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交易

听到二人这样说，周易始终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疲于奔命，左支右绌，好几次差点被对手攻击到要害。这是周易对自己的评价，生怕再玩下去，自己迟早要“血洒当场”。

        假如秦雨赵雷二人知道周易是这样的心思，不知道二人会作何感想。

        还好，两人再次来到小房间时，唐震北对他们的表现不予置评，只是通知了他们一个消息：“根据零零一号的建议，上面已经开辟了一个斩新的训练基地，我想推荐你们四人为我部的第一批学员，有没有信心完成训练？”

        往日的骄傲被完全摧毁的四人这才重拾信心，一齐敬礼一齐高喊一声“有！”

        待四人离去，唐震北盯着电脑屏幕，许久，喃喃吐出一句话：“时代要变样了吗？”

        周易用过餐，躺到床上，感觉全身仍在不停汲取着空气中一种自己叫不上名的东西，此时的丹海内，隐隐有淡雾状气体萦绕，也不知是些什么，更不知是祸是福。

        对于测试，周易越想越迷惘。测试的时候，没时间分心去想，这下有时间了，越想越觉蹊跷。

        “当兵的，自然不可能那么弱，连自己这个文弱书生都打不过，而且还是二打一，真的是自己也变强了，像那个人一样？可是这样很不科学呀！……那姬姓老者又科学吗？还有自己手掌上的伤，到底是真伤还是自己的臆想？”想到这个，周易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了。

        “……姬老先生，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正胡思乱想时，听到了敲门声，起床开门，这回门口居然站着唐震北。

        “终于来了。”周易边想边把唐震北让进屋内。

        “条件艰苦，委屈你了。”二人落座，周易想不到的是，唐震北是这样的开场白。

        本来从屏幕上看到“大人物”与近在咫尺看到大人物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好不容易才平复好心情，听到“大人物”对自己这样客气，周易忙不迭地地回道：“不艰苦不艰苦，比学校好太多了。”

        唐震北对周易这种“真情流露”似乎并不感冒，但很快便将这种负面情绪压了下去，像和自己的晚辈谈心样露出一幅祥和的表情乐呵呵地问道：“我知道你一定有问题想问，在我职权范围内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易想了想道：“我想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我是不是很厉害？”

        唐震北“哦”了一声道：“你自己都不知道？”

        周易用力点了点头承认：“我真的不知道。”

        “第一个问题，我们也很想知道，所以用这种方法把你请来了，我们深表歉意，还望你能理解。”唐震北双眼紧紧注视着周易用十分严肃的语气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你现在很厉害，超出常人的厉害，你会有什么想法？”

        “超……超出……常人的厉害，……像那……项羽一样吗？”周易来了一句，他本来想说“像那人一样厉害吗？”幸好反应快，出口时“那人”变成了“项羽”，在他的意识中，能拔山的项羽应是超出常人的厉害了。

        唐震北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吧。”

        周易没有直接去回唐震北的问题，只是略带兴奋地道：“那我既然这么厉害了，能不能申请到体育专长分？我也想过自己考个一本，给父母一个惊喜，我也努力过，可是成绩老提不上去，还有，我什么时候能返校，必竟现在快到考试冲刺的时候了。”

        唐震北明显一愣，而后笑问道：“那你能说说你的填报志愿是什么吗？”

        “争二保三。”周易脱口而出，见唐震北似有不解又解释道：“争取考个二本，拼老命保个三本。”

        唐震北“咦”了声，把凳子向周易移近了一分，满脸堆笑道：“那你有没有兴趣填报我们的学校？”

        “啊？”周易先是一喜，而后露出沮丧的神情道：“依我的成绩，我还是不要白白浪费一个志愿的好。”

        唐震北仍是满脸笑意道：“假如是特招呢？”

        “这个，我家可没这背景。”周易无奈道。

        唐震北哈哈笑出声来：“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去试一试。”

        周易不可置信地望着唐震北问道：“真的，您肯帮这个忙？”

        唐震北带着笑意点了点头。

        “那您的条件是？……”周易接着问道。

        唐震北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了几分钟后突然悠悠叹了一口气，而后缓缓说道：“有些人，一旦有了超越他人的力量，便会忘了本心，生出许多别的念想。”

        说到这，唐震北停住脚步，双眼死死盯着周易的眼睛继续说道：“这个可以理解，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但若以损害我们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来满足自己的欲望，我们是丝毫不会留情的，不管对方有多么强大，我们有这个信心和能力，你能明白吗？”

        周易点了下头又连连摇头。

        唐震北看了周易几秒，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周易的肩道：“你上大学的事，就这样决定了，今天回去还是明天早上回去？”

        周易还沉浸在唐震北的长篇大论中，一时没回过神来，唐震北已经喊人去备车了。

        绿色越野吉普车带起一路黄尘，载着周易在山道上疾驰，周易一直盯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出神。内心却在咀嚼唐震北的长篇大论。

        他在害怕自己！

        他在害怕自己？

        为什么害怕自己？

        难道自己现在的力量令他们害怕？令他们都害怕，那得是一种什么恐怖的力量？

        他在害怕自己什么？

        自己有了恐怖的力量后，会像“那人”一样，成为恶魔？

        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难道他们了解到的“传承”人，最终会变成恶魔？

        自己会变成恶魔？

        自己怎么可能会变成恶魔？

        我永远是我，我只是周易！

        他也在拉拢我，开出的条件也是很诱惑的。

        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警告，没错，警告！

        我周易打小没偷看过寡妇洗澡，没偷挖过邻居家红薯，长大没闯过红灯，没走过马路的左边，从小痛恨的就是那些恃强凌弱的人，我可不想变成自己都痛恨的人。

        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努努力力争取多考上几分，不然即便靠姓唐的关系，能上那个学校也怕要被别人耻笑。

        我有什么担心的？

        ………

        周易在车上海阔天空般地任思想遨翔时，唐震北的办公室里，唐震北的身边，立着一位身材纤细十七八岁的女孩。

        唐震北脸上挂着笑意道：“丫头，这里的感觉如何？”

        女孩樱桃嘴角微翘道：“除了你的风雨雷电，没一个能打的。”声音清脆，犹如风铃摇曳。

        “哦，你们学校把你们放出来，就是下来打架的？”唐震北轻咳一声道。

        “也不全是……”女孩低下头，轻轻回了句。

        “说到打架，你看看这个。”唐震北边说边打开电脑。

        电脑播放的是周易与秦雨楚雷打斗的视频，女孩杏眼越睁越大，视频放完又重播了一回，大眼睛里似乎有无数星星在闪烁，冲着唐震北道：“北叔，他人在哪里？”

        唐震北看了下手腕上的表道：“这时应该快回到学校了吧。”

        女孩眼中星星没入如墨夜空，又坐回桌前点开视频，“不对，他绝不是普通的高手，能把雨和电虐到这份上的，”女孩突然起身，紧紧盯着唐震北道：“难道他是……”

        唐震北点了点头。

        女孩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叔叔问道：“那你们就这样放他走了？”

        “不然呢？以后这样的人也许会越来越多，难道都要……”唐震北用手作了个枪击的手势继续说道：“你爷爷那帮人的意见，不能因噎废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很多事情，光靠堵是不行的，不是还有零零一号那种情况吗？”

        “依你们的风格，应该不会这样轻易放虎归山吧？”女孩歪着脖子偷笑道。

        唐震北不置可否：“学校这种特殊的环境，我们一时也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不过，我刚才给你爷爷去了电话，你爷爷给了个建议，要不要听一下？”

        女孩立马追问：“爷爷有什么好办法？”

        “让你转去他们学校与他作同学。”唐震北轻轻说完，静静看着自己的侄女。

        “这？”女孩显然想不到会是这种方法。

        唐震北看着女孩的脸，缓缓道：“你爷爷他说，新事物，我们只能摸着石头过河，没走过的河，总得有人走在前面为后来人探路。”

        见侄女在犹豫，唐震北继续说道：“你爷爷说了，他不会强求你，但若你能担起这个重担，他会考虑在某些家族投票做决议的场合站在你一边。”

        女孩目光闪烁，盯着唐震北问道：“包括我要反悔我爸给我定的那门亲吗？”

        唐震北点了点头。

        女孩咬了咬嘴唇，缓缓吐出一句话：“如果北叔也支持我，我就答应。”

        “行！”唐震北郑重地点了点头。

        女孩伸出白玉般的手掌，唐震北用手指了指女孩笑道：”你呀你……”看见女孩认真的目光，不自禁地轻轻晃了晃头，伸出手掌轻轻合在女孩手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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