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朱武翻写长门赋

　　
<p>097朱武翻写长门赋</p>
<p>扈三娘病了——一半是真病，一半是装病。既然兵者诡道也，小病装成大病样。一连三顿没吃饭，**声传出好远。赵佶始终没有忘记扈三娘，马上派小顺带着安道全前往。</p>
<p>那厚重的铁门第二次打开，小顺子引着安道全进了“雪屋”。</p>
<p>安道全给扈三娘号脉，眼泪差一点流出来，对扈三娘，更是对小顺子说：“武德妃，我要是晚来一步，你命休矣！”</p>
<p>小顺子也仔细观察扈三娘的脸，虽然他不懂医，也觉得挺重的。脸蜡黄色，浑身抖动……</p>
<p>一股异味，让小顺子打了两个喷涕，捂着鼻子出外面换新鲜空气。</p>
<p>“安大哥，你出一趟宫，找一下朱武，将我的处境说给他。”  扈三娘小声急切地说道。</p>
<p>“找他有什么用？还不如求皇上呢！”安道全有些不解。</p>
<p>“没时间解释，你跟他说：千金难买相如赋！”</p>
<p>“好！”</p>
<p>安道全借口进药，出了一趟宫，急急忙忙见了朱武。</p>
<p>朱武协助卢俊义打王庆与田虎，一路高歌，如今凯旋。别看梁山好汉打“辽老大”不行，可打“自家兄弟”还是有一套的。皇帝一高兴，上上下下都论功行赏。</p>
<p>二人见了面，说了几句久后重逢的闲话，安道全转入正题，将扈三娘入宫以来的情形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朱武听了，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念着司马相如的《长门赋》——</p>
<p>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p>
<p>“神机军师，你念的是谁的文章啊？”安道全不熟，因此问道。</p>
<p>“我念的是司马相如的《长门赋》。陈阿娇失宠，被汉武帝打入冷宫。拿黄金千两，请司马相如写了一篇《长门赋》，费了些周折呈给了汉武帝。皇上看完此赋，倍受感动，立马把陈阿娇接了出来，宠爱如初。”</p>
<p>“噢！我明白了！”安道全一拍脑袋，“我全明白了！！神机军师，你也好好写一篇赋，救三娘于水火之中！”</p>
<p>“安神医，看病你有一套；写文章，我有一套。我可以说是‘落笔惊风雨，诗成泣鬼神’，让‘赵倌人’（指皇上）心动，还是没问题的。”</p>
<p>安道全一听大喜，马上磨了一池墨，说了声：“神机军师，请！”</p>
<p>朱武提起笔，刷刷刷很快写完一篇文章。安道全读后热泪盈眶，连说：“好好好！太棒了！”</p>
<p>小顺子领着安道全又一次给扈三娘看病。</p>
<p>趁着小顺子不注意，安道全将朱武的文章及一根金条放在枕下。等他们走后，扈三娘拿出来，看过之后，连连点头。她从内衣撕下一块布，咬破右手食指，抄写了那篇文章。改了些字，更加真切贴心了。觉得还不够，又掐断一绺青丝，包在血书中，等着良机，呈给皇上。</p>
<p>小顺子又一次到来，只身一个人。扈三娘大喜，取出那根金条及血书交给了他。太监是最爱财的，只有多积点财，将来的日子才有保障。</p>
<p>“顺子，拜托了！”  扈三娘一抱拳。</p>
<p>“武德妃，请放心！——皇上常常念叨你！”小顺偷偷地掐了掐金子，微笑着说。</p>
<p>赵佶展开血书，又见一绺青丝心中一动，慢慢地念起那文章来——</p>
<p>冷宫凄凄，泪眼习习。如失群之孤燕，无枝可栖；似断腿之将军，有马难骑。有柔情满肺腑，无青鸟传消息……</p>
<p>曾记否？牵手艮岳，两情依依；海豚画成，我中有你；相对只傻笑，吾痴汝更痴。</p>
<p>曾记否？饮君煲汤，玉.乳汩汩。成儿吃饱，唤来哥佶。狼吞虎咽，猪拱猴急。抱儿揽夫，三娘心喜。</p>
<p>曾记否？我说：在地枝连理。君言：在天鸟比翼。共誓：心心相印，永不分离。</p>
<p>…………………………………………………………………………………………</p>
<p>血书一封，流淌吾爱恋；青丝半绺，送去余情义。</p>
<p>赵佶念完，心潮逐浪高，眼泪湿润了，差一点流出眼泪来。忽然，觉得对扈三娘有点过分了。</p>
<p>顺子走进来问：“皇上，今晚何处安歇呀？”</p>
<p>赵佶一拍书案说：“今晚，我那也不去，就在书房里安歇。——顺子，武德妃在那里生活得怎么样啊？”</p>
<p>蔡顺子一听呜呜地哭了起来。</p>
<p>“你哭什么？说话呀！”</p>
<p>蔡顺子又“抽达”几下，抹了一下眼泪，才说：“皇上，武德妃在那里的生活，用一字说：惨！两个字：真惨！三个字：太惨了！四个字：惨不忍睹！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去时，花容月貌；如今，殘花败柳。”</p>
<p>啪！</p>
<p>蔡顺子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大骂：“小王八蛋，让你瞎用词。”</p>
<p>赵佶忍着笑：“恕你无罪，接着说。”</p>
<p>“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武德妃没进去的时候，那是七仙女下凡；如今，那是母夜叉临门。”</p>
<p>“胡说八道，她要是七仙女下凡，我倒跟牛郎成情敌了。你下去吧，让我自己静一静，不许任何人来打扰。”</p>
<p>“是，皇上。”</p>
<p>“等一等，你马上去一趟，送些好吃的好穿的。——别忘了，抬去一个暖炉。”</p>
<p>蔡顺子答应着，出去了，马上就办。</p>
<p>铁门被打开，七八个人送来许多东西，摆放好了才出去。</p>
<p>扈三娘喜出往外，跳过墙，来请奶奶水龙吟。</p>
<p>“门开着呢！我老天拔地的，就别走墙了。”  水龙吟笑说。</p>
<p>“真的吗？”扈三娘一推水龙吟的院门，果真开着，自己的门也没有上锁。</p>
<p>有了暖炉，屋子里暧洋洋的，一桌子好酒好菜，热气腾腾的。</p>
<p>扈三娘斟满了两盅酒，端起来，笑呵呵地说：“奶奶，我敬你一杯！”</p>
<p>水龙吟也笑说：“应该奶奶敬你才对，我是借大孙女光了！”</p>
<p>二人碰了一下杯子，一干而尽。</p>
<p>水龙吟忽然脸沉了下来。</p>
<p>“奶奶，你怎么了？”  扈三娘急问。</p>
<p>“三娘啊，你的苦日子马上要到头了！”  水龙吟感叹一声。</p>
<p>“奶奶，等我出去了，就把你接出来！”</p>
<p>“我已经是土埋大半截子的人了，哪也不去。——我担心的是你！”</p>
<p>“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呢？”</p>
<p>“伴君如伴虎啊！听奶奶的话，别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你自己足够强大起来，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还有，你出去后，不准再来看我。”</p>
<p>“为什么？”</p>
<p>“你出去后，一定会翻江倒海的。有时候，你自顾不暇，没有精力照料我这个奶奶的。我不希望，别人知道你——有我这么个奶奶。咱们祖孙的情义，到此为止。三娘啊，不是我狠心呢！这样对我们都好。我老了，说不定哪天就走了。——我怕没人替我收尸呀！”</p>
<p>水龙吟的一席话，让扈三娘陷入了深思。</p>
<p>请看下回——098赵佶吟唱短歌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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