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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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姝虽是已经化作了厉鬼,但却因为功德金光的压制,无法施展法术,而且她没法离开自己的尸骨太远,于是只能指挥着嬴玥将自己的尸身挖掘出来,一把鬼火烧成骨灰,叫她带在身上。
嬴玥先是把骨灰凝成一团,再将自己变成了沈君姝的模样,以黑烟凝聚出实体,又摘下草叶变化出个香囊,小心地将骨灰放好。
沈君姝便附在自己的骨灰上头:“多谢玥儿了。”
“姐姐与我客气什么?”她拎起裙角,朝草原人的营寨走去,“姐姐且瞧着我如何折腾这些烂人吧,等姐姐觉得气出够了,时候到了,再取他们性命不迟。”
身为千年的老鬼,嬴玥再不能更清楚一只怨鬼的怨气都是从何而来了。
生前曾辱她的那些人,还有最后杀害了她的那些人,统统都是需要报复的对象。
姝艳绝伦的脸孔上露出来一抹残忍又天真的笑意。
嬴玥舍不得叫漂亮姐姐被怨气吞噬了理智,彻底沦落为厉鬼,所以,只能让害了沈君姝的那些人排队去死一死了。
大草原的夜间很冷,所以无论男女老小,多半会喝些烈酒来御寒。
“要我说,还是咱们的酒喝着更畅快,那个汉人公主陪嫁来的酒都软绵绵的,没什么劲道。”一座大帐外头的守卫们正围坐在火堆边上闲聊,身后用金箔贴出飞鹰虎豹的花样,烛火通明富丽堂皇的大帐里传出男女作乐的声音。
刚刚说话的那个守卫抓起同伴的酒壶猛灌一口,眼睛斜斜地瞟着大帐里的人影:“汉人的酒是软绵绵的,女人也都是柔弱无骨,就是不知道,男人的骨头,是不是也这么软绵啊?”
同伴夺过酒壶:“去,你怎么好这一口?”
他嘿嘿笑了声:“苏姆神在上,我可对男人没什么兴趣,只不过是好奇罢了,要是汉人的骨头是硬的,怎么会巴巴地送他们的公主和女人来伺候咱们呢?”
守卫们饮着酒,开始勾肩搭背地八卦起来。
“我瞧跟着过来的那个什么,太监?不就是一副软骨头吗?”
“说是那汉人公主身边的主管,但咱们大汗折腾他们公主的时候,他可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你怕是不晓得,太监□□可没男人的玩意儿——他根本算不上男人嘛!”
“难怪这么软兮兮的。”
守卫们哄笑起来。
而他们口中的“太监”正铁青着脸色从大帐旁边匆忙走过去,何安当然是听见了那几个守卫对自己的嘲讽,只是他不敢反驳,脚步也越走越快,明明年纪不大,脊背却佝偻得像个步入暮年的老人家。
火光照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耳边是男男女女嬉笑的声音,夹杂着不成调的胡琴。
何安走到一处角落,才刚刚停下脚步,就见一女子掀开帐子钻了出来。
“怎么样,她当真死了?”这女子穿着一条齐胸的襦裙,裙摆被揉得起皱,头发也有些凌乱,鬓角落着细汗,双肩露着,臂弯上搭了一条不知什么动物的毛皮。
“赵姑姑。”何安行了个礼。
赵姑姑不耐烦地挥挥手:“她到底死了没有,你可别耽误了小姐的计划。”
“死了死了,我亲眼瞧着她咽的气。”何安满脸堆笑,小心地从袖子里掏出个包裹来,里头是捶成薄片的金子,剪出凤鸟的模样,另有一些打了孔的珍珠玉石。
赵姑姑随意地看了一眼,便叫何安将东西收好:“有这些为证倒也够了,你做得很好,日后崔家不会亏待你的。”
何安拱拱手,笑得奸猾:“还要多谢赵姑姑的提携。”
赵姑姑偏偏头,看了眼大帐的方向,眉间流露出些不耐烦来:“那老家伙年纪一大把了,还是如此急色,没了那乡下土妞儿在前头挡着,也不晓得又要折磨死几个陪嫁的宫女。”
“不过是些贱骨头,哪里值得姑姑担心,姑姑劳苦功高,便是要在这汗国嫁了,也是嫁给王子做正妃的。”何安谄媚地说道。
赵姑姑抬手托了托发髻:“我只求能全须全尾地回大周去,王子可不是咱该肖想的何况二王子他”
话没说完,大帐里便传出一连串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的响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赵姑姑连忙将臂弯上的毛皮往身上拢了一下,交代何安:“虽说有这些证明也算够了,但我想着,最好还是能从她身上取个部件下来,头颅最好,拿不到的话,偷她一根指头什么的也行。”
她很清楚自己背后的主子对沈君姝是何等的忌惮,来之前就反复叮嘱一定要让这位才刚刚认回来的公主死在草原上。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主子要这么谨慎,但赵姑姑很清楚身为下人,不该对主子的事情太过好奇,反正沈君姝已经死了,剩下的事情自己照着做完就是,也好早些回到大周去。
何安匆匆忙忙离开。
赵姑姑整理了一下衣衫,重新挂上柔美的笑颜,弯腰掀开了帐子就要往里头钻。
胡琴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
听见这声问语,赵姑姑下意识就要回答:“奴婢只是去方便”
她的声音哽在喉头,脸色“刷”地一下就变得惨白。
大帐里的灯火与人声依旧鼎盛。
老汗王与温香软玉的美人们正寻欢作乐,连弹琴的胡姬都已经加入了进去。
那把音色极差的胡琴正拿在一个赵姑姑无比熟悉的人手里。
她好奇地拨弄着琴弦,身上大红的绫罗嫁衣上金凤腾飞。
然而大帐里的其他人就像是完全看不见她就坐在那里一样,自顾自地沉浸在暧昧的氛围里。
“我问你点儿什么,你都说要去方便。”嬴玥拆下胡琴的琴弦,凡人不可视的黑烟早将整个大帐都包围了,鬼怪的法术遮了活人的眼睛,让他们以为一切如常。
除了赵姑姑。
‘她是崔氏女经由太后之手安在我身边的。’沈君姝就飘在嬴玥身旁,淡淡说道,‘我被送来草原的路上,她们为了防着我逃跑,就给我喂了药,我浑身乏力,饿了渴了都得哀求她给些食水,她总说去方便了,实际上就是故意不给我吃喝,免得要伺候我更衣麻烦。’
嬴玥的脸色变了一变,手指一用力便将琴弦扯了下来:“见我的面你不开心吗?”
眼见早该死掉了的人也出现在自己面前,赵姑姑脑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何安背叛了自己,可她也是曾亲眼见过沈君姝被折磨到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处好皮的凄惨模样的,而眼前的少女一身红衣,肤若凝脂,姣好的面容上一丝伤痕也无,虽是笑着的,漆黑的眼里却一片冰凉。
赵姑姑很想尖叫,可她抖得太厉害了,牙齿不住地上下磕碰着,舌头也跟打了结一样,磕磕巴巴地叫出一声:“公主。”
双眼便往嬴玥脚下看去。
有影子?
有影子!
赵姑姑的眼睛睁大了。
不是鬼!
赵姑姑在庆幸之余又抓住了愤怒的勇气,只是舌头依然因为恐惧打劫,只极其愤恨地喊出短短的两个字来:“贱人!”
胆敢戏弄与我!
极巨的恐怖与愤怒来回切换,让赵姑姑下意识地忽略“沈君姝”身上的异常,她恼恨地看着红衣少女。
不过是个在乡间长大的土妞儿罢了,竟然骗了自己这么久,呵,任她奸猾似鬼,不也被主子给送到草原来了吗?
她站直了身子,目露凶光:“公主怎么大晚上地出了自己的帐子,不是姑姑我多嘴,你身为大周公主,怎么能这么上赶着要伺候男人呢,若是咱们还在京中,公主自有府邸,传召驸马也就算了,可公主你嫁予汗王为妃,应该等着汗王临幸才是,做出此等邀媚争宠之事,简直不知羞耻,丢了大周的脸面!”
赵姑姑声色俱厉地一气说完,端放在身前的双手却轻轻颤着,她抬高下巴,眼中除了疑惑愤怒之外,到底还是被嬴玥寻到了一抹惧怕。
‘她怕了,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沈君姝笑了。
嬴玥也笑起来:“我还以为,像你这样奴颜媚骨的家伙,都不晓得‘脸面’二字如何写呢?”
赵姑姑噎了一下,脑中不由想起一则民间的传说,据说新死的鬼怪往往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会像还活着的时候一样活动,除非被人说破,或者看见自己的尸体
她感觉自己后背凉茵茵的一片,强撑着厉色:“公主自幼长在民间,没有无人教导,可现在不一样了,放在京城,顶撞长辈,甚至出言侮辱,都是要掌嘴数十的。”
“可你又不是长辈。”嬴玥冷笑,“一个奴婢,对着公主张嘴便是‘贱人’,那我是不是要割掉你的舌头?”
她摇头:“哦不,既然京城有掌嘴的规矩,那就还是掌嘴好了。”
想掌我的嘴?
哪怕心里隐约觉察出面前的怕是一只鬼怪,赵姑姑对沈君姝习以为常的轻蔑还是没能让她彻底转过弯来。
尤其是
她偷偷看了看向大帐正门处,已经开始天亮了。
先拖住了她,等到天亮了就去刨出她的尸骨,挫骨扬灰,看她怎么嚣张!
‘她大概在想只要等到天亮就安全了。’
嬴玥嘴巴一撇:‘我不明白,这人怎么不怕鬼呢?’
‘不是不怕鬼,而是不怕我。’沈君姝有些黯然,‘从前的我的确是只能任他们搓揉摆弄的。’
“姑姑我好心教导公主,即便到了太后皇上面前也是有道理讲的,而且”赵姑姑掐着自己的手心,“这里可不是公主的农家小院,上上下下,可都不听你安排。”
她眼珠转动的速度更快了,频频瞄向门口。
嬴玥把胡庆横放在膝上,轻轻拍手:“哎呀,该掌嘴几下才好呢?不如先来个十下吧。”
大帐里的欢声笑语停顿了一瞬,赵姑姑心里一咯噔,有道阴影自上往下笼罩了她。
脊背上乍然而起的阵阵寒意让她本能地回头。
原本沉浸在美人堆里的汗王站在她身后,双眼浑浊,一手高高抬起,重重落下。
赵姑姑被扇得飞起,摔在大帐的一角。
被打得错位的下颌歪朝一边,赵姑姑头晕目眩地咳出一口血,血里还混着碎成几瓣的牙齿。
一抹鲜红掺金的衣角逶迤到她身前,嬴玥抬脚把委顿在地的赵姑姑踹成仰面躺平的姿势,迎着她满眼的惊恐笑出自己一口雪白的牙齿:“第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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