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他是领导

赵兴推掉了下午的工作，带着梁山和少林，自己主动当起了司机。很快车子就到了目标小区，赵兴和少林先后下了车，只有梁山还在车里没有动弹。他看着车窗外的那片熟悉的地方，虽然经历了二十多年，但那一片还是跟原来保持的差不多，虽然梁山已经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这会真的回到现场，还是有些触景生情。哎，命运总是喜欢捉弄老实人。

        “梁哥，要么我们俩去就行了，你在车里等我们就行了。”不得不说赵兴查验挂色的能力也是一绝，他看着目光呆滞望向当年发现他妻子的地方，大概猜到了梁山此时的状态，心想着原来刚才的云淡风轻都是装的，看来乌鸦给自己的这条线索真的能把高天钉死了。

        其实，赵兴根本没有参与那天的行动，但是梁山那天被禁止参加而且悲痛欲绝，不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所以更遑论什么目击证人，刚才他嘴里所说的所有事情都是瞎编的，起源就是一通电话。

        早上赵兴在梁山那边演完了戏之后，就回了办公室，但是让他手下的一个新来的小姑娘帮他盯着梁山的行动，美其名曰“防止栽赃陷害高局长”。所以得知他们并没有在车体外部找到能把高天定罪的证据后，他想起了乌鸦，想起了乌鸦之前让自己故意透露给梁山的线索，想着对方肯定还有后手。“是我。他们在检查高天当年开的车子，但是好像还没有找到线索，怎么办？”

        林源忽然接到了赵兴的电话，大概猜到了他来电的目的，因为梁山他们说过最近会经常来“打扰”赵兴。“这样，你再引导他们去案发附近的富民小区，带他们去18幢201找一个叫李大年的人，告诉他们李大年当年目击了犯罪，他是清洁工。其他的你不用管，就这样。”这才有了赵兴忽然“想起”了这么个小事，但是令赵兴感到不安的是，林源并没有告诉他接下来要怎么办，这个李大年是什么人他也没见过，等下万一露馅了怎么办？所以赵兴倒是真的希望梁山不要跟着他一块去，骗一个少林，要比骗他们两个人轻松一些。

        梁山也没有给赵兴太多的时间再想对策，他已经下车了，“走吧，带路。”铿锵的声音已经告诉大家，他准备好了。赵兴一路小路走到前面，他是要带路的，但是他还真的不认识路，哪知道18幢在哪里啊！不过还好，这个老小区虽然一直没有大改，但是毕竟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不认识路也是正常的，就这样赵兴边走边问小区里面的居民，终于是找到了18幢，“梁哥，就在201，那我们就这样上去了？”赵兴还想再给梁山一个不跟他一起出现的“机会”，其实是给他自己一个机会。但是梁山已经不买账了，“去啊，等什么，这又没电梯，还是你不想跟我们一起去？”

        赵兴倒是想啊，但是看梁山和少林已经结结实实地挡住了他的退路，硬着头皮说道，“那哪能啊，我是来带路的，送佛送到西。”赵兴敲了好几下201的门，但是没人开门，想着难道乌鸦没有安排好？故意让他们空跑一趟？回过头跟梁山说道，“梁哥，可能不在家，要不我们晚点再过来？”

        梁山正准备开口，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满头花白的人探出了头，“你们找谁？你是，你是赵警察吗？”老人哆哆嗦嗦的样子显得非常激动，赵兴终于把心放进了肚子里面，原来乌鸦把这个事都已经安排好了，他马上握着老人的手，回应道，“是的，李大爷，我是赵兴，当年接待您的赵警察，您身体还好吧？”

        李大年笑着回应道，“还好还好。终于把你盼来了，你快进来吧，快进来吧。这两位是？”

        赵兴伸手介绍道，“这两位都是我的领导李大爷，都是警察。”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李大年听到领导两个字，激动地把门关了，砰的一声吓了他们三人一跳，这怎么就闭门谢客了，刚还好好的。赵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这演的是哪出啊？他又拍了拍门，“李大爷，你这是怎么了？我们都是警察啊，就是来看看您，我们有一些小问题想再问问您，您开一下门好吗？”

        良久李大年扯着嗓子的声音从门里传了出来，“赵警察你们走吧，我没什么要讲的。你的领导是不是就是以前开个大吉普那个领导，我，我没话说。你们走吧。”

        赵兴他们听出了李大年的话外话，开大吉普的还是赵兴以前的领导，说的不就是高天吗？李大年忽然这么激动并且不想接待他们，是因为误会梁山或者少林就是高天，这里面太有猫腻了。赵兴心里不得不佩服乌鸦的这一手安排，李大年这一句简单的话，已经60把高天的杀人嫌疑坐实了，高，实在是高！不过，他也没闲着，马上也扯着嗓子回应道，“不是的李大爷，他们俩是中央的领导，专门来查案子的，您放心吧，不是我以前的领导，麻烦您给我们开开门。”终于门又打开了，李大年站在门口，用将信将疑的眼神看着梁山和少林，“你们进来吧，不用脱鞋了，就我一个人住，脏了点你们别嫌弃。”

        梁山和少林面面相觑，他们当然也已经捕捉到了李大年的话外音，李大年这一套欲拒还迎的操作太自然了，梁山仿佛已经看到了破案的希望，跟着赵兴进了门，大家陆续落座后，李大年率先开口了。“我知道你们是来问什么的，我就想说一句，赵警察我当年该说的都说了，其他的我不敢乱说。”

        “李大爷我知道。当年让你帮我们画嫌疑人画像，你笔画不出来。我是想问一个小事情，我记得我送你出门的时候，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当时有些激动？”赵兴按照剧本先演了起来，像是给李大爷提示台词一样。

        李大年又是沉默了5分钟，期间一直闭着眼睛看起来像睡着了一样，但梁山他们也不敢轻易出声打扰，只能静静等待。终于，李大年睁开了眼睛，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一样，朝着梁山和少林问道，“你们是中央的领导，那你能管得了赵警察的领导不？加入他领导犯错了，你们可以管吗？”

        少林笑了一下，对方就差直接告诉他们高天犯错了，代表他自己和梁山说道，“可以的李大爷，我有这个权利，不瞒您说我们就是来调查他领导的，现在我们在找证据。赵兴说您这边可能有线索，所以我们才来叨扰您，您放心、大胆地说吧。”

        赵兴在一旁，还非常配合地添油加醋，“是啊李大爷你放心的说吧，虽然是我的领导有问题，但是你也不要担心会被打击报复，我用人格担保。您看，是我带这两位来的，要打击报复也是先打击我呀。”

        李大年看了三人一眼，缓缓开口，“好的那我说了。赵警察说得对，那天在警局他问完我的话送我出门。我看到了一辆车子开进警察大院，看着很眼熟，后来我看了一眼车牌就确定是我看过的那辆车。就在当年的案发现场，那天中午大夏天的根本没人经过那条巷子，我是打扫街道卫生的，扫完街之后就在大树底下的花坛里面躺着乘凉，旁边有一圈小树丛，估计车上的人没有看到我，但是我看到了那辆车在巷子那里挺了至少有个5、6分钟吧，后来就听到有人把一个很重的东西扔到了垃圾堆旁边然后开车走了。”说到这里，梁山已经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他像是进入到现场目睹了自己妻子被抛尸一样，正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我被这个声音吵醒，就起来看了一眼，看到一个很高大的人上了那辆车走了，就是那辆我在警局看到的车子。而且，而且后来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跟我前面看到那个人背影很像，但是我不敢确定。”李大年说完，喝了一口茶让自己缓了一下。

        赵兴趁着这个空隙，问道，“那您，当年为什么不跟我说啊？”这助攻来的恰到好处，李大年放下了茶杯，继续说道，

        “他是领导！我看到有人给他敬礼了，我怎么敢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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