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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四海同宗


少皋,黄帝之子,名契,黄帝没,契立,王以金德,号金天氏。原来少皋也名“契”,与殷人始祖同名。但商王并没有以这个“金天氏”为自己的始祖,我们看到《史记·殷本纪》并没有称少皋为商人始祖。夏王朝的创建者名禹,史书记载他是黄帝的玄孙,又说大禹的父亲名叫鲧。

        这“鲧”字的读音也值得注意,这是一个人名专用字,用形声方式创造出来,专指帝禹之父,“系”为声旁,今天读作“gun”,其原始读音如何?令人怀疑很可能就是“系”,如此就与商始祖,周始祖读音相同了。

        夏禹的儿子名叫“启”,又与商周始祖读音相同,史书记载这个“启”险失帝位,大意是说夏禹重臣“皋陶”(斡阔台,阿骨打)有子名“益”,在夏禹死后篡夺了帝位,大禹这个儿子被逐出,启不甘失败,联合一些方国与益争夺天下,许多年之后(有说40年的)才击杀干大位之益,重登帝位,是为帝太康。这个“启”与“益”读音又相近!问题是他们的名字读音为什么如此相似?

        夏帝姓什么?《夏本纪》曰:“禹辞辟舜之子商均于阳城,天下诸侯皆去商均而朝禹,禹于是即天子位,南面朝天下,国号曰夏后,姓姒氏。”夏帝原来姓“姒”!“姒”,形声字,女为形,“以”为声,今天读作“si”,但彭无害怀疑其原始读音很可能是“以”,也就是与三皇五帝的“姬”同姓。

        在父系社会里,“姓”专指父系血缘,但为什么这些帝王之姓都有“女”字旁?真的是他们的姓吗?其实殷墟甲骨文已经给出了回答,在甲骨文里那些表示神圣始祖的名号边常附有一跪着的女子形象,如笔者前面提到的伏羲和盘古,且这个“女”总是画作鸟形,这是鸟崇拜习俗的缩影,并非姓氏。

        虽然史书记载他们有这些所谓的姓氏“姬”,“姒”,还有“赢”(秦之姓,其中也有女),但我们没有发现他们的后人真以此为姓的,这已经说明其非真姓氏。商王朝的开创者商汤名“乙”,殷墟甲骨文中又写作“祖乙”,“天乙”,或“大乙”,甲骨文中最为多见的先王名号。

        关于“乙”《说文解字》有解曰:“乙者,玄鸟也,帝少皋之官也”,由此可见这个“乙”与“玄鸟”有关。史书记载商朝被周人覆灭后,商纣王母弟“萁子”率属部退入朝鲜立国,继续传承了上千年,“萁”为名,“子”为尊称,又与他们的祖先同名了。

        商人先王中还有一个名叫“羿”的,特别善射,在商人南下并崛起时起过重要历史作用,但最后还是败亡了,这个“羿”淫于游猎,任人非贤,结果死于非命,大权被佞人“浞”篡夺,但篡位者最后还是被少康和后杼覆灭了。

        从中可知,后羿之时商人就已经开始“因夏民以代夏政”了,这个“羿”字就明显有鸟形了。以“乙”为名的现象在后来的阿尔泰游牧民族中仍然可见,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又名“亿”,其建国定年号曰“神册”。所有这些读音相同的祖先不会是一种巧合,其实都是“鹊”的异写而已!正因为他们都有女直背景,都以“鹊”为自己的始祖,才会不断出现同名现象。

        虽然使用了不同的字符,但都指向同一个对象,那就是他们共同的始祖乌鸦。字符不同乃是因为由不同支系,不同时代的人创造出来,创造者在“乌鸦始祖”这个观念里加上了各自先王的特殊经历,于是就有了不同的字符,但其为“鸟人”的含义不变。只要考之以音,就可真相大白都是“鹊”的化身!至于其间存在读音上的微小差异,可能是汉字古今读音演变所致。

        令人吃惊是,不仅三皇五帝,夏商周有同一个“鸟”姓,春秋战国时代许多著名诸侯国都有“鸟”姓,《世本》:“越,芊姓也,与楚同祖”,越与楚都是春秋五霸之一,楚国还曾数次问鼎中原。他们既然是同祖,就有可能是同姓,这个“芊”姓就是旁证,因为与“契”“姬”读音相同,可能只是异写,可能都由“鹊”而来。

        在越国之前,其地曾有过“防风氏”建立的“汪芒”国,后来被大禹消灭,孔子说“防风氏”姓“漆”,《国语·鲁语下》:“孔子曰:“防风氏,汪芒氏之君也,守封嵎之山者也,为漆姓,在虞夏商为汪芒氏,于周为长狄,今为大人”。孔子时代这个防风氏仍然存在,他们既然在周代的身份是“长狄”和“大人”(鲜卑部族首领传统称号),无疑是阿尔泰游牧民族,笔者以为其所姓之“漆”当是“契”“姬”之异写。

        燕國姞姓,地处辽河流域,明显具有女直背景的燕国姓“姞”,可能也是“鹊”的同名异写。华夏文化中的所有哲学思维都被称为“易”,这个金文作鸟形的易字,读音也是值得注意,因为与女直先民的乌鸦崇拜习俗吻合,此外还与这个“乙”读音相似,其间必有一些内在联系。

        女直先民的乌鸦崇拜在华夏文化中烙下了深深的痕迹,当人族儒家学说兴盛之后,这个乌鸦被他们说成有“孝行”之鸟,成了“德”的化身,如《说文·乌部》曰:“乌,孝鸟也”,晋人《乌赋序》曰:“夫乌之为瑞久矣,以其反哺识养,故为吉鸟。”乌鸦被说成有反哺行为,成了孝道的代名词,这种“反哺”行为是否真实存在不得而知,反正谁也没见过,但“为瑞久矣”确是事实,作为权力的符合,帝王之鸟,曾飞舞于华夏文明起源的血色时空中,历史无比悠久矣!

        华夏不同族裔的祖先,是可以追溯到同一个来源的。同时,被视作蛮夷的华夏后来融入者,其实更是和华夏同根同源,而且承担了传承文明的更重大使命。

        古代北狄当为构成中华民族之一支。其与华夏之关系,就今日所得之史料言,当远在殷商之前期。古称狄为易,殷契之母为简狄,明殷之母系为狄,其字或作易、作逷。《商颂》及《吕氏春秋》又称其为有娀氏,娀从戎,戎狄并称,明非华夏族类,而实与华夏相为婚姻者也。又《山海经》、《竹书纪年》、《楚词·天问》载王亥与有易之故事,有易《天问》正作有狄。王亥故事中有“托于有易河伯仆牛”之言,《世本》又称“相土作乘马”,相土、王亥皆成汤以前之先公,殷人有两轮大车,或即与此族有关。

        古狄与易互通,故易牙或作狄牙,易水或作狄水,《周易》称“丧牛于易”、“丧羊于易”即丧牛于狄、丧羊于狄。而《周易》之称易,或即由北狄输入。盖骨卜较龟卜早,而骨卜当为北方射猎掠夺而畜牧牛羊之民族所创始,其以五十蓍筮法,则为由骨卜演进之简易占问术。

        狄之异文为翟,其异译有丁宁、丁灵、丁令、丁零、狄历、敕勒、铁勒、特勒及林胡、儋林、襜褴、投鹿、橐离、兜离、朱离、狄鞮诸称。铜器中之句鑃,《国语》谓之丁宁,《说文》谓之令丁。东晋时自康居入居中国之狄,即以翟为姓,而称其族为丁令,此可证古之读狄正为端系与来泥母之复辅音。

        春秋之狄有赤、白之分,其义为尚赤衣白衣,今其遗俗尚存于朝鲜、西藏民族中。唐代黠戛斯亦尚赤,疑邾娄之得名或即为朱离、兜离之异译,邾从朱或即兼译其尚赤之义。

        狄之本义为林木,林胡之林,译其音兼译其义,而中国语中之朱、林及铃、铎等称,皆有北狄语之成分。

        传说中殷虚之前期,王亥作仆牛、相土作乘马,已有服牛乘马之事,孔子称“乘殷之辂”,殷人即以乘两轮大车著称。据甲骨文字及殷虚发掘所得,殷虚时代两轮大车已甚普遍使用,其形制自象形文字、发掘遗物及经传所载言,实与巴比伦图绘乘车之状无不同者。而巴比伦之使用两轮大车,则远在殷虚时代以前。

        《考工记》称“胡无弓车”,先秦之世北族即以善制两轮大车著称。《小盂鼎》称伐鬼方而俘其车两,是赤狄当殷周之世已有两轮大车。元魏、隋、唐之世,敕勒、回纥仍以乘高轮车著称。唐、五代时契丹之作车帐,即学自黑车子,是北狄之有两轮大车,必有悠远之历史。如以两轮大车在东西两土出现之时代言,北狄适为此由西传播至东之中介。

        独轮车自后步推,而两轮大车则在前曳引,此两种动作方式,绝非相续演进而成,而实为两种独立之发明。

        古文字中虽有象独轮车之各,与象两轮车之车,但古谓人之所行为路,所至为格,入室为客,两轮大车亦有辂称,如大路、玉路、象路,孔子称殷之辂,此当为中国先有独轮车之证。(至汉人称鹿车,以车缀于辂下为词,则又展转相袭,不足为两轮车在有独轮车之先之证。)而东北民族如勿吉即黑水靺鞨,仅有步推之车,而汉魏时之马韩,尚不知骑乘牛马,此亦为东土原无两轮大车,而仅有独轮车之旁证。

        铃本名鑃,以其自北狄输入,或译为丁宁、为丁令,汉人倒互言之为令丁,省称为铃,此犹林胡之林,或译为儋林、襜褴,而省作林也。铃其初自北狄输入,因即名之为鑃,为丁令,及在中国传播既久且广乃以中国之名加之,则曰今,盖其音有似中国之琴,故即以今(琴)之名譬之,此犹如今人称胡琴、风琴、钢琴、洋琴也。今象铃有舌之形,而读为琴,小篆与今隶之琴复从今声者,则又后起之孳乳字,展转相从也。

        铃之使用,北族初以系于犬、马、牛、鹿项下。自输入中国以后,王及令长即易其悬系之钮而为手执之柄或甬,或去其舌而叩击为声,继又仿此式而为钟,钟之形无舌,有似于筒,因即谓之为筒,而制字为銿、为铜。金铜之称起于制铃与钟之后,由其形制与名称之演变言,其为自北狄输入,实可无疑也。

        北狄穴居,在一年中至少在冬季必返至其原居地,故北狄必甚易转而为定居民族。人类自有定居(即土著)之后,对于盗贼之防范在部族内必加重其责罚,在部族外,即构筑城郭垣墉以为之防。

        定居民族以防卫为主,不事劫掠,其生活所资必营采捕农牧之混合经济。其不兼营农采者,必漠北寒苦之地,生长期短,又不适于艺植也。凡此不能兼营混合经济之定居民族,则必出行战伐掠夺以弥补其不足。

        牛、马、羊既非东部亚洲所驯畜,故东土原始民族绝不能仅营单纯之游牧经济。故中亚游牧民族,其先必兼营农采,其后因拥有大群牛羊(尤其是羊),又居近森林边际之草原地带,因而逐渐演进为单纯之游牧经济。夫游牧民族必有穹庐毡帐与两轮大车,且拥有大群牛羊,其非原始文化所有,盖可推知。故早期之游牧社会,如匈奴、鲜卑、乌丸、奚、契丹,今西康、青海,皆兼营有粗耕农业,如穄、麦、东墙、青稞等。

        定居民族与游牧民族在生活上有一绝大之分野,即土著利于防守,而游牧则利于抄掠也。利于防守者必营混合经济,家庭之中夫妇终年胼胝以维持其一家之生活,其子女习见其父母之鞠育劬劳,因而有敬老孝养报本之思,因而有三年丧、女子贞及夫死不再嫁之风。利于抄掠者,其单纯经济之所得,往往不足以给食,因而养成其杀伐之天性,遂至贱老贵壮,而妇女转徙草原之中,如夫死无人维护,则必为人抄掠而去,故父死妻后母、兄死妻嫂,其为适应此种环境,亦可推知也。

        殷周之世北狄屡与中国通婚,其生活习惯如穴居、乘高轮车、夫死不再嫁、人知孝义、婚嫁初从妇居、生子长大而后返舍,凡此诸俗,皆与中国相同。

        殷商开祖之传说,颇与高车相似,而其射天之俗,亦与殷商相同。综此诸端言之,殷虚之青铜器与两轮大车,由北狄自西方输入,已不为无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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