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宣布结案

　　接下来，刘章开始仔细盘问马福。

　　然而马福的叙说，与来时孟户对刘章转述案情时所言一般无二。

　　刘章眉头一皱，逼视着他，忽然劈头问道：“马步贞强.暴马韩氏，这事你为何知情不说？”

　　马福吓了一跳，惊疑不定看着刘章，不明白刘章为何知晓此事。

　　“看什么看？迟疑什么？你想进大牢吗？”刘章阴森森道，“你家老爷这次进大牢是一定的了，你这条忠心的狗子，莫非也想进去陪他？”

　　马福被刘章最后一句话彻底击溃，“吃吃”自我辩解道：“这事、这事发生了两个多月，与当前案件似乎并没有关联，因此小人……”

　　“放你的屁！有没有关联，本官说了算，你知情不说，就是一心想要吃牢饭！哼，还真是你主子养的一条好狗，你主子明目张胆欺辱一个弱女子，你居然视而不见，晚上睡觉，你睡得着吗？”

　　马福吓得浑身哆嗦，膝盖一阵阵发软，就要跪到地上。

　　“滚！”刘章厌恶的像是驱赶一只苍蝇。

　　马福一脸仓皇落荒而逃。

　　王大带着奴仆，在万安县衙役的监督下，去焚烧马韩氏的尸身了。接下来被孙科弓带过来的，是马步贞的侍女。

　　刘章又开始盘问马步贞的侍女。马步贞的侍女二十多岁，姿容平平，手大脚大，精干利索，显然是因为手脚勤快、做事细心，而得以贴身伺候马步贞。

　　她叙说的案情，也毫无出奇之处，都是刘章早已知晓的事情，并无额外收获。

　　末了，刘章也是逼视着她，厉声喝道：“马步贞强.暴马韩氏，你为何知情不说？”

　　侍女也被刘章打了个措手不及，吓了一跳，委屈道：“大人你也没有问啊。”

　　刘章倒是被他反问的一窒，旋即恶狠狠道：“我现在问了，将你知道的，都老老实实说出来。”

　　“那马韩氏为人不精细，老爷将她招进厨房帮佣，目的简直瞎子都看得出来，她偏偏毫无所觉；而待老爷多次撩拨她，还又死心眼，一心给她那短命鬼丈夫守节，终于惹得了老爷用强。事后生怕我们知道，她还掩掩藏藏，哼，能够在马家后院做工的，那个不是长了六只眼、八只耳，谁还不知道？”

　　“是不是还有十二张嘴，好在背后里流言蜚语，说人家隐私为乐？而你是不是常怨恨自己长的丑，马步贞看不上你，只要马步贞稍一示意，你怕是早爬他床上去了？”

　　“我早爬上去试过，被老爷给赶出去了。”侍女显然看透了孟户真实身份，也不知晓她是大少爷马原的顶头上司，并不怎么怕她，低声嘟囔着道。

　　面对这等为了上位毫无廉耻的女人，孟户完全无话可说。

　　刘章道：“你的意思，马步贞强.暴马韩氏，在后院几乎人人都知？”

　　“那当然，这种事儿哪能瞒得住人，而我们后院厨房、花园几个姐妹，都不知道多羡慕她，偏偏她死心眼……”

　　“滚！”听侍女越说越无耻，刘章忍不住也再次一声大喝。

　　侍女滚后不久，无论刘章还是孟户，都气得面色发青，胸口发闷：洁身自好，宁愿用辛苦劳动来换取衣食，宁愿清冷孤苦也要捍卫自己的爱情，不愿意出卖身体换取锦衣玉食，——这样的好女人，居然成了别人眼中的异类，被嘲弄的对象！

　　“我真想过去将马步贞给砍成肉泥，这个马氏家族内，真是从内而外散发着让人不能忍受的恶臭。”刘章喘着粗气，无力的闭上了双眼，喃喃道，“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的这双眼睛。”

　　“逃不了他，不用说他勒死了马韩氏，就是他强.暴马韩氏，而今证人证词确凿，加上马韩氏肚子里的孩子，他也逃不了罪责，不将他判进大牢，从严重惩，我就不姓孟。”孟户咬牙冷冷道。

　　这时王大烧完马韩氏尸身，抱着带着余温的骨灰坛，跟随孙科弓走了过来。

　　孟户与刘章整了整衣冠，肃然对马韩氏骨灰坛施了一礼。

　　孟户道：“马韩氏骨灰，怎么处置？”

　　王大低头恭谨地道：“先放到义庄内，然后择日，与她的亡夫合葬。”

　　刘章点点头，接下来也让王大，将他所知晓的案发当日情形详细叙说一遍。

　　王大低着头，抠着手指头，神色木讷地将当日情形说了一遍。他所说的更简单，虽然他身为马步贞的贴身长随，晚上住在外院，对当晚发生事情却是一无所知。

　　看着他憨厚老实的面容，孟户郁闷的心情总算舒缓了许多，和声道：“这个庄园里，也不全是些王八蛋！”

　　刘章一笑，扭头对王大冷然道：“马步贞强.暴马韩氏，你为什么不说？”

　　王大双手一滞，抬头，一脸愕然：“有、有这事？我、我不知……”

　　孟户皱眉道：“此事，你并不知晓？——你要想清楚，这可是命案，胆敢隐藏，可是要关进大牢的。”

　　王大摇头，木讷道：“我、我真的不知，老爷、老爷也没有跟我说过……”

　　孟户大为气急，这等事是什么光彩事儿，马步贞还到处去说？那怕退一步说，这就是一件光彩的事儿，马步贞用得着与你一个奴仆说？

　　刘章也一脸无语，挥手道：“走吧、走吧，别在这儿碍眼了。”

　　“现在过场走完了吧？可以结案了吧？”孟户瞅着刘章，不悦道，“眼下我可不得不说你几句，你办案细致认真，这是好事；但这等一目了然的案子，在这等人渣身上，你浪费什么时间？真感觉闲的慌，大理寺有多少案子不够你忙活的？况且那鬼谷余孽，像铡刀一样悬在头顶，不定什么时候就落下来，你也有心思在这儿纠缠不清。”

　　“是、是，大人，下属回头一定好好领会大人话语精神，对标自身不足，深刻反省，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做出让大人耳目一新的改变，弘扬我大理寺的新风貌、新精神，以身作则，做好表率！”刘章一脸肃容，表情到位，言语深刻，就差高举拳头宣誓了。

　　想不到刘章这么听话，孟户大感意外，一股不对头的感觉泛起，一脸狐疑盯着他，迟疑道：“你是不是又在闹什么幺蛾子？我怎么感觉味道这么熟悉？”

　　“大人，你这可是冤枉我了，卑职真是伤心啊伤心。卑职一向一颗红心向大人，简直天日可鉴啊！总不能我一直与你唱反调，你才高兴吧？”

　　看刘章满脸委屈，孟户半信半疑：“那接下来……”

　　“将所有人等全都召集到粮仓来，就在案发现场，我来宣布结案。”刘章干脆利落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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