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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学在四夷


出身于东夷的大邑商,对东夷的同化和吞噬更凶狠,这是一种来自大邑商本身血脉的反应。从元帅深入妇好黄泉大墓说发现的翔族图腾来看,大邑商极可能是鸱的血脉,这是翔族中掌握权杖的大长老,是比翔族中的王后一族的姆妈,她们甚至能够决定王后一族的婚丧嫁娶大事,甚至行废立,实在是权臣中的权臣。

        这样的权力拥有者走上前台,对其他威胁到自己权力的种族,是怀着刻骨的仇恨和忌刻的,也许就是这个原因,能够解释为什么大邑商在夺取神州王庭后,为什么开始疯狂地对东夷展开战略进攻。要知道在大夏的时候,对东夷也是安抚为主,除非迫不得已,才对反叛的进行武力慑服,而且也是剿抚同样为重。只有大邑商,一改这样的怀柔绥靖政策,不断地征伐,不断地灭掉出身东夷的小国的宗庙,不断将其改造成国人甚至直接殉为奴隶。手段比较残忍,政策比较强硬,说到底,是大邑商有着感同身受的恐惧,害怕也有同样的阴谋者,在背地里谋划篡夺自己的一切。

        在大邑商推进剿灭东夷的残酷历史你,也留下了很多蛛丝马迹,让元帅或者彭不悔这样的考据人士,不断慨叹前人的血腥武功和历史的沧桑巨变,面目全非。比如章丘的宁氏或宁族就是山东土著东夷,最后只留下自己的族号,封地全无;寿光古城出土铜器上的“己”字铭文和“并”字铭文也暗示这里当是商代姜姓纪国的领地,“己”是“纪”的初字,而“并”正是《春秋谷梁传》记录的“齐师迁纪、郱、鄑、郚”的纪国之“郱邑”;而青州苏屯埠看上去像是商王朝继济南大辛庄之后在东方建立的第二个武装侵略堡垒大邑重镇,这里出土的商代青铜器不仅有更多的族徽,而且苏屯埠一号大墓是元帅在商王畿之外发现的唯一一座四墓道高规格墓葬,其葬式葬制、随葬器物和商王墓几乎完全相同,墓主的身份肯定是极其显赫;苏屯埠诸器铭刻的三种族徽文字在释读上让元帅有所不解,但对青铜器属于“执”氏元帅和彭不悔的意见一致,而甲骨卜辞显示“执氏”或“执邦”是近畿的国族,一般判断当年位置应该在殷墟的西方,包括与“执”有关的族氏“戈”、“弁”和“戉”等也主要位于殷都的西方,所以“执氏”器应该是东征商师留下的遗迹。

        以上的事实其实完成支撑这样一种假设,或许就是历史的真实脉络,所谓最能毁灭自己的就是自己,商王一族虽然出自东夷,千余年来处心积虑夺了夏的江山,但对同为东夷部族的同胞,展开的杀戮和融合更残酷,不但派遣等同于商王地位的亲王级别的大贵族前来指挥镇压东夷的军队,而且将守卫王庭的几大御林军都调过来充当灭绝东夷族人的先锋。

        执,戈,弁,戉这是四种可以作为仪仗的武器,恰恰是翔族称王的时候所拥有的羽林亲卫的标配武器,现在大商王庭照猫画虎全部照搬羽林亲卫的倚仗,而且一股脑地将这样的精锐派到前线来,打得主意是让被驱逐和屠杀的东夷族人丧失抵抗的勇气,因为东夷人会认出这是先祖翔族的赫赫武功,自己怎么能够和先祖的雄威进行抵抗呢?这也在在显示大商王庭在向其他天下诸侯宣扬,自己进行的是家务之战,清理翔族内部的事宜,不要多想,以为商王无道,四处征伐。不过这种穷兵黩武确实牵扯了大商王庭的许多精力,他的大部分精锐不得不长时间驻留在东部边境,因为东夷部落虽然分散,但每一个小部族都拥有精悍的战斗力,如果拼死反击,都容易给退化许多的羽林亲卫造成大大的杀伤,毕竟在大商王庭这边,是在模仿翔族的那套贵族利益,充当羽林亲卫的多是人族,除了一部分将领具备翔族血统,是所谓的东夷人外,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如果对上血统纯正的翔族后裔,比如善于操纵风能远射的后羿部族,那就很糟糕,据说一个成熟的后羿战士,能够凭着一张经过简单加持的风竹弓,对大商王庭的一个百人队进行完美阻击。十个后羿战士就能打垮大邑商的一个千人队。这样的战斗比非常惊人,由不得大邑商不重视,并持续保持优势兵力。如果真的遇到这样的所谓异能战士,必须是由中军派出特种团进行对付的。

        好在东夷现在能够拿出手的纯血战士也不多,这样的精悍的特种小队也没有几只,所以战斗的主动权还是保持在大邑商这边。但也将政府军方面的主力牢牢地牵制在了广袤的东夷边境地点,大商王庭军队也只能是占据东夷内部的几个战斗堡垒,保持住战略定力,牢牢守住,慢慢蚕食推进。

        在大邑商来说,步步为营依靠绝对实力慢慢碾压东夷,绝对是有效果的,事实也证明,大邑商确实占据了很多东夷的战略要冲,甚至将原来本属于大夏的东夷故地,也纳入囊中。通过考古的各种发现,元帅有种判断主张,青州、昌乐一带很可能就是著名的商之大邦“薄姑”之所在。关于“薄姑”,彭不悔也是耳熟能详,因为在他所处的时代,还有元帅尚未知晓的未来事实,据说大周开国时候封建诸侯,吕尚初封之“营丘”就被认定是薄姑大成,但彭族长老堂内也有其他学者主张在淄博境内,但昌乐说受到更多支持,也有彭族研究者认为,从当地搜集来的两件大钺上的族徽文当推断为“姒”姓族徽,认为潍坊-寿光一带是夏之姒姓十二支之斟灌的故地,大墓的主人是斟灌族的领袖;另有研究者认为青州苏屯埠青铜组器或与畎夷或犬夷有关。

        从济南向东前进是商文化东渐的主线,还有一个支线是向东北濒海地区进军。彭族百珍堂当时行商遍布天下,专门暗中搜罗有重大事件记载铭文的青铜古文,在青州搜集来的青铜器中有一件规格很高的商代方彝。元帅只在殷墟妇好墓之类大贵族墓葬中才发现有这类方彝,彭族百珍堂还有同时搜罗到的的三件青铜器(爵、觚、卣),依据卣上的铭文被判别为属于“卤”氏族徽,结合鲁北渤海沿线发现的大量专门用于煮海制盐的盔型陶器,以及商朝设立“卤小臣”、甲骨卜辞载“卤小臣其有邑”等线索,多数研究者倾向于认为滨州-利津一带是商朝负责管理盐业的“卤”氏的辖区;而商人之所以由济南向东北徒骇河流域及渤海岸挺进,根本原因应该是为了开发这里的海盐资源。

        尽管商族可能很早就与在青州地带活动的东夷族群有密切接触,但突然热闹起来的对本地东夷部族的频繁侵扰和占据,还是有个明显的时间线。对比古文献,元帅和彭不悔都推测这种情形应该与仲丁时期的局势变化有关系。东夷很多部族是商汤的灭夏盟友,所以商初的主要精力可能未放眼于东方,根据古文献的相关记载,商朝建立后大致历经了成汤、外丙、仲壬、太甲、沃丁五王的强盛或稳定(这一时期名臣伊尹在世),而在雍己(第8任商王)时“殷道衰、诸侯或不至”,或许在这段时期东方诸侯对王朝的态度有了变化。

        “古本竹书纪年”载:“仲丁即位,征于蓝夷。”“河亶甲整即位,自囂迁于相。征蓝夷,再征班方。”人族后代对此记载更为详尽,应该是从夷夏之分道统上着眼,却也留下了东夷势力十分强大的印记,《后汉书·东夷列传》云:“至于仲丁,蓝夷作寇,自是或服或畔(叛),三百余年。”又引《竹书纪年》曰:“武乙衰敝,东夷濅盛,遂分于淮岱,渐居中土。”

        仲丁、河亶甲兄弟正相当于大邑商势力第一波退潮,东夷各族开始集体反扑之时,仲丁时代的两件大事一是迁都于嚣(即郑州商城),一是对东方的“蓝夷”开战。“蓝夷”应该是“莱夷”的异写或讹文,这个族群的强大一直闻名于古书,直到周初“莱侯”还敢于和新朝册封的强大齐侯(吕尚)争营丘地,《史记·齐世家》:“莱侯来伐,与之争营丘。”;而且从考古线索来看,莱人强盛时期的地盘很大,并不局限于胶莱河流域(古称胶莱河为胶水),更不是迁都于龙口(旧称黄县)的“东莱”。

        元帅认为莱人很可能就对应着著名的莱夷集团,这个东夷地方文化圈的分布区域以弥河和潍河流域为主,东可抵胶莱平原西部,向南进入沂山北麓一带,西到淄河流域;而更偏东的胶东半岛腹地当年应该是嵎夷(也作禺夷、隅夷或于夷)的基本地盘。所以古书记载莱人主动攻击商朝(即“蓝夷作寇”)很可能是有依据的。而仲丁迁都(由偃师之亳东迁到郑亳或嚣)很可能也正是为了对付莱人的作乱。“征于蓝夷”显然是反击乃至商朝发起的重大攻势,至于仲丁的战果如何古籍没有谈到,但从河亶甲征蓝夷看似乎仲丁没有解决问题,而河亶甲有余力再征班方倒暗示取得了对莱人战争的一定胜利。

        莱人后来可能在商朝压迫下才退居到潍坊一线,或许还兼并整合了其东邻的“嵎夷”。按照《后汉书》“蓝夷或服或叛三百余年”的说法,直到商末莱人也没有向商人彻底低头。至于“班方”的所在,因线索太少目前不容易判断,一般意见认为这个方国在商王畿的东南方向。河亶甲迁相(一般认为在内黄境内)大概也是为了方便指挥对东方战事的需要,这里比“嚣”(郑州商城)更靠近战区。整个商代,商人对山东南部的控制似乎不及对北部,线索也不是特别清晰,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从滕州境内发现的密集商文化遗迹来判断,商王朝曾经以滕州为中心专力经营古微山湖以东地区。

        元帅对此分析认为,大邑商的胃口太大,对东夷的强烈镇压手段普遍激起了不满,骁勇善战的翔族后裔对此进行了轰轰烈烈的抵抗,所以商人势力在鲁中南总体上呈现出时进时退的特点,起点大致为菏泽安邱堌堆,途径济宁潘庙,东线的稳固据点为滕州地区,商末才由汶泗流域推进到沂沭流域。所以可以基本断定,商朝灭夏后不很久就已经将触角前伸到滕州一带。殷墟时期,商文化在汶泗流域已经相当稳定,但沂沭河流域发现的商文化遗迹不仅数量很少而且相当散乱。总体来说,商朝势力在晚商及商末曾经推进到沂水流域,但很不稳定,基本上没有越过蒙阴-费县-苍山-郯城一线;而汶泗以东至沂沭河之间为商势力与东夷土著激烈争夺的地带或缓冲区。

        这部分地区,恰恰是传统上翔族里比较尊贵的天翼一族的居住地,尤其是郯城所在,乃是翔族神皇,少昊所居之地,所以对大邑商的渗透和进攻,非常不满,大邑商也实在无法撕破脸来,对还有名义上神皇传承的郯人摆什么王庭的架子,还能保持威慑而已,所以大邑商的兵锋止于此。

        郯传为东夷少昊氏后裔。少昊氏为相当于神族时代的传说人物,已姓,名挚,因此,郯城亦为已姓。另据《汉书?地理志》载:“少昊后,盈姓。”盈即“嬴”,因此,一说郯为嬴姓。郯是个文化较发达的小国。据《左传?昭公十七年》载:郯子朝鲁,昭公设宴招待,鲁大夫昭子问他少昊氏为何用“鸟”名官。他回答说,以前黄帝受命时,有祥云之瑞,所以以云纪事,以云名官;同样的原因,炎帝以火纪事,以火名官;共工氏以水纪事,以水名官;太昊以龙纪事,以龙名官;少昊挚即位时,凤鸟适至,所以以鸟纪事,以鸟名官。接着,郯子历述了各种用鸟所名之官的职责:凤鸟氏为历正,掌历法;玄鸟氏掌春分、秋分;伯赵氏掌夏氏为司徒,掌教化;鸠氏为司马,掌法制;鸬鸠氏为司空,掌工程;爽鸠氏为司寇,主刑罚……。这件事被人族大陆孔子知道了,那时他才27岁,便趋访求教。孔子对郯子的议论非常佩服,对人说:“吾闻之,‘天子失官,学在四夷。’犹信。”意思是说,周室衰微典章制度已经残阙,而像郯这样的偏远小国,却能把一些传统文化知识保存下来。而郯子所说的实际上反映了远古时代的翔族统治天下神州的真实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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