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父亲

战国把电话虫举到嘴边的动作，顿时让所有人跟着把心也提了起来。他们知道，接下来战国的讲话，就很可能意味着这次战争的序幕将被拉开。

        而紧接着战国所宣称的，接下来的讲话将会涉及到本次处刑重大意义的时候，更是让所有人都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然而……

        “艾斯，说出你父亲的名字吧！”

        战国的话刚一出口，顿时便引来了一片哗然。

        关注着这里的人，不管是海军还是海贼，亦或者是那些平民百姓们，他们在心里早就预设了许多的答案。例如，这是为了宣扬正义的伟大胜利，或者是为了表达海军对白胡子海贼团罪恶的制裁，甚至仅仅是艾斯犯下了多大的罪恶，所以必须伏诛都行。但是他们却绝对没有想到，战国会话锋一转，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看似无关的话来。

        “什么？！艾斯的老爸？！”

        “这个问题……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问这个？”

        “战国元帅，究竟是在搞什么啊！？”

        “……”

        战国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对于其他地方的人有多大的冲击，但只是他眼前所看到的，海军本部阵列已经变得有些嘈杂了起来。

        而且惊讶的不只是那些底层的海兵，就连那些中高层的将官们，也都隐隐的骚动起来，只是出于对战国的信任，才按捺住了质问的冲动。

        是的，战国这时候的问话，在众多人的心中是完全无意义的，甚至所问的内容更有一种滑稽的感觉。而这，本是不应该出现在战国身上的事情。若非战国本身威望足够，此时又是关键的时候，否则就算军纪再严，也压不住这逐渐升起的喧嚣。

        但即便这样，他们也无法控制的变得心浮气躁起来，望向处刑台的目光也越加灼热。他们迫切的想要知道艾斯的答案，以及战国这么问话的背后所潜藏的深意……

        处刑台上，战国的这句话同样也出乎了艾斯的意料之外，不过在愣了一下之后，他的笑容未变，反而在爽朗与阳光之中，多了几许温情。

        “我的老爹啊……”艾斯抬头望着远方，目光中蕴满了崇敬与孺慕，而他的声音却在温柔当中带着几分严肃与刚硬。

        “我的老爹，是‘白胡子’！”

        “呵呵，白胡子吗？但如果说你是的父亲……”战国突然打断了艾斯的话，像是陈述一般的，开始讲起了另一个故事，“……当时我们费劲千辛万苦找遍了那座岛，因为听说那里或许有那个男人的骨肉——”

        “不对！！”战国刚说了一个开头，却没想到艾斯用更加响亮的咆哮，将他的声音盖了下去，也止住了他没说完的话。

        “没有错！我这辈子老爹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白胡子！！绝对不会有别人！！！”

        “呜嗡……！！”

        过大的分贝，让战国手中的电话虫都跟着翻了白眼，而伴随着艾斯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世界仿佛顿时静了下来。那是一种近乎死一般的宁静，也是最恐怖的……死寂。

        死寂之中，只有电子不堪重负所发出的蜂鸣声，扰人心绪。

        艾斯气喘如牛，双目圆睁，海楼石所制作而成的镣铐，锁住了他的身体，却无法锁住他的精神。而此刻，艾斯的愤怒仿佛化为了实质，骤然爆发出的气势，让所有的人为之震慑，默然不语。

        澎湃的海啸也似乎感受到了艾斯的气势，无声的低落了下去。由海水组成的墙壁骤然消失，本来应该是让人惊叹的场面，这时候却好像完全无法引起人们的关注。

        “这份气势真是了不得呢。艾斯吗，我记住了。”鹰眼摩挲着腰间的一把小匕首，双眸也变得如刀锋般锐利。

        “‘火拳’艾斯吗？呋呋呋呋呋……真是有趣呢……”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托着下巴，怪笑了起来。

        “这就是路飞君的哥哥吗？哀家……哀家该怎么做？”波雅·汉库克脸上闪过了一丝迷茫，紧接着变为了娇羞，“如果……如果救下了艾斯的话，路飞君……路飞君……”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汉库克满面晕红，身周更是泛起了甜腻的粉色蒸汽。

        “切……杂修！”正抱着一堆苹果啃着的艾尼路，对陷入了幻想中的女帝表达着自己的不屑。同时板着一张嫌弃脸，他盘膝悬浮的身子，也跟着向一旁挪了挪。

        艾斯的气势令所有人惊叹不已，但却似乎对战国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在蜂鸣声消了之后，他便继续讲起了那个故事，声音平淡，不疾不徐。就好像，刚刚没有说话，只不过是因为电话虫故障的缘故。

        “……根据我们得到的微乎其微的情报，以及推测出的那一点点可能性，我们调查了当时所有刚出生的孩子，和即将出生的孩子，以及他们的母亲……可惜，仍然一无所获。”

        战国的声音很平和，就是那种最普通不过的平铺直叙，话语中丝毫没有人们想象中的严厉或者惋惜，反而给人一种不带有丝毫情感的淡漠。

        “闭嘴……”

        艾斯咬牙切齿，声音颤抖，却无法对战国造成影响。他的口中，仍旧是那种不带丝毫起伏的声调。此时的战国，就像是跳出了正义与邪恶的范畴，完全在以一个第三方的角度在陈述着一切。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你的出生是你母亲用生命换来的，可以说是她费尽心机的产物。”战国此时的站姿如同标杆，是最完美不过的军姿，但他所说的内容，却让人细思极恐，“这一点骗过了我们……不，是骗过了全世界的眼睛。”

        “我说……让你闭嘴……”艾斯目呲欲裂，眼眶通红。

        “……在南海，有一个叫做巴特利拉的岛屿，而你的母亲叫做波特卡斯·D·露玖。那个女人远远超过了我们所能设想的范围，强烈的护子之心竟然让她花了20个月的时间，去孕育腹中的孩子！”

        “我说了，闭嘴啊！战国！！”艾斯再次怒吼，但他的声音却被战国毫不凌厉的语调死死的压了下去。就像是困于笼中的鸟，无路脱逃。

        “那个女人，在生下了孩子之后，也因为体力耗尽而当场殒命。没错，距离你父亲死后的一年零三个月，继承了世界最恶血脉的孩子降生了！”

        “你不可能不知道的，你的父亲——”

        “我的父亲，是‘白胡子’！！！”艾斯眼角带着血泪，仰天嘶吼着。

        然而，战国的声音却更为清晰的，传遍了世界各地……

        “——就是‘海贼王’哥尔多·罗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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