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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76章


失重的感觉再次传来,桑鲤只觉浑身轻飘飘的,一阵眩晕,让她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微凉的体温传来,桑鲤睁眼,俊美的下颚,紧闭的嘴唇显出主人的不满。

        她讨好地笑笑,弱声道:“祖宗……”

        徐知善低头,黝黑的眼眸又冷又沉,半晌,轻扯薄唇:“桑鲤,真真是好大的本领——”

        糟糕,大反派生气了。

        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即将松开,桑鲤一个激灵,立马立起身来,两只手臂牢牢地禁锢在徐知善的脖颈间,低头使劲地蹭了蹭,用最卑微的语气柔声道:“不会的,下次不敢了。”

        “下次?”轻蔑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怒。

        “没有,没有下次!”桑鲤一个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瞥见徐知善依旧冷冰冰的神情,她试探性地亲了亲徐知善的嘴角。

        清隽的眉头微蹙。

        桑鲤没忍住轻笑,只是想到眼前的人现在还在生气,也不敢过于放肆,一只手搭在徐知善的肩上,另外一只手高高举起,发誓的模样,信誓旦旦道:“以后都不会了!”

        才怪。她心中默默反驳,她想弄清楚当年成阳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徐知善到底经历过什么……

        “祖宗,我想你了……”

        回溯的时间与现世的时间不对等,遇见了年少的徐知善后,她更加思念此时抱着她的大反派。

        “呵。”

        绿瓦披了厚厚一层的白雪,树木皆裹上一层白霜。熹微的晨光落下,暗红的房梁变得嫣红。

        月满满疯狂地晃动身子,将身上带着的雪给抖落。它抬起爪子,刨了刨眼前大门,口中喊道:“阿鲤,阿鲤!”

        昨夜它又被徐狗贼丢到了门外,在萧瑟的寒风中于屋檐下躲了一宿。徐狗贼说这是对它的惩罚,它自知理亏,也不敢再闹,等今日早晨徐狗贼走后才敢来敲门。

        虽然知道桑鲤没事,可总得和她说上话,月满满才会觉得安心。

        屋外吵闹的动静很快将屋内床榻上酣睡的人给惊醒。桑鲤撑起身子,揉了揉有些头疼的脑袋,长叹了口气。

        折腾了一宿,希望大反派心中的怒气能少些吧。

        拖着有些酸痛的身子,她穿好衣裳,将自己收拾好,来到门口,将房门给打开。

        “阿鲤!”月满满扑过去,有些委屈道:“满满很担心你。”

        桑鲤蹲下来抱着月满满,揉了揉它的脑袋,“很抱歉,让满满担心了,以后不会了。”

        一人一狐腻歪了会,吃过宫人送来的午饭后,桑鲤决定去找晏正平,吴婵与陆子榆一行人之事若是不能早日解决,她终是安不下这心。

        桑鲤算了算时辰,晏正平如今是季瑞的老师,此时应当是在上课才是。她一路问着行宫里的宫人,最终在一处偏僻的宫殿找到了季瑞的住处。

        眼前的宫殿在一堆雕栏玉砌的宫殿群中就像是个格格不入的残次品,褪了色,处处显得破旧不堪。

        清冷的庭院看不到人影,杂乱的摆件,石砖铺成的小路上积攒了薄薄的一层雪,走上去有寒凉。

        “桑姑娘。”如兰瞧见了庭院里走过来的人,连忙走过去,想要行礼却被桑鲤给制止住,“姑娘回来了。”

        桑鲤虽封了公主,却觉得别扭,熟悉她的宫人仍旧唤其姑娘。

        如兰:“小皇子与晏大人如今正在书房。”

        桑鲤点头。她没有打断两人上课的想法,随如兰进殿后,不经意地问道:“庭院的积雪怎么没人清扫?”

        如兰微愣,没想到桑鲤会问这个问题,想了想后,斟酌地回答:“早晨时有扫过,大抵是方才下雪堆积了。奴婢这就派人前去清扫。”

        “不用了。”眼见如兰要走,桑鲤立马拦住,转而问起季瑞的近况,“皇子近来如何?”

        如兰浅笑,她挑了些季瑞到行宫之后的事,末了一脸欣慰:“就连晏大人都夸赞皇子聪慧。”

        桑鲤点头,没再多说。对于如今窘迫,如兰没有主动说,想来应当是季瑞和她说了些什么。既然其不愿多说,桑鲤也没有多问,只当是不知道。

        季迁并不喜欢这个儿子,贵妃苏婉死后,季瑞也就彻底没了庇护。或许之前,桑鲤还经常来往,宫里的人不敢做得太过分。到了洛河行宫后,桑鲤迟迟未来,季瑞彻底没了依靠,这宫里的人也就肆无忌惮起来,愈发过分。

        趋炎附势,落井下石于深宫之中,并不算什么大事。

        劣质的炭火冒出黑烟,噼里啪啦作响。

        不暖,还臭。

        就在桑鲤冷得开始犯困时,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耳边响起了少年脆生生的喊声:“姑姑。”

        姑姑?桑鲤微愣,很快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年郎是在叫她。她如今是天子亲封的公主,算起来可不就是季瑞的姑姑。

        季瑞像是变了个人,不再是初见时那番怯懦的模样,温和有礼的翩翩少年郎,举止言谈让人挑不出错来,唯一遗憾的是,少了些许生气。

        桑鲤笑着与其交谈一番,很快便放手,窝在她膝上的月满满一跃而下,朝着季瑞跑过去。

        季瑞是除了桑鲤,月满满第二个喜欢的人了。数月不见,说不想,那假的,很快一人一狐闹在了一起。

        月满满没有尊卑观念,也不讲究人的那套谦逊,只当其是数月前那个让它肆意欺负的哭泣包,使劲闹腾。

        看着试图与月满满讲道理无果,恼怒之下,只能一起胡闹的季瑞。桑鲤心想,这才是鲜活的季瑞,不过可惜了……

        若是不把自己装在模子里,身为季迁的独子,深宫之中,怕是连这样的时光都没有……

        没再多想,她转头看向晏正平,用眼神告知自己有事找他。

        两人出了门,寻了个僻静的角落,桑鲤这才看向晏正平开口道:“晏大人。”

        晏正平神情古怪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眉头蹙得紧紧的,片刻后,终于在桑鲤瞧不出任何邪念的脸上的败下阵来。

        无奈的开口:“别,桑姑娘还是呼在下正平就好……”

        “这幅客气的模样,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发生。”

        桑鲤神情不变,自动忽略晏正平的下半句话,笑脸盈盈:“有一事想要相求于正平,还请正平给天子上奏一封。”

        闻言,晏正平神情诧异地望向桑鲤。

        桑鲤:“有关越王山余匪一事。”

        晏正平静默。他有些弄不懂桑鲤想要做些什么了,心觉这并非是什么好事,下意识地想要回绝:“圣上到这洛河行宫之后就没上过早朝,在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从五品,洛河行宫中甚至说不上话。”

        潜台词是他递上去的奏折季迁并不一定会看。

        “正平只需递去就是。”桑鲤缓了缓开口,“如今西羌进犯,朝中无人能敌,甚至不打自降。眼见即将攻到了金都,却是无人再敢领兵挂帅。”

        “吴婵本是越王山的三当家,一身的武术世间没几人是她的对手,如此,何不让其领军,戴罪立功呢。”

        晏正平脸上浮现诧异的神情,不可思议的望向桑鲤,蹙眉,压低着声音道:“你这是想作甚?还是这是徐知善的意思”

        吴婵一旦封了将军,若是战败对于如今的局面也没什么变化,可若是胜了,这兵权可是轻而易举地落入她的手中。外边可没少传清平公主收服了越王山的土匪,这土匪是谁的人也就不言而喻了。

        略微一想,晏正平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关系,望向桑鲤的目光也不由得慎重起来。

        桑鲤:“是他,今日我就不会来找你了。”

        “为什么?”

        桑鲤抿唇,没有直接回答晏正平的问题,反而问道:“战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遍野哀嚎。吴婵是个能人,难道正平不希望战争早日结束吗?”

        季迁本就对徐知善十分不满,徐知善直接开口,他会同意。可是这样直接将他皇帝的面子扫于地上,只怕是会记在心里,待来日狠狠地报复……

        何况……这天下人就算是死绝了,徐知善都会不眨下眼睛,说不定还会说一句风凉话“真惨”。

        这是她想干的事,她要自己解决!

        无声的安静蔓延,过了许久,晏正平抬头,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手握拳,缓慢道:“好,我帮你。但——”

        “徐知善不会是一个好君主,他不会比季迁好到哪里。”

        说完,他猛地侧头,不在看向桑鲤。

        他对徐知善心有愧疚,可有些话却不得不说。

        父亲的死,让他对这个王朝失去了信心。遍览群书,满腹经纶也不愿入士,宁可当个山野村夫。可这并不代表他能眼睁睁地这片土地满是疮痍,无辜之人失去性命。

        桑鲤愕然,很快理解了晏正平的意思,无奈的笑笑,低声自语:“他才不屑呢。”

        “不会的。”她顿了顿,“正平未来会是帝师。”

        临走时,晏正平有些羞愧地叫住了桑鲤,却又想到了季瑞的手,面上浮现了温怒:“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偷懒便罢了,甚至送来这的东西都要先刮上三分,就是那炭火都换成了最下等的灰炭,皇子的手上都生了冻疮!”

        桑鲤诧异地瞧了晏正平几眼,点头道:“我知道了。”

        就算是晏正平不说,回去她也会去用身份敲打一番宫人。

        季瑞倒是挺得晏正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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