应。袖子上是金色葫芦,谐音“福”和“禄”。上身腹前腹后是成双的金银飞燕,寓意和睦甜美。最点睛之笔就是鱼尾裙摆的雌雄孔雀。
古时孔雀视为吉祥,天下闻名。光是用蓝绿色绣出翎羽就已经光彩艳丽吸睛了。
男款不在设计上改动,沿袭女款绣纹即可,需要注意的就是男款与女款的绣纹为对向,方能凑成一对。
端贵嫔还拿绣图给珍饰坊做样,要定制一套新的凤冠,听说当时拿到绣图的那些个掌司们,为了严究愣是好几宿都合眼。
奈何这宫里的人都放不下身段,苏云岚来往宫中十日,也未见珍饰坊的人来。
绣完了喜袍的内搭衣时,已是进宫的第十二日,苏云岚看了眼窗外,天边霞光说明时候不早不晚,现出宫恰好。
经宫人仔细检查完后,喜袍被挂起送往舞阳公主寝殿,走前宫人交代苏云岚吉日入宫时辰,这次不是邀她观礼,而是替舞阳公主更衣。
苏云岚承诺定会牢记好时辰,便坐上马车出了宫,一路上喜滋滋望着身旁的金丝木箱,手一遍遍轻轻抚摸箱盖,脑子里规划着有了这些银钱,要去哪盘个铺子,牌匾就用她的名字,还要请及几名年轻的秀娘。
绣庄起步,不适合用老牌的秀娘,何况她与“霍氏”绣庄还有宫里的秀娘都结了梁子,这些人在宫外都有人圈,定然不会来她的绣庄,来了她也不安心。
不如请一些对绣艺好学年轻的姑娘。
想着就放佛听到了年轻姑娘们喊自己苏掌柜,犹如后世的员工喊她苏老板那般悦耳。
吁!
马车缓缓停下,小太监车夫帮苏云岚搬下箱子,放在苏宅的门口。谢过了小太监后,苏云岚目送马车晃荡离去。
当她抱起箱子进门时,才察觉出苏宅有些不对劲。
昨日这时,门卫小厮早就笑盈盈相迎了,姑且不说她如今在宫里办差,光是见到她带着赏赐回来,定然会有那个掉进钱眼里的二叔从躲好的角落里冒出来,对她嘘寒问暖。
倒不是苏云岚稀罕这点假情假意,只是今日的苏宅安静的有些过份,先将赏赐搬回屋先。可走到后宅长廊时,地上的歪东倒西了一地的盆栽。
遭贼了!苏云岚脑子里即刻蹦出这三字,就加快步伐往里屋跑,直到见聘来的武夫倒在血珀中,方慌了神。
此时,一把剑架在她脖子上,那人高喊着:“这还有一个?”
看着那武夫似乎还流血,苏云岚闭了闭眼,痛定思痛地咬了咬唇,哀求道:“大哥,我只有这些了,求你别杀我好吗?”
钱没了可以再挣,命没了就完蛋了。天知道她说这话时心都在滴血。
那人嗤笑了声,也不动手抢箱子,而是用剑抵着她脖子前行到苏宅的正厅。
见叔伯、婶婶和伯母们都坐着,苏云岚这才松了口气,然她还看到一陌生男子站在二叔跟前,其一身浅金色华袍,也难掩她满身的阴鸷和狂戾。
当男子侧过身来,看向苏云岚时,她差点叫出来,暗示自己千万别慌,太子站在二叔跟前,且二叔一脸鼠脑的怂样,定不是知道了那夜她在斯画坊。
苏云岚没见过太子,自然得装出一副不知对方是谁的神情,定了定神,故意吓唬道:“你们是谁?敢擅闯私宅谋财害命?”
她当然知道太子不会为了财而来,不过是想引出究竟何事罢了。此言毫无意外得了侍卫们的一阵阵讥笑。
太子也似乎被逗笑了:“呦吼!”他手指着苏云岚,对着侍卫们调恺她:“看不出,满屋子男人,还不敌一个丫头,看来进宫的这几日,长了点见识,哦?”
“哈哈哈哈——”
苏云岚沉了口气,都说太子消息网遍布全朝,看来所言不虚
“见到太子殿下还不下跪!”持剑的侍卫压了压剑,苏云岚脖子一痛,即刻跪下。
“太子赎罪,民女不知,可家中犯了何事?”
“嗯,这话问的好。”太子略带玩笑的腔调,丝毫没让一屋子的人轻松,反而个个都低着头哆嗦着。
苏云岚感觉出,太子似乎极享受旁人的畏惧,喜欢操控和吊着每个人的情绪,玩弄人于股掌见间如蝼蚁般随意、甚至是一种爱好。
太子转过身,垂眸如阴鸷的毒舌咬着坐如针毡地二叔,开着玩笑的调子,慢条斯理地威慑:“不如问问你二叔,我也想知道,他是怎么把我的名画给弄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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