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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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宫的灵兽兵虽没见过玄家大小姐几面，不过却也知道，当年鬼王下杀令，念着一丝亲情绕过了玄家，一手扶持玄家上位，坐上仙门四大家族之首。
玄下月心思极深之下，是权倾天下的野心，他自然也不会信任任何人，大概放眼整个仙界，还有心思造反的，便唯有驰家。
固然成就这一桩婚事的，就可知道是谁的手笔。
灵兽兵对着凰芷说道：“小仙子，你可真是运气好极了。”
凰芷看了那说话的人一眼，约莫有些眼熟，似乎是早年间跟在玄下月身边的灵兽兵，男生女相，原身是条小巴蛇。
以前见到她，姑奶奶的叫，现如今那张甜嘴同抹了辣椒一样。
凰芷：“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因她年纪小，又生的美，灵兽兵这才多说了几句话给她：“说你运气好着呢！要赶上雨天，你的小命就完了。”
动不动就杀人么，戾气这么重的么，他嗑丹了？
不过又想起来，往日里，那小孩儿从小就有些不善言辞，空长了一张好皮囊，有了事情闷一肚子，从来也不知道开口说一说。
喜欢他的人倒是不少，听闻，有小仙子和他表明心意，他大多数都是冷一张脸，不予理会，砖头连那小仙子的脸都想不起来。
嗯，没错，甩脸色，凰芷想自己也八成会是这样的。
“已经好多年，没有人能当着吾王的面表白心意，却不知，你这小仙子有什么本事，又当不当的起欢喜吾王？”
来挑事的？想让她发火，她又不是娇气的小仙子。
被说了几句，就红着眼睛哭着鼻子，低头认错。
凰芷才不会上他的当。
她浅浅微笑，全然是当自己听不明白他在什么，装傻。
灵兽兵有些急了：“你这跟谁学的两面三刀，方才还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欢喜吾王，转眼拍拍屁股就忘了？”
凰芷言语犀利的说：“我想了下，年岁太大，怕是不合适。”
灵兽兵火冒三丈：“你说谁年纪大！放肆！”
玄下月，堂堂鬼王，她这乳臭未干的小仙子，仗着自己年小，说的是人话么！鬼王那是沉稳大气，打着灯笼都难找的良婿！
仙界的人果然个个都是蠢笨如猪，她懂个屁！
原先在台上的鬼娘大着嗓门，也觉得她说的不对：“鬼王英明神武，我等鬼娘崇拜已久，就是没像是仙门的人这样无所顾忌，不然，也想试一试学者那小仙子自荐一番。”
凰芷站在人群中间，被人从头到脚看了看，是仙门的人无疑。
仙门的这些人，就是最爱装清高，在战场上打不过灵兽兵也就罢了，这小仙子搁这里找什么存在感，一张嘴抹黑鬼王，真是好生的不要脸。
不过，提起这容貌。
这女人倒是生得一张男人都会喜欢的面容，同样都是穿仙界的白色衣裳，淡淡的，她整个人都透出不可侵犯的圣洁感。
好似，那画中女子成真，哎，这么一看，真像画中人！
能和那位姑奶奶搭上边，也是这小仙子的造化了，或许，鬼王会因此对着小仙子在意，那就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灵兽兵这才认认真真，开始打量着她：“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冒冒失失的小仙子虽说是仙界的人，这看男人的眼光着实不错。”
“吾王，您说呢？”
接近黄昏，长长的过道里燃起了灯，为了表示对鬼王到来的尊敬，那灯里燃烧着幽绿色的鬼火，原料是用灰狼头骨磨成的一种粉末，价格昂贵，火热的温度很高，可以轻松的融化一块上品灵石。
凰芷嗅了嗅，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尸体味道，反而她肚子觉得有些饿。
但，现在还不是考虑等会儿吃些什么的时候。
她和玄下月，到底还是遇上了。
那男人身着一身黑衣，立在廊下，背影陌生到让她慌神。
八月夏风，吹拂他鸦青色发间玉冠，一丝不苟，他看她连目光都变得不同，他没有笑，冷冰冰的，玄下月怎么会这样陌生的注视着她，仿佛他们从来不曾认识，往日那些事也从不曾发生过，可她记得前一世。
可临死，他还抱着她来着，真是恍若隔世。
他变了许多。
比记忆力更成熟了，有了上位者的威严，凰芷藏在驰渊的背影里，偷偷打量着他。
驰渊先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鬼王，可是来拍帝王绿的？”
玄下月就将视线移到了他身上：“驰家的人，本作记得你。”
这玄家大小姐的未婚夫，正是驰长老的宝贝嫡孙，驰家原先是仙门四大之首，驰家长老对姑奶奶忠心耿耿，若不是念次昔日的恩情，鬼王早就废了驰长老一身仙骨，驰长老自己能抗却舍不得乖孙受苦，早些年就送去了天宗门修道，前些年定下和玄家大小姐的婚约，四舍五入，也算是做了鬼王的臣子。
这个时候驰渊站出来，倒是有些引火烧身的意思。
驰渊：“大小姐，不陪鬼王进去，拍卖马上就要开始了。”
玄宣姬听驰渊说到自己，心里高兴的很：“四阿公，他是驰渊，您难得出鬼王宫，我和驰渊陪着您一起看好不好？”
外界传闻玄大小姐的终身大事，是强扭的瓜，驰渊不喜大小姐，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如今又来个小仙子，做第三者。
此等话本子里的爱恨情仇，这瓜吃的值！
玄宣姬见四阿公似乎没有在看她，照道理，四阿公还是挺疼她的。
不搭理她，这是被忽视了？
玄玄姬随着四阿公的视线看过去，似是在驰渊的身后。
四阿公在看那个凡人？
好像真的在看她哎！
那少女白皙的手臂暴露在空气里，秀气的指尖搭在小腹上，不说话的时候，是有几分她的影子。
一张皮囊罢了，真以为旁人不知，她是何来历。
不过是将军府里卖笑的小婢女，现下成了天宗门底子，假模假样的，还真以为自己能做仙界的小仙子？
若不是她还有几分做魂器的价值，便以她今日一席话，早就够死透了，简直，不自量了！
玄下月见驰家那小子愣头青的样子，倒是被这小白花吃的死死的，驰家要靠这小子支撑起来，怕是，驰家那老头要失望了。
玄宣姬还不知道，依旧问着：“四阿公，您怎么不说话？”
凰芷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他没有说好，按照她的理解，便是拒绝。
玄下月面上渐渐露出不喜来，眸子从她和驰渊身上扫过，阴沉的。将视线扫到驰渊身后：“你叫什么？”
“！”
眼下不止玄宣姬一人愣了，大家这次都听明白了，吾王居然在问这少女的名字！
凰芷听到他在和自己说话，没有久日重逢的话语，是因为她如今这个凡人的身份么，前一世，她是圣女，总习惯了俯瞰他，现在却变了，她如同正在被帝王审视，那没有存在感的臣子。
躲是躲不掉的。
神尊教训过她，修道之人，要定心。
凰芷站在驰渊的身后，立着身子，单薄瘦弱，走廊里的鬼火照射在她的侧脸，清艳的。
她说：“阿芷。”
玄下月缓缓抬起目光，重复了一遍她的话：“阿芷。”
先是前世轮回境，现又是在此处接近他。
费尽心思，是个有心机的凡人，玄下月冷道：“凡人，也可入天宗门了，仗着你这张脸么？”
凡人碍着他什么了？
他话中并没有好意，像是在嫌她连仙界的人都算不上，只是低等的凡人。凰芷蹙眉，以前没他说起过对凡人有什么意见，这语气，倒是显得对她凡人的身份，很是不满似的。
驰渊怕玄下月吓到了她，替她说道：“天宗门有能力者皆可入，阿芷姑娘，亦是如此，不必旁人差。”
玄下月对着驰渊说：“你倒是帮着她，本座提醒你，有些人不该痴心妄想。”
表明心意？接受那是不可能的，大逆不道的凡人！
世人谁不知道，四海之内，鬼王只心系一人，其他人在他眼里都是白菜，世间情爱，无非她欢喜他，他不欢喜她。
算了，还不如去看那传闻中的帝王绿。
众人随着鬼王散去，涌入拍卖会的场子里。
玄宣姬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声：“我都说了让你不要不自量力，可都因为你，把我们仙界的脸面都丢完了，驰渊哥哥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还留在天宗门做什么！”
驰渊转身同她说：“四海之内，能让鬼王在意的只有一人，他是不会将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的，你不必担忧。”
“驰渊哥哥！你怎么连这个都同她说！”
四阿公日理万机，又怎么在意一个凡人说过的话，必然，是转眼就忘记了。
她可不能就这么放过她，玄宣姬她催促道：“驰渊哥哥，你可别忘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四阿公说的对，有些人就不该动了心思！”
谁动了心思！她？断然不会！
凰芷不知自己为何会被他人左右情绪，她本不是那样的人才对：“玄大小姐，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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