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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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冬,大周的长公主金铃被西羌的大王斩于帐中,头颅被其派人连夜丢于金都北城门外,震惊朝野。
徐知善坐在右下首,这是季迁对他的恩宠,允许他坐着上朝。对着耳边喧闹的争吵声,他充耳不闻,目光望向不知何时溜奉天殿的雀儿,左右碰壁地跳脚。
有点蠢。
朝堂之上,人人皆是一副愁容。他们安稳得太久了,一下子听到长公主被杀,大部分人的反应皆是恐慌,纷纷上言,意图送礼道歉平熄西羌大王的怒火。
极少数的臣子则是极为反对此举,站了出来,“圣上,西羌此举无异于挑衅,若是真赔礼道歉,只怕让西羌人误以为我泱泱大周的怯懦,更加得寸进尺啊!”
“此言差矣!大周与西羌本就是和睦了百年的盟友,如今因长公主不洁一事,本就是大周理亏在先,若是能交出与长公主无媒苟合之人,平熄了西羌怒火,更能减少一场战事。”
知道内情的魏介眼神微闪,与这金铃长公主的无媒苟合的正是当朝天子……
灰雀晕头转向数次,于殿梁上来回飞走,大约是累了,最后索性放弃,整只鸟站在角落不动了。
徐知善见此,忍不住哂笑两声。这蠢笨的模样,倒是挺像的。
这声哂笑来的突兀,一下子让朝堂静了下来,大臣们都有些不懂这活阎王是何意。
季迁听着底下的臣子,争论着要杀了自己去给西羌谢罪,面色愈发的难看,脑子一直有道声音叫嚣着让他杀了这些人……
他望向徐知善,误以为其有什么想说的,好声询问:“国师可有良策?”
徐知善将视线从灰雀身上收回,看向季迁,不疾不徐的开口道:“徐某认为范大人的所说的话十分正确,不如就派范大人前去西羌走一趟吧。”
“不妥!”范春宜急忙说道,“臣愚钝,担当不起此等重任。”
程海一事,让朝中的大臣们知道了季迁对于徐知善的宠信程度,更是恐惧于徐知善的那深不可测的手段。前段时间,恭正信苦寻程海包庇亲子一案的证据,本是一无所获,眼看即将到了期限,前去求了一番徐知善,不仅成功让程海伏法,甚至如同拔萝卜一般,一连处决了数十个参与其中的官员。
“尚书大人言重了,”大理寺卿恭正信站了出来,他本不欲搅这浑水,感激于上次徐知善的相助,这才站了出来,“范大人能言善道,想必这朝堂上没有比大人更为合适的人选了。”
范正春一下子急了,此去西羌十分凶险,他自然不愿意。正欲多说些什么,却听到身后站着的,几位往日交好的官员居然也站出来跟着附和起来。
面对着范正春的目光,他们眼神躲躲闪闪。任谁都知道此去凶多吉少,终会有一个人去,谁能保证那人不会是自己?
季迁:“既是如此,范正春回去准备,择日出使西羌。”
范正春身形一抖,心道完了……
众人散去,恭正信本想找徐知善表达下谢意,却见国师径直地走向奉天殿的角落,抬头好似在看些什么,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一只灰雀落入了他的手心之中。
徐知善走出奉天殿,摊开双手灰雀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掌,振动双翅飞走了。
“姑母,”季瑞从书卷中抬头,面容中带着疑惑,“是不是只要杀尽这天底下的奸臣,这天底下就会太平。”
“何为奸臣?”桑鲤反问。
“结党营私,残害良臣,不忠于君主之人!”
“何为不忠?为了百姓的利益违背了君主的命令是不忠吗?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事事迎合君主是忠吗?”
“自是不是。”季瑞立马反驳道。
“水至清则无鱼,”桑鲤开口,“这天下多得是奸邪之人,就算是那贤德之人,亦是有可能因为一念之差,犯了错事,成为你口中的奸臣。”
“瑞儿,你应该思考的是如何权衡,如何取舍才是对这个国家有利。若是有个贤德之人与那蝇营狗苟之人,选派一人远派,一人留任金都,你如何抉择?”
“自然是贤德之人留于金都,奸邪之人远派。”
桑鲤将手中的手合上,反问:“若是那奸邪之人去到了那天高皇帝远之处,那儿的百姓又当如何?”
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见季瑞沉默,桑鲤摇头,“为何不反过来?奸邪之人留在金都,有个了顾忌,不敢肆意妄为,而那贤德之人去了清贫之处,便不会被这权势所束缚住手脚,为此做出一番功绩。”
对于帝王之术,桑鲤并不精通,她希望季瑞能成为一个贤德的君主,多思,多看,而不是仅凭他人的一番巧言令色之词,武断的得出结论。
书房外,如兰看到徐知善急忙行礼:“国师。”
徐知善没有理会,径直越过如兰来到了桑鲤所给季瑞授课的书房,他站在门外,屋内两人的交谈声传出。
眼角泛起笑意,他的鱼儿似乎比这世间的大多数人都还要通透几分。
桑鲤将今日准备的授课内容讲述完毕,便要离开,推开门时,看到站在屋檐下的人很是惊喜:“祖宗,你怎么来了?”
跟在她身后的季瑞见到徐知善,立马作揖,脸上闪过一丝的慌张:“国师。”季瑞即便是成长了许多,可是面对这位宫人们口中的活阎王,还是不免从心中产生几许害怕的情绪。
徐知善的目光在他的身上一晃而过,不咸不淡地应了声。转而抬头看向桑鲤,“今日带你去街上转转。”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怎么突然要去街上了?桑鲤心中嘀咕,却还是匆忙地和季瑞于如兰辞别。
季瑞看着远去的两人,国师走在姑母的侧前方,笑着说些什么,而她一旁那俊美男子,脸上神情十分平淡,忽而,他的姑母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子,险些摔倒在地,被男子长臂一勾给搂住,男子皱着眉头,不知说了些声什么,季瑞看到桑鲤脸上兴奋的神情淡了下去,他侧头,望着一旁站着如兰,开口,脸上满是认真:“姑母……真的是被国师给强留在身边的吗?”
如兰摇头,“奴婢不知。”
桑鲤龇牙咧嘴地坐石头上,徐知善蹲了下来,握住她的脚,忽而顿住,神色凝重。
桑鲤瞥见他的神色,有些心慌。她只是不小心踩到石子歪到脚,应该没那么严重吧?
她忐忑起来,试探性的问道:“祖宗?”
徐知善没理。
她心更慌,不死心,再次开口:“祖——”
话未说完,钻心的痛让桑鲤神色扭曲起来。徐知善放下她的腿,站了起来,“骨头错位,扭回去就行,死不了。”
这位祖宗真是,能不能给她一点心理准备。这般想着,她站起来走了两步,发现果然不痛,瞬间将之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侧头问道:“祖宗,我们等会儿是要去干嘛?”
“杀人。”
“哦……啊?”她抬头,瞥见徐知善没什么变化的神情,心觉自己是不是大惊小怪了……
可是这位祖宗,杀人怎么说得和吃饭一样平平淡淡啊!
走在喧闹街上时,桑鲤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她跟着徐知善越走越偏远,逐渐的偏离了繁华的街道,身前的徐知善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破旧的茶亭,方方正正的桌子颜色深浅不一,老旧的凳子,凳子腿一高一低,坐上去还会摇摇晃晃。
年过花甲的老人走过来,笑着询问二人吃些什么,声音满是岁月的沧桑感。
有些或豁口的瓷碗,盛满了清汤,翠绿的小葱点缀期间,皮薄肉大的馄饨很是让人有食欲。
桑鲤低头,用勺子盛了口汤水,放入嘴中时,眼睛一亮。她正想问徐知善是怎么发现这家店铺的,却瞧见他一直在盯着某个方向。
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背着一筐的画卷,转身将眼前的木门给关上,台阶角满是泛起的绿苔,墙面满是斑驳的痕迹,能看出房子的年岁久远。
不死心,她仔细地盯着书生,上上下下来回扫视,试图从他那洗的发白的衣裳,竹条编织的背筐瞧出异样之处。
除了长的清秀些,普普通通,大反派看他做甚?
“好看吗。”耳边响起阴恻恻的声音。
“没祖宗你好看!”平心而论,这人长得还不错,不过桑鲤是不能说出来,求生欲不能丢!
看着徐知善沉下来的面色,桑鲤有几分委屈的开口,“祖宗是你先看他的……”
徐知善:“……”
晏正平没有感受这边诡异的氛围,他只觉有道火热的视线看向自己,一眼望过去,破旧的茶亭,衣着富贵的小姐坐在那儿,他眼睛一亮,这一看就是有钱人,立马欣喜的走了过去。
“姑娘。”他走到那位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身旁,至于她身边的男子,则被晏正平给下意识地忽略掉,彬彬有礼地开口,“可想买幅画回去?”
“这可是名家安景的所做,若非家道中落,在下也不愿意将其给卖掉,只为换些银两果腹。”
他将背筐给放在地上,这些小姐脸皮薄,他长得又好看,只要嘴甜些,不愁他这滞销了数天的画卷卖不出去!
晏正平自然注意到不同寻常的视线,却是选择性地忽略掉,他长得好,嘴又甜,往日没少被同行嫉妒。
他展开一幅山水画,准备靠近些,好方便那小姐看清楚些,下一秒,却听到一声嘲讽声音,怒了!
“什么时候这狗刨都不如的画,也能被称为大师之作了。”
晏正平抬头,刚想讥讽回去,暼到熟悉的脸,整个人呆住。默默的将画卷回去,放入背筐,提着背筐的袋子,往后一甩,背筐牢牢地背在了他的背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呵呵,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事,姑娘改日再聊。”
尚未等他跑出两步远,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若是再跨出一步,我便派人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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