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隐在背后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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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屿顺从地坐在学校医务室的床上环住麦羽的腰,任她捧着他的脑袋,转来转去地检查,“看好了吗,麦医生,请问我能出院了吗?”
“不能。你们年轻人脾气都那么冲的?”
“讲不讲道理啊,阿sir。在我的场子动我人,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身上有些皮外伤,额头肿了一块,别的也没什么大事。
“对了,刚刚……一麟说他是故意的。”李一麟被球砸了之后一直抱膝没抬头,把麦羽吓得半死,都快哭出来了。
结果李一麟这崽子抬起头来对她眨了一下眼。
麦羽一愣,不明所以。但还是选择陪他继续演,果然就被张教练执意送去了医院。
杨屿那边,小男朋友跟头炸了毛的狮子一样在场上嚎。
跟篮球队的专业球员们干架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个个快2米的大块头又是训练有素的体格,光站在你面前就是乌压压的一片。
要不是今天场内学生会的学生干部们人多,还有老师们压着给拉住了,估计挑事儿的那群同学们得包下住院部半层房。
麦羽深吸了一口气,穿过叫嚣着的人群,直直地冲着杨屿去,整个人软乎乎地埋进他胸口,“杨屿,杨屿……你只用听我的声音。”
她用了所有力气尝试困住他,仿佛一名拙略的驯兽师初次上场。有信心,但是没有经验而忘了技巧。
因为她挡在面前,他就只能腾出一只手来护她,力道减了一半。
声音特别委屈,“带小羽出去好不好。”
撒娇的声音就那么酥酥痒痒地顺着胸口往上爬进耳朵,刚刚还热血沸腾、磨牙嘶吼的群狼之首,立刻就被卸了所有的力气,低下头来看怀里的小姑娘。
麦羽两只眼睛无助地耷拉着往下垂,撇着嘴,像是小脸上被盖了张捏皱了但是发甜的糯米纸。
“好。”他把她额前的碎发往耳后别过去,“跟爷走。”
杨屿奋力一挣。麦羽只觉得自己跟绑在过山车上一样被甩了一下,他那只仍护着她的手是安全绳。
“给老子让条道出来,闹个屁,都给老子散了!”
两边都还红着眼的男孩们脸上显出一丝疑惑。
而这个闹得最凶的人,兀自牵住女孩走出了场。一大群人突然就变成了对着无人的船撒气,终于消停下来。
走到场馆外,书报亭后面安静又避光的角落,杨屿弯腰抱住她。
少年的喘息直撞进她的脉搏,在她脑袋上蹭了蹭又怜惜地吻了吻她的头顶,长舒了一口气。
麦羽穿了高跟鞋也不算矮,但是肩宽也就只有他一半,被他拢在臂膀里几乎要看不见人。
“小朋友,你以前怎么拽怎么狂我不知道,但是你现在是有姐姐的人了,你就得服姐姐管,听没听到?”
“艹。”少年的一股热血还涌在太阳穴上,哪里是会服气的样子。
“小……”麦羽一个音都还没发完,他就接过去,“小朋友不许骂人,对不对?”就知道她要说这个。
但这次出手前的确是收了劲儿的,比以前知轻重了。
不自觉地分心往场边看,确认她在视线里,担心她一个人没人看着怎么办。
要不然今天那一票人绝对是会被揍到全都陪着李一麟进医院。
麦羽站直了身子,小脸一皱要拉他走,又是拉不动。
他跟书报亭旁边那颗大榕树一样纹丝不动的,抬眼问她,“去哪儿?”
“学校医务室。”
“不去,我屁事儿没有,去什么医务室?而且,我,杨屿。要是因为这么点儿蚊子咬的伤去医务室了,被传出去我还混不混了?”
“哦,行,那你别去。我自己去了。”
“你自己去干嘛?”
“我就跟校医说我被你们学校大四电子系校篮球队队员杨屿打了,需要仔细检查检查是不是伤到哪儿了,”麦羽脑袋一歪,插着手看他,“也不知道……\''你,杨屿,打女人\''这种事传出去,你还混不混了?你简直就是不识好歹第一名。”
这女人可真难搞。杨屿往旁边侧过头去,无可奈何地舔了下唇。
跟她去医务室简单处理完皮外伤,校医就端着医用盘回里屋整理了。
“满意了吧,走,医院去。”他牵着她准备走。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哪里我没看到的?”麦羽急上了,这里里外外的都看过一圈了,要是有内伤他还撑到现在,就不是小事了。
他眯起眼睛,从头到脚地细细打量她,笑了,“你还想看哪儿?”
她又皱上眉,“你坐下,衣服脱了。”
“不好吧,”他故意凑到她耳朵边上,“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回家给你看,姐、姐。”
“配合点儿,没跟你闹。”
他单手就能握住她已作势要解他衣服的两只手腕,“行了,我的衣服你回家再解,现在去医院接受害者去。着什么急?”
去接李一麟啊,给麦羽羞得一下子年龄骤降10岁,脸红得不敢抬头。手腕还被他锁着,抬腿就踢了他膝盖一脚。
“我靠”杨屿撑住膝盖弯下腰来。
“让你皮。”转身就往外走。
“欸,麦羽,是真的疼。”
“哦,疼就对了,独门麦氏回旋踢,我还不到10岁的时候就在我弟身上练得炉火纯青了。”她头都不带回的。
杨屿在后面宕机了一阵儿,看着前面踩着高跟鞋步速依然不减的背影,想不通。
他不算长的人生中绝对没有料到过,会出现一个比他还叼的人,怎么就被她治住了呢?
麦羽从他口袋里摸出钥匙,径直上了驾驶位。
“你开?”
“不放心我?姐姐驾龄比你家隔壁会打酱油的小孩儿岁数还大。”
杨屿仰着头简直笑疯了,刚上过药的伤口扯着痛,“我当然放心你。我意思是我也没什么事儿,又不是残了。”
“不行,你才被上了酒精。”
“???”杨屿转头看着驾轻就熟开始打方向盘的麦羽,“我才被上了酒精怎么了?”
“酒驾。”语气笃定又平静。
“哦,噗哈哈哈哈哈”杨屿直往下滑,瘫倒在座位上单手捂住眼睛,靠在窗上笑得失声。
麦羽斜了他一眼,一个刹车给人颠正了,“坐好,安全带。”麦羽还在认真教育弟弟,“你都破皮了,酒精会直接渗透到你血液里的。”
“哦,好的,麦警官。”乖乖系上安全带正襟危坐。
杨屿憋着笑,算是摊上了。
这姐姐比他大5岁也没用,就算再比他多活500年,脑子也是不会进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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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麟靠在医院门口的柱子这造型非常像麦翼,像没骨头的一个人,已经开了局游戏。
杨屿走过去左右看了看,没看到张教练,“老张呢?”
“早走了。我跟他有什么可演的。”李一麟眼皮子都没抬,把夹在胳膊肘的病历扔给他。
杨屿抽出里面的诊断证明,麦羽凑过去瞄了一眼,“轻微脑震荡?你没事吧李一麟。”
“别瞎操心了。”杨屿敲了下她脑袋,“走吧,想吃什么?”
“真没事吗?要不要留院观察下?”
李一麟勾起嘴角笑,“轻微脑震荡,除了伤者主诉症状之外,目前尚无临床诊断或鉴定检验的客观指标,,只要啊,你坚称头痛、头晕、恶心。”
“欸,李一麟你给我闭嘴,别教坏麦羽,她可是三好学生代表。”
“也是,小麦姐姐一看就没打过架。打架呢,得动脑子,不能像杨屿那样你知道吧。”
“李一麟,你良心被狗吃了?要不是看他们主动挑衅你,老子会在麦羽面前去揽这摊子事儿?”
“他们要是干得过你,大学这四年我早进八百次icu了好吧。妈的次次都来,以前我就忍了,这次老子非得教他做人。明天我就拿着诊断书去教务处把他给办了,不记个过也得全校通报批评,不好好给老子反省的话今年都毕不了业。”
学生打架这事儿大概是老师最头疼的事情了,很难评判对错,反正谁先挑的事儿就是错,谁受的伤重就是弱者。
虽然杨屿一看就是个张牙舞爪的刺儿头,但是李一麟这张人畜无害的脸,乖乖坐在场边什么都没做就被砸个脑震荡,怎么看怎么无辜。
跟在后面的小麦姐姐大气不敢喘一声,小心翼翼地拉了下杨屿,“那人是谁啊?经常烦你们吗?”
“齐骁扬,法律系的。”李一麟突然显出凉薄的语气自嘲起来。
倘若现在是下雪的天气,要是有飘落到他唇周的雪花,都会因他呼出的气而结成冰片,“真要算起来,怕是还能算我半个亲戚,呵。”
他们周围的气温明显低下去,麦羽突然打断了他,“噢,对了,我和市场部还有个会议要回趟公司,我就先走了。你们可以找个地方吃个饭,或者转一圈再回学校。”
她在面对不是特别特别熟悉的人时,总会无法自控地冒出逃避型人格,鸵鸟一般先埋起自己的脑袋。缺乏安慰人的能力,不想在任何场合剥开他人的外壳。
杨屿并不惊讶,在每次有第三个人出现的场合,她总是显得疏离。
她的舒适圈和安全感在海拔很高的地方,脆弱又稀薄。会尽全力照顾每个人的感受,即使是委屈自己也要维持愉悦的氛围。如果意识到这氛围稍有偏离,她就会开始计划逃跑。
“好,你把车开走吧,我们打车回去。”
“嗯,注意安全。”和他们道了别。
麦羽关上车门,舒了一口气。
看来那个齐骁扬是他们认识的人,一直在找他们麻烦。不过还好,都在可以应对的范围内,也没有对他俩造成太大的困扰,因为这俩人一看就是占着上风的样子,那就好。
她不想事事都知道、事事都管,希望保有一些距离、制造出空间来。她不是什么热络积极的人,很多事情她只想慢慢来。
杨屿勾着李一麟的脖子,“兄弟,你这次怎么突然变得绝情了?不再给那小子一次机会了?”
“我倒是想,你看他像是识趣的样子吗?”
“也是,他有点儿拎不清啊。”杨屿又回想起齐扬骁找过的茬。今天又差点儿砸到麦羽,他第一次还以为是不小心没在意,要这颗球真是落到了麦羽头上,他哪只手投的哪只手原地就给他废了。“搞你就搞你,我惹他了?怎么每次针对你都把我捎上?”
“爱屋及乌你懂不懂。”
“我要他爱个头?”
“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他要是只对我有敌意,我就忍了。毕业了各走各的道,井水不犯河水也没什么交集。但是你没看后来次次都殃及我周围的人?不得让他长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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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杨屿不一样,李一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李家一脉单传,在沿海一带是知名的渔业大亨,他母亲是海边小城一户普通渔民人家的女儿,年轻气盛、郎才女貌的时候坠入爱河。
“麟”字也是取了“鳞”的同音,巩固发扬家族基业。李一麟的出生可以说是那时方圆百里都轰动一时的喜事,两家不论贫富的结合,也相当鼓舞当地百姓的人心,颇有点儿龙宫太子的意思。
从小就是在顶流社会周旋,接触的也都是上层阶级的人物,带着天生的眼界和气度,这种长在骨子里东西,是装也装不来的。
生来就会和人打交道,待人接物耳濡目染。
李父在产业链内几乎可以只手遮天,生意做得越来越大,但是“贪”会吞噬人心。早就出轨养了小三,也早就瞧不起糟糠之妻,财产逐渐往外转移。
李母的出身使然,没有丝毫抗争的底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同行尸走肉般委曲求全,讨好依附地活,为了李一麟更是只能忍气吞声。
后来李父利益熏心,继续往外伸手,踩了无法弥补的红线干了违法的勾当,犯下不可原谅的弥天大错。
整个家族企业轰然坍塌,也只是几天的光景。
他们被赶出豪宅,所有财产被冻结,公司破产全部资产用来抵债。
出事的前几天,他父亲收到通风报信。
看着父亲像一只丧家之犬,厌恶地踢开挽留他的母亲,收拾家当带着情人妄想逃出国,在海关被扣下。
他拿着第二天的报纸,上面印着他父亲和那个情妇不堪的被捕现场照片。
曾经的天之骄子,一夜之间成了万人唾弃的“前朝遗孤”。
而他爸爸的情妇,就是齐扬骁的母亲。
因为私通涉嫌的赃款金额巨大,他们在那天双双入狱。
李一麟那时刚刚16岁,他只觉得发懵,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恨也没有怨,只是巨大的落差感依然让他彻夜彻夜地失眠。
每天晚上都能听到母亲在身旁的啜泣,他们一无所有,连生存都难以为继。
他的母亲在这个社会没有可以立足的能力,而他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他每天待在教室里,等到最后一个才走。他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像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走进那条偏僻发湿的胡同底楼,仅供他们母子二人容身。
那段时间,他的前脚其实已经踏进了鬼门关,想赶紧寻个解脱的念头每天都在出现。前途灰暗,被抑郁的爪牙牢牢勒住喉咙。他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发着黑,快要干涸。
那间破烂屋子里腐败的空气急速地被抽干,没有给他留下呼吸的缝隙。
他妈妈只是让他好好读书。好歹这么多年的精英教育的基础在那儿,他正常发挥考上了南川大学。
他当时想着,算是实现他妈妈最后一个心愿。
所以李一麟经常觉得,虽然他什么都不信,但杨屿怕真的是什么菩萨派来,救他最后一命的。
他们一个系同班,报道第一天他拿完书坐在最后排靠窗的角落。
杨屿还是熟悉的开场,迟到并且摇头晃脑,走过来一脸讨打的高傲,挑都没挑就坐到他旁边。
没什么礼貌地拿起他桌上的学生卡,发出邀请,“李一麟同学,我看你身姿矫健、天赋异禀,一会儿一起打球吗?”
这人就是这么自来熟,体育特长生特招进来的,还肩负着帮张教练组建新一届的篮球队,拿下全国大学生篮球赛冠军的任务。
后来他在接受心理医生治疗的时候无意被提醒,在针对已经患有精神障碍人群的研究中发现,运动对治疗抑郁症有“很大的临床疗效”,让人分泌有益的脑神经递质,也让他从那个时候起开始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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