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馄饨铺刺杀周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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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春庭院出来，已是午夜。天公不作美，忽然下起了绵绵秋雨。一场秋雨一层凉，绵绵细雨洒在镐京城，月光交映，如谪仙降临。
“是有些清冷了。”周文清打了一个哆嗦。
两人步行回府邸，路上已无几个行人，小摊贩们也陆续收摊回家。周文清走向还在营业的一处馄饨铺子，要了两碗荠菜馄饨。
“莹儿，可看出些端倪？”
“这有何端倪？不就是一家普通的馄饨铺子？”
周文清仔细衡量这件馄饨铺子，尽管是这么清冷的天，这家店也只点三盏烛火。一盏点在厨房，一盏点在大堂，一盏点在门口。店里的掌柜不知去向，留下一位厨子和一名跑堂客。店里环境不算干净，周文清坐的这桌，还有上桌客人剩的馄饨汤，甚至还在冒热气。而旁边的几张桌子，碗碟还未收拾，有的碗里已经凝出油花。
“月黑风高杀人夜。”周文清说道。
“公子何意？”
“其一，咱们现在是在镐京城，天子脚下，寸土寸金的地方。我们平常吃的馄饨大多是摊贩，这家馄饨铺子只卖馄饨，试想一下，一位生意人在寸土寸金的镐京买下这间坊市只为买馄饨？估计是得把棺材本都赔进去。其二，这间馄饨铺子明显心不在经商，这些吃剩下的馄饨碗，有的还尚有余温，有的已经凝出油花，这明显是好几拨客人来吃过，都未曾收拾，做生意的就算再蛮横，我也没见过这样做生意的。其三，这家馄饨铺子明显没想开到这么晚，方才坊间的烛火还未熄，这家铺子三盏烛火还勉强能照亮屋子，现在，坊间烛火已经熄灭，这家店却只点了三盏烛火，这明显是准备不充分亦或是有意为之，我更倾向于后者。明显是在等某人来店里。”周文清说道，眼神一直看向厨房的位置。
“那公子既然已经知晓此事，为何......还要来这馄饨铺子。”苏莹问道，神色已然有些慌张，说话口齿都不大清晰。
“他在等的人，八成就是我，所以我就来咯。”周文清不以为然，脸上的表情未曾改变。
“公子如何断定？”苏莹问道，小手已经伸进袖子里，随时准备掏出防身用的宝剑。
“莹儿，如果是你，秋天下雨，半夜还在街上，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我当然是想赶快回家，毕竟这场雨下的太突然了。哦！公子！你是想说......”
“没错，这背后的人必定极其清楚这个人的行踪，才能设下这样的局。虽然有些小儿科，可于情于理还算说得过去，这个点还能营业的，大概只有客栈和这种小摊贩，大多是为在青楼之中没找到心仪女子之人所设。其中，便包括我们。”
“那公子，我们赶紧回去吧！这么晚了，万一出了事儿，守备军不能第一时间到场，这可如何是好啊！”
苏莹神色慌张。声音也高了几度。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忽然，从厨房里走出一名身高七尺的壮汉，满脸络腮胡，颇有些杀猪匠的风范。壮汉脖子上挂着一条白绸子，与跑堂的小胜肩膀上的绸子别无二致，绸子上绣着一株百合，与壮汉的形象倒是形成对比。壮汉端着两碗馄饨，向周文清走来。
“太子，走，怕是走不了了。鄙人不才，有一绝学，便是能隔墙听到墙内的人在交流什么。公子心思缜密，我实在是没想到。本来想着做个局再把公子带走，现在一看，公子怕是不肯入我这个局。那没办法，我是个粗人，嘴笨，不会讲理，那就只能动手了。”
说罢，壮汉把馄饨端到周文清面前。周文清并未讲话，只是拿勺子翻了翻馄饨。馄饨里面有紫菜、海米，上面飘着几滴香油，撒了一把小葱。用勺子搅动，整个房间香气四溢。
“这馄饨不错，我也打不过阁下，我能吃完再走嘛？”
“太子，我家主人让我立马带走你，恕在下不能从命了。”壮汉从背后掏出一把大刀，刀柄有一虎头，底部有宝石镶刻。
周文清并未理会大汉，默默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馄饨，一口下去，满嘴飘香，肉馅与芥菜相交织，香气在舌尖如雨后春笋般爆发，交枝相映。
“公子，你快走！”苏莹从袖中掏出一柄软剑，横在周文清身前。
壮汉手持虎头大刀，苏莹手持灵巧软剑。双方都释放了真气，在内里用意念进行比拼，苏莹脸色痛苦，嘴角有鲜血溢出，如蚀骨之蛆爬满背。大汉与刚才别无二致。
“小丫头，你不行，实在不行让你家主子来。”壮汉说道。
苏莹一口鲜血咳出，浑身瘫软在地上。周文清见状，急忙上前扶住。
周文清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丫头！你这是何必呢。我与他走便是。”
“为公子献身，是......是我的天职。”说完，苏莹便晕了过去。
“前辈，小子斗胆相求，祸不及家人。虽然她只是个丫鬟，但是小子刚刚回到这镐京城，身边并无亲信，所能相信的人也仅此一位，您大人有大量，放她走，我保证她不通风报信。”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别人呢？小子，你可是自身难保。实话告诉你，她，我不放；你，也留不下。做我们这行的，讲究的是个诚信。说好两个人头，我拿一个回去，我是作甚？别废话了，现在就送你两人上路。”
周文清皱了皱眉头，此事有些困难了。要只他一人，他还能靠之前记忆里的那些武学逃走，可现在多了一个人，而且这壮汉的武力约莫在七阶左右，要想在他手底下逃走，非寻常人能做到。周文清还在思考着退路，大汉已然杀了过来。一掌，便将周文清打倒在地。
“小子，到了地方如果坚持不了，给我说一声，我给你个痛快。”
“敢问阁下，是谁要杀我，烦请阁下告诉我，让我死也死个痛快。”
妈的，这才刚转世过了几天快活日子，这就要死了？这特么不是逗我玩呢吗？
“到了地方，你自然会知道，我家主人有话要问你，你答的好，能保你自己一命，你若答不好，那你的命和她的命，自然是由我来收。”
壮汉打晕了周文清和苏莹，装进了麻袋里。壮汉将麻袋塞进馄饨车，拉向城外。
“你快马回去，告诉主人，人我已经拿下了。我明日午后，在那等主人。”
黑夜中，一黑影向齐国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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