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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来自金帐汗国的车队缓缓驶入京城。

        金车上的纱帐已经全部都被挂了起来,与出嫁时一般打扮的沈君姝端坐其中,无数人的脚步不由自主跟随她的车架移动,人群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一直懒洋洋趴在车上的嬴玥也被这气氛所感染,学着沈君姝的模样规矩地坐着,眼珠却依旧四处乱转,显然对这副景象很是好奇。

        很多人。

        各种各样的人。

        人果然跟鬼是不一样的。

        嬴玥观察着随车而行的周国百姓,他们的表情大多是惊愕疑惑的,即便是有恶意,那恶意也不是冲着沈君姝,而是对金车周围明显草原人打扮的侍从们。

        如此一来,人群里又惊讶又用恶意满满的视线牢牢钉在沈君姝身上的人就格外突出了——尤其对于嬴玥而言,十分地明显。

        她眼珠一转,朝着那人轻轻地呼出一口凉气。

        沈君姝微微侧了一下脑袋。

        “给他留个标记,姐姐放心,我只用了很少的阴气,不会再发生前头阴气侵染阳世的事情的。”她可是在二王子身上做了很久的实验才找到了能把控的度,至于泰山府君说的,不许再用法术什么的她才不愿意听呢!

        自己都已经是鬼了,凭什么不能使用法术?

        难不成还要自己学着怎么去做一个活人吗?

        死都死了,作甚自欺欺人?

        何况嬴玥并不想再投胎了。

        混在人群里的那人感觉自己而后仿佛被人吹了口气,他哆嗦了一下,回头却看不见人影,而人流愈发密集,他静悄悄地转身,朝着崔府的方向跑过去了。

        嬴玥留意着他,把那人遁走的方向告诉了沈君姝。

        沈君姝微微颔首,她对此并无意外:“京城最怕我回来的,除了崔家,就是崔家的附庸。”

        自皇帝上次病重,崔党与反崔党之间愈发泾渭分明起来,原先皇帝还只是忌惮手握重兵的崔青山,又顾忌孝道,因此态度还算暧昧;然而上一次崔太后等人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已经将两边的脸彻底撕破,把皇帝的立场向反崔党完全推了过去。

        “他们那是打量着皇后死了,朕也要熬不过去,以后大周就要姓了崔,所以才连朕的嫡公主也敢下手加害!”皇帝今年才不过四十一二,身体向来很好,正是壮年,原先一直觉得底下的朝臣世家拉帮结派乃是人之常理,再怎么也翻不出自己掌心去。

        然而一场大病却叫他亲眼见了朝臣们的小心思,更要紧的是身为他母亲的崔太后竟然丝毫不顾国体尊严,不顾沈氏皇族,而只一心朝向娘家

        偏她这娘家是隐隐有了不臣之心的。

        自古以来帝王多疑,如今所有姓崔的人在皇帝心里都被打了一个大大的“x”,包括亲娘崔太后在内。

        皇帝自从病愈,就一直有意无意地把姓崔的朝臣从实权位置调开,又利用言官逼着崔太后闭宫礼佛,大大地削弱了崔党的势力。

        至于崔青山,且先不论他这个人实际上到底如何,镇守边疆的这么多年里,他表面功夫做得的确不错,很得边疆军民爱戴,一时半会儿抓不住他小辫子,只能暂且捏着鼻子忍耐了。

        皇帝朝着自己的心腹李太监报怨一通,接过他手里已经试过毒的药碗,吨吨吨喝了个干净:“君姝应该快要到宫门了吧。”

        李太监把空碗递给下人:“算算时间,是差不多要到了。”

        “唉。”皇帝站起身来,“她一个小姑娘家,在草原上不晓得吃了多少苦,这一次说是回门可那老蛮子如何会有这么好的心?”

        “不如在京中为殿下修建公主府,毕竟殿下她嫁得远,难得回一次家,也该好好享享天伦”李太监笑皱了老脸。

        他虚虚地搀着皇帝:“公主府得好好儿地选址选材,便是花上个两三年时间也是常有的,待公主府修好了,也要放上一段时间散味儿,嗯,还得办几场流水席为殿下暖房,还得”

        他拉拉杂杂地说了一长串,硬生生把沈君姝的“回门”时间拉长了六七年。

        皇帝很是满意:“就你惯会揣测帝心的。”

        李太监笑了笑,也不为自己辩驳。

        若这话是皇帝对着朝臣妃子说的,那对方多半是要跪下请罪了。

        可他是个太监。

        这世上最最畸形的掌权者,只能依附皇权而生。

        “奴婢孤寡一个,心无旁骛,自然只晓得好生奉上,叫陛下舒心。”

        皇帝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己不需要搀扶,跨步走出宫殿,却又不忍踌躇:“君姝她,会责怪朕这个父亲,没有护住她吗?”

        一切都发生得太巧合了。

        草原人南下,皇后病逝,皇帝病重,嫡公主被指责不详克死母亲,还有草原人突如其来的和亲要求

        “我们才只团聚了短短一个月不到啊”皇帝长长地叹息。

        他望着宫门的方向。

        沈君姝也同样抬头仰望这道陌生又熟悉的朱门。

        她下了金车,让从草原带来的侍从守在车边,不许他们跟随,手里牵着嬴玥,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愫。

        守在宫门处的太监只躬身请“金帐王妃”入内。

        沈君姝收回望着宫门的视线,轻飘飘瞥了他一眼:“难道本宫不是大周公主么?”

        说话的那个太监擦擦脑门上的汗,晓得自己说错了话,又躬了躬身子,使下属在原地守着,急忙跑了进去。

        沈君姝与嬴玥站在一处,两身红衣远远地瞧着,好似融成了一个人一样。

        “皇城有帝王气,自然是要压制妖魔鬼怪的,姐姐若是觉得难受,不如我渡些阴气予你?”嬴玥感受着空气里的那股威压,对自己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压力,但对新生的鬼魂来说,怕是有些难捱。

        沈君姝忍住了蹙眉的冲动:“无妨。”

        她捏捏嬴玥的手心,只觉得自己周身似被火焚,好不容易凝聚出来的实体就像是要被烧散了一样,唯有身旁的嬴玥传来源源不绝的凉意——她并没有刻意向自己传输阴气,单单是站在那儿,就像座冷泉似的。

        叫她舒服了不少。

        “这一回,我大概是没法再当皇帝了。”沈君姝轻飘的声音里,有着一丝不甘。

        嬴玥忧心地抬头望她:“如果将这些人类全部变成阴魂的话,姐姐便可以为鬼中女帝了。”

        “我只是有些不甘愿,并不曾憎恨,何况府君曾说过,你手上并未沾惹人命姐姐希望今后你行事前多些思量,不要枉伤他人性命,虽我总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手上有了人命,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嬴玥听得半懂不懂,但还是乖乖点头:“我才不要去当秃驴呢。”

        就在二人轻声交谈的时候。

        那个守门的太监带着一队仪仗回来了。

        沈君姝脸上终于露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意:“除去宋焕,父皇是这世上第二懂我的人了。”

        “那第一个呢?”嬴玥问。

        沈君姝摸摸她的脑袋:“是我的母亲。”

        已经逝世的皇后。

        不。

        她本不该这么早就离世的。

        沈君姝带着嬴玥上了公主鸾车,决定先向这后宫里的某人讨一条命,来告慰母亲同样被人篡改了的命运。

        皇帝站在殿外。

        看着公主的仪仗队缓缓走来,鸾车中的身影纤细,脊背却是挺得直直的,那身红衣在日光底下泛着金灿的光辉。

        他忍不住慨叹:“这是朕的公主啊。”

        皇帝的确与皇后有过一段恩爱时光,但到了后来,随着妃子与皇子皇女们一个个入宫,一个个诞生,这些恩爱也渐渐淡去,所幸皇后也并非是那种将自己丈夫当成不可或缺的青天的人,她与皇帝之间的恩爱慢慢变成了志同道合的敬重,甚至在政事上也皇帝也常常与她商议。

        为此,太后几次训责她觊觎朝政,欲效仿吕后,而皇后听是听过了,却不听从,因此婆媳关系一差再差,以至于到了最后几年,在后宫里成了王不见王的僵硬局面。

        皇帝自然是知道这事儿的,但崔家势大,若皇后也跟着攀附,那他才是真的要坐卧难安了。

        皇后与太后相对立的底气,本就是他给的。

        而且皇后无子,只生了一个女儿,还在生产时伤了身体从此不能生育,女儿又出游时走失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只会加深皇帝对皇后的怜惜信任。

        如今随着他们的女儿遭了大难,千辛万苦从敌寇仇营回归,皇帝的怜爱之意也顺势攀登到了顶峰。

        沈君姝穿着出嫁时的那身衣裳从鸾车上走下,眼里含上泪水,冲着皇帝盈盈下拜的时候,皇帝亲自上前将其搀起:“好孩子,你受苦了。”

        “父皇”沈君姝的泪水从眼角滴落,她慌忙擦去,警惕地看了眼四周,“儿臣有要事禀告。”

        皇帝错愕:“何事如此着急?”

        沈君姝面上顿时生了些小女儿的怯意:“父皇,我草原上快要乱起来了,我是趁着汗王不备,才借了王妃的名头逃出来的,随我来的那些人都不是心腹,还要请父皇帮忙安排。”

        皇帝的眼睛睁大了,他连忙点头:“这个倒好说。”

        眼下他更加关心沈君姝话里的另一件事情:“草原怎么就要乱起来了?”

        却见他柔柔弱弱的女儿双颊一红,扭捏道:“我使了些粗糙的小计策,就”她飞快地眨眼,似乎是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说。

        皇帝便连忙带着她入内相谈:“不急不急,好孩子,先坐下来歇歇脚,喝口茶水。”

        沈君姝像是忐忑害怕极了,攥着皇帝的胳膊,满脸羞怯:“我、我还偷偷绑了老汗王的小儿子过来他大儿子已经没了”

        皇帝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柔弱、可怜、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女儿。

        后者抬起那双小鹿一样晶亮不安的眼睛望向他:“父皇,我是不是做错了啊,皇祖母说,我去和亲,是为了两国和平,但是我”

        “不不不,”皇帝握紧她的双手,开怀鼓舞,“你做得再不能更好,更正确了!”

        跟在两人身后的嬴玥:“哇哦。”

        姐姐果然好厉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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