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陌路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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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元朴与欧阳先生韩琦才到湖畔,灰雕俯冲而下,将他们冲倒,弓箭手趁灰雕低飞,朝它射击,灰雕扇动翅膀,弓箭纷纷落水,孔元朴一个飞身挥舞长剑,直刺大雕的脖颈,大雕飞得太快,他落了个空,韩琦将手中的剑奋力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刺中灰雕柔软的腹部,灰色羽毛从半空中落下几根,灰雕一声惨鸣。
大概是灰雕的惨叫,引来了金雕,它俯冲下来,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韩琦,欧阳先生发出了暗器,被金雕轻而易举地闪开了,孔元朴大声警告,“趴下,金雕凶猛!”
他们趴在芦苇荡里,一时难以脱身,灰雕落在不远沙洲处,腹部插着长剑,鲜血淋漓,孔元朴为了分散金雕注意力,他去弑杀灰雕,金雕几次俯冲,皆未果,恼羞成怒,这一次它俯冲更低了,张开双爪去抓人,从半空看到孔元朴去追杀灰雕,它本来要抓韩琦,忙改变了主意,身子侧飞朝沙洲方向而去。
孔元朴的剑飞起那一刻,金雕也到了,灰雕还没来得及振翅飞翔,被孔元朴一剑砍断头颈,鲜血喷出,头部落在湖泊里,身体还在振翅跃飞,在湖面上挣扎扑腾,血染红了湖畔。血溅了金雕一脸,它一见哀伤不已,一下子没了斗志,盘旋而起,在半空飞翔不敢再俯冲下来。
灰雕身体折腾了一盏茶工夫,终于瘫软下去,沉入湖中,涂谟一见大惊失色,“不好!”徐璟申爬着伸手去抓涂贤妃,涂谟不管不顾了,抓住徐璟恩,“过来吧……”
他要以徐璟恩为人质,准备随时脱身,韩琦与欧阳先生冲了过来,脚踏在荷叶上,“放了四皇子,饶你一具全尸!”
涂谟拿匕首横在徐璟恩脖颈处,“你们想让你们主子命丧当场吗?还不退后!”他吹了一声口哨,金雕停在半空,看准欧阳先生和韩琦,俯冲下来,欧阳先生与韩琦只得跳下湖泊,躲在荷塘下面。
孔伊诺飞了过来,手中拈着一朵莲,扔了出去,正砸在徐璟恩身上,徐璟恩一头栽进湖里,涂谟惊诧之余,看到孔伊诺,一瞬间竟愣住了。
孔伊诺嫣然一笑,跳进水里,去救徐璟恩,涂谟反应过来也跳了下去。欧阳先生与韩琦游了过去,韩琦离徐璟恩很近,将他托出水面。
欧阳先生从水里看到涂谟纠缠住孔伊诺,从后面拦腰将她抱住,孔伊诺躲不开,反身推搡涂谟。
涂谟牢牢抓住孔伊诺,纠缠之下,他们越沉越深,欧阳先生实在憋不住了,探出水面,喘了口气,看到韩琦将徐璟恩托出水面,解去了捆绳,徐璟恩用手拔出布团,大声说:“去救伊诺,快……”
欧阳先生再次潜入水中,看到涂谟拿了一条草绳捆绑孔伊诺,涂谟在湖底竟然行动自如,如在陆地一般,手脚并用,孔伊诺本来毫不在乎,谁知那根草绳有灵性一般,如一条毒蛇缠绕着她,越缠越紧,她才感觉到不好,太大意了,竟然摆脱不了,用五行达摩神功,草绳丝毫未动,她急得双脚一跳跃出水面。
涂谟也跳出水面,他紧紧抓住孔伊诺,“小圣女,你太得意忘形了,这是千韧海藤,专门对付鱼类,这下子你跑不了了!”
孔元朴飞了过来,他挥舞长剑,朝涂谟砍来,涂谟吓得躲闪开,吹了一声口哨,金雕又俯冲而下,爪子抓破孔元朴的肩膀,立刻呈现出几道血淋淋的抓痕,孔元朴为了摆脱金雕,只得滚落进湖里,深潜入湖水中。
金雕在湖面上,双爪探进湖里,滑翔而来,翅膀贴着湖面,涂谟一个翻身越到金雕后背,他一伸手拽住千韧海藤,把孔伊诺也拽出湖面,将孔伊诺压在身前,金雕发出凄厉的怪声,身体一蹿,跃到半空,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渐渐飞入云层,转瞬间消失不见了。
“伊诺,伊诺……”徐璟恩急得团团转,他高声喊叫,众人大惊失色,事情陡然,来得太快了,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手足无措,场景震撼人心,撕心裂肺。
孔元朴气地挥舞长剑,劈开湖面,溅起数丈高水浪。
涂贤妃被吴瑛从水里打捞上来,全身湿淋淋的,庄青从另一艘渔船上,找到腾莽把他解救出来,看守他的人是胡子飙等人,胡子飙抖如筛糠,大势已去,只求保命,不敢再有半分狂傲之气,不停地求饶,腾莽松了捆绳,从手下一个侍卫手里,抢过砍刀一刀结果了胡子飙的性命,“奸诈小人,岂能容你……”
开始打扫战场,俘虏被捆绑起来扔进囚车,鲜血染红湖畔,芦花都被染红了,韩琦和欧阳先生庄青护送徐璟恩回天京城,孔元朴望着茫茫天际,叹了一口气。
徐璟申和涂贤妃也被扔进囚车,徐璟申喊叫着,“四哥,四哥,我是无辜的,别杀我……”
涂贤妃如一只落水鸡,垂头丧气,她看到徐璟申没出息的样子,气得骂道:“闭嘴,你就不能有点儿骨气吗?”
孔伊敏在半山坡目睹了整个经过,窃喜着,武菱听到厮杀声,大雕翅膀扑腾声,黄七边跳脚边叹气道:“哎呀,小圣女被涂谟抓走了……”
武菱一听急得大叫,“啊……怎么会呢?快去救……”
黄七摊开手无奈地说:“人被大雕带走了,飞远了,无法救……”
武菱急地用手不停地拍打树干,“我就是个废物,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废物……”他的手通红通红,疼在身上,痛在心里。
孔伊敏冷眼旁观,心中暗喜,“孔伊诺,猖狂至极,往日威风呢,你也有今天,真是老天开眼了,除掉你,我就是武菱的枕边人啦……”
徐璟恩是被韩琦欧阳先生架上马车离开的,他望着北去的大雕,令吴瑛率兵马去追,大雕飞累了,自然而然就停下了,一定要把孔伊诺找回来,若找不回,吴瑛你也不要回来了。
吴瑛尴尬至极,只得把兵权交予腾莽,带着三四百人北上去追,徐璟恩还是不放心,“欧阳先生调动飞鹤传音,所有的无影暗卫都去追伊诺,一定要把她带回来……”
“四皇子稍安勿躁,大雕北上,叶落归根,倦鸟回巢,一定是去漠北了,我们联系漠北的兄弟,前去救小姐,确保小姐无恙……”
孔元朴在山坡上与孔伊敏和武菱道别,他也要返回天京城,确保四皇子能顺利登基,九九八十一难,过了八十难了,就差最后的冲刺,胜利在望,谁知道横生枝节,孔伊诺被掠走了,以她的功力,为何如此不堪,难道是涂谟用了什么妖法,百思不得其解,他愁眉不展,情绪低落。
徐璟恩返回天京城皇宫,老皇上宾天了,福宁宫挂满白色布帐,老皇上入殓棺椁,一片哀悼,吕慎将孝衣披在他身上,“新皇守孝三日,跪礼!”
徐璟恩不吃不喝要守孝三日,他令下人把徐璟轩带来一起守孝,尽儿子的最后孝道,送老皇上最后一程。又颁旨,徐璟威在皇陵将泰康陵打扫干净,准备三日后送老皇上回东郡,他又想起徐璟申和徐璟儒,是又气又恨,“腾莽带人将徐璟申押入大牢,涂贤妃与冯贵嫔等殉葬,颁旨给罗将军,徐璟儒流放漠北,贬为庶民,永不可再回天京城,涂家满门抄斩,十二岁以下男丁戍边,女眷收入掖庭,金相一党推到天京城斩首示众,他一家老小皆充军奴发配塞北戍边,金小姐三尺白绫赐死。”
欧阳先生与韩琦从未见过徐璟恩发怒到如此地步,杀伐果断,毅然决然,一下子杀了那么多人,好像变了一个人,欧阳先生禀报道:“陛下,湖泊之战,并未发现姚培和驼老二,他们是漏网之鱼,已经张贴海捕文书,全国搜捕,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抓住二人,才解除了心腹大患。”
韩琦几次想说话,又生生咽了下去,最后徐璟恩说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你也见外了不成?”
韩琦只得回道:“金相家少夫人是孔大人的次女,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是区别对待吧,毕竟孔大人劳苦功高,是两朝元老了。”
徐璟恩忽然间想起孔家二小姐曾经示爱过他,看在孔大人面子上,也不能太绝情了吧,于是点头道:“我也是气糊涂了,那就赦免其罪,先送浮云寺修行吧,等风头过了,让孔大人接她回府。”
礼部卫大人弯腰进来,小心翼翼地禀告,“先帝谥号英武诚信睿智泰康仁皇帝,三日后起灵去东郡,等陛下送葬回来,七日后陛下登基称帝,改年号平定,陛下称平定皇帝,玉玺龙袍一应俱全,陛下需要承袭祖制,祭祀天地宗庙,祭告祖宗……”
徐璟恩沉着脸说:“卫大人去准备吧……”如今登上权力顶峰,徐璟恩没有迷失自我,却是无比的镇定,没有太多欣喜,却是愁绪满面,在这个混乱不堪的时代,他被推上风口浪尖,一言一行皆被世人关注,一旦有了瑕疵,被人诟病,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老皇上的阴狠谋略,心机深沉,他一时半会还学不会,大概是□□,他的内心充满了良善,任务艰巨,接过父皇的烂摊子,为了大禹的未来,为了大禹百姓,他自我觉醒,自我修行。
地位的改变,人性也变了,变得患得患失,触手可得的皇权宝座,充斥了无限诱惑力。有了权势,才能权倾天下,才能掌握其中。
一身孝衣,灯火阑珊处,徐璟恩坐在龙椅上,霸气侧漏,散发着成熟的魅力,俯瞰福宁宫,富丽堂皇的正殿,幻想着百官朝拜的盛世场面,孤家寡人,此刻却是无比的孤独,内心深处,泛起涟漪,搅乱了一池春水,波光荡漾,漂浮不定的思绪,无数个孔伊诺的笑脸,打乱了,蒸发了,纷飞了,胸口好像被锤了一下痛到极点,“伊诺,你在哪儿?”
吕慎躬身进来,“陛下,请看!”
徐璟恩才注意到他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接过来打开一看,惊呆了,蓝色夜明珠绚丽无比,映亮了半个大殿,“夜明珠?”
“是小圣女给先皇的,涂谟潜进宫那日,就是陛下迎娶金小姐那晚,幸亏是有此夜明珠,涂谟才没敢进寝宫投毒,只是在大殿蜡烛里下了迷幻剂,先皇内力孱弱,器官衰竭,气管痰喘,外感伤寒,引起中风,姚培的汤剂里掺杂了红菌粉,先皇的病越加沉重,老奴该死,不敢反抗,未拼死一搏,涂贤妃以老奴亲人性命要挟,老奴受制于人太过无能,眼睁睁看着先皇病情越来越重,万死难辞其咎,只求新帝,老奴死后让我陪着先皇,心愿足矣!”
吕慎说着说着,撩衣跪倒,稽首磕头,忽然身子倒地,口吐瘀血,“扑通”一声倒地而亡。腾莽听到声音跑上大殿,他一挥手,两个贴身侍卫将吕慎搀扶起来,退了下去。
徐璟恩沉着脸,见惯了生死看淡人情世故,已然波澜不惊,对腾莽道:“好好收殓吕总管,送他最后一程,让他陪伴先皇,葬在东郡。顺便把太子东宫小福子召来,今后他代替吕慎,统领后宫内侍。”
腾莽领旨退了下去,徐璟恩的心腹登场入闱,平步青云,成为肱骨之臣,统领了禁军,一朝天子一朝臣,任命其重要官衔,欧阳先生为左相,与孔元朴共同辅佐明君,韩琦为虎啸营将军,庄青为吏部之首,腾莽为侍卫长,官封三品带刀侍卫,陈良掌管户部财政,丫鬟玖儿为后宫掌事,韩琦夫人拉姆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徐璟恩的人辅佐明主有功,政绩斐然,加官晋爵,形成一股新的势利,政治铁腕统领大禹的朝廷军机处。
徐璟恩正执笔诏书,小福子匆忙赶来,行大礼三拜九叩,“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璟恩挥手道:“平身,近前侍奉……”
小福子受宠若惊,赶忙磨墨,端茶倒水,侍候近旁,梅妃带着几个侍女来了,徐璟恩下了大殿迎接,“母后!”
梅妃一身素服,一国之母,彰显着尊贵无比,“你已是储君了,虽说没有正式登基,可也是毋庸置疑的帝君了,大禹的帝君,天下之主,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了,等登基称帝,该娶个皇后娘娘,统领后宫佳丽,为你开枝散叶,延绵子嗣。”
徐璟恩心里一沉,“母后,我……忘不了伊诺,派吴瑛去寻找了,等把她寻来,她就是您唯一的儿媳,后宫之主我的皇后。”
梅妃娘娘白了他一眼,“痴儿,后宫佳丽三千,等送葬了先皇,哀家就与你选妃,文武百官,谁家的女儿温柔贤惠,皆可进宫侍奉你,他们都渴望殊荣,雨露均沾,你是大禹帝王,怎么可能只纳皇后一人呢?”
徐璟恩现在没有那个兴致,他心烦意乱的,“母后,我还有奏折批示,您去长汾殿休息吧!”
“还称自己为我,应该称朕!”
徐璟恩点头道:“朕以国事为重,就不送母后了,母后慢走!”
徐璟恩看着太后出了福宁宫,他一时颓靡,坐在床榻上,脑子里一团乱麻,凝视着夜明珠,呆呆发愣。
孔伊诺被涂谟按在胸前,他们被大雕驼着,飞越千山万水,来到漠北的寒纪岭,金雕到了寒纪岭上空,准备下降俯冲,孔伊诺伺机逃跑,她用头撞涂谟前胸,涂谟揪着她的衣裙,“你不要命了吗,掉下去摔死你……”
半空中,孔伊诺头发飘散,衣袂翩翩,用脚去踹涂谟,涂谟闪身躲避,只得松开手腕,孔伊诺一个踉跄,摔下半空,滚下寒纪岭山崖,涂谟大喊大叫着,“完了,完了,这么高,不得摔个七零八落,可惜了……”
大雕落在寒纪岭上,累得毛发乍起,全身哆嗦,涂谟跳下去,飞跃而下,四处寻找孔伊诺,密林丛生,藤条万相,他找得不耐烦了,从日出找到日落,失望透顶了,“一定是摔死了,一摊烂泥了,没法救了,不找了,累死了!”
他气喘吁吁地坐在凸起的一块岩石上,忽然就看到孔伊诺躺在岩石下,他蹦了下来,托起孔伊诺察看,她额头受伤流血,手腕反绑着,昏昏欲睡。
涂谟怦然心动,怜爱之情油然而生。他骂自己道:“涂谟呀,你怎么能对一个妖女动心呢,她是你的仇人呀!”
孔伊诺浑然不知,人事不省,涂谟抱起她,来到深山一个狩猎木屋,把她放在木床上,涂谟凝视着她白皙水润的脖颈,不禁有些飘飘然,“她好美,吹弹可破的娇艳,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特别是她嫣然一笑,一拂衣袖,在湖泊里,袅袅娜娜,美得极致,天下绝无仅有的妙人。”
他正胡思乱想,孔伊诺醒了,修长弯弯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星眸闪烁,“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哪儿里?”她四处观望,打量着木屋,简陋的木房子,透过木棂可以看到外间锅碗瓢盆,做饭的家伙儿事一应俱全。
涂谟故意拉长音说:“你傻了,不记得我了?”
孔伊诺摇摇头,“不记得了,你是谁?”
涂谟问道:“别问我是谁,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孔伊诺想了想,头疼得厉害,她摸了摸额头,被涂谟包扎过了伤口,伤口疼痛难忍,孔伊诺再次摇摇头,“我不知道自己是谁?头疼死了……”
涂谟狡黠地说:“你是我夫人,我是你夫君,你叫……小鱼,我叫谟哥,你我是夫妻,是寒纪岭的猎户,我们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日子了,你上山砍柴,滚落下山,摔成重伤了,什么都不记得……”
孔伊诺喃喃自语,“我叫小鱼,你是谟哥哥,我们是夫妻?……”她眼神凝滞迷茫,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摔下山时,头部撞在岩石上,一时间丧失了所有记忆力。
孔伊诺觉得身体干枯得难受,嘴唇干裂,渗出血渍,涂谟去外屋端来一瓢水,“你是不是渴了,喝点儿水吧!”
孔伊诺接过水瓢,“咕咚咕咚”大口喝水,一瓢水喝了个精光,神情还是慌乱不定,涂谟疼爱地拥她入怀,“别怕,有我呢,我照顾你……”
孔伊诺忘了自己是谁,呆呆坐在凸起的岩石上,望着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身体冷得厉害,她的功力渐渐消失了,以往的灵气也感应不到了,沦为普通不过的一介女子,容易饿,容易冷,容易生病。
孔伊诺生病了,躺在床上发烧说着呓语,“徐璟恩,你在哪儿?我好冷……爹,救我……”
涂谟害怕极了,害怕孔伊诺一旦清醒过来,与他势不两立,几次想趁她熟睡之时,下手杀了她,然而几次竟然不舍,下不去手。庆幸孔伊诺醒过来时,眼神还是懵然不知,一代圣女竟然这么脆弱,涂谟也没料到,一切超乎寻常,不可思议。
孔伊诺身体恢复一些,退烧了,闲暇时光,陪涂谟来到山林砍柴,大雕飞过来,从半空扔下一只兔子,兔子被大雕咬折了脖颈,涂谟背起木柴,拎着兔子,喜不自胜,“小鱼,我们回家炖兔子,饱餐一顿!”
孔伊诺微笑着说:“好,谟哥哥做饭,我烧火!”
涂谟沉溺在二人世界,此时此刻人世间竟然如此美妙,赛过他风头尽胜时刻,统领千军万马,挥洒自如,意气风发,也比不过现在的岁月静好,一顿饱饭,一席暖梦,一缕炊烟,一个佳人,寒纪岭的云都那么美妙绝伦,变幻莫测,时雨时晴,鸟鸣啁啾,深山老林,寂静之地,有佳人相伴,不寂寞,相看两不厌。
孔伊诺全部都忘了,连心爱的人也忘了,千里之外,她心爱的人登基称帝,龙袍加身,风华正茂,盛大的登基大典,百官朝拜,歌舞升平,奏乐盛宴,繁华极尽。
这些她全然不知,她现在只知道自己叫小鱼,有个男人叫谟哥哥,他们相依为命,厮守度日。
小木屋里充满了烟火气息,涂谟有时下山,拿木柴换些盐巴,拿山鸡野兔换些大米和粗布,日子虽说清苦,倒也快活自在,无拘无束。
直到一天,孔伊诺看到天上的薄云飘过来,化作山雨,淋在她身上,她感觉到亲切,全身湿透了,薄云围绕着她,她想抓住云,一张手什么也抓不住,只留下几滴雨露,留在掌心,冰冰凉凉的。
涂谟喊她,“下雨了,快进屋,着凉又该生病了……”
孔伊诺忽然间倒地不起,她喘不过气来,腹部像有一团火焰燃烧,身体虚弱得厉害,脸色苍白,涂谟吓得抱起她冲进木屋,“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孔伊诺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饿了吧,肚子里空空的!”
涂谟苦笑着,“才吃了饭,又饿了,吃了睡睡了吃,你都胖了!”
孔伊诺羞涩地笑了,她的确吃得多起来,喝了两碗粥,才觉得好些,吃饱了,躺下就睡,睡得恬静,忘了一切也好,轻松自在,逍遥快活。
涂谟竟然醉了,他曾经阅人无数,孔伊诺是唯一的女子,让他欲罢不能,难以释怀。
他砍柴砍得多了,打猎勤了,要满足孔伊诺的口腹之欲,大雕也帮忙打猎,捉个兔子,扔个山鸡,还曾捉到一只梅花鹿,涂谟将肉熬成汤,吃不了的肉烘干做成肉干,闲暇时光,他还为孔伊诺缝制了换洗的粗布衣衫,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如天下贫贱夫妻,相互支撑,相互依存,“小鱼,我们得多贮备些肉干,等冬天来临,我们不至于挨饿……”
他天真地幻想着与孔伊诺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然而事与愿违,孔元朴带着他的白衣侍卫赶来了,他们到达木屋附近,涂谟正在磨那口砍刀,锅里熬着肉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孔伊诺睡得香甜,一席棉被盖在身上,秀发散落,唯美伤情。
涂谟用手轻抚她的脸庞,一晃十多天了,与孔伊诺相处皆是那么美好,虽说大半时光是侍候她,却是甘之如饴,乐此不疲,她纯粹的美闪耀光芒,照亮了涂谟的心,等闲识得伊人面,从此寒山多暖春。
孔元朴飞身而至,他故意咳嗽了一声,涂谟过来喊了一句,“谁?”
“涂谟,你插翅难逃了。”
涂谟抄起砍柴刀,跑了出来,数百名白衣侍卫将木屋团团围住,孔元朴举着长剑,凌厉的眼神杀气腾腾,涂谟倒退几步,自知难逃一劫,有些慌张,眼神透着恐惧,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
孔伊诺醒过来,听到灶坑里木柴“噼里啪啦”响个没完没了,锅里的肉汤香气四溢,她喊了一句,“谟哥哥,汤熟了,小鱼要喝汤!”
涂谟没敢回答,孔元朴皱了皱眉,孔伊诺见无人回答,下床打开门,看到孔元朴步步紧逼涂谟,她惊恐万状,扑到涂谟怀里,“谟哥哥,他们是谁呀,要干什么
?我怕……”
涂谟紧紧拥她入怀,一只手举起砍刀,“小鱼不怕,有谟哥哥在呢,他们是强盗,不怕……”
孔伊诺惊恐地注视着白衣侍卫,君实喊道:“小姐,他是坏人,快过来……”
孔伊诺没有动,摇摇头说:“他不是坏人,他是我夫君,谟哥哥是天下最好的人……”
孔元朴脸色一变,铁青难看,“伊诺,过来,他是涂谟!”
孔伊诺抬头看了看涂谟,“谟哥哥是好人,不是坏人。”
此时此刻,涂谟心潮起伏,汹涌澎湃,看着怀里的孔伊诺,竟然无语凝噎,“小鱼……”
孔元朴感觉到异常,孔伊诺的不同寻常的状态,他倍感担忧,上前强势地拉过孔伊诺,孔伊诺惊恐地挣扎着,“谟哥哥救我……”
孔元朴强行按住她手腕,搭腕诊脉,孰料惊讶之下,不敢相信自己,不由得长叹一声,“伊诺,你受伤了,瘀血堵塞了头部血流,停滞不前,化作一团血污!”
涂谟惊诧之余,张大嘴巴合不拢,“你说她……失忆是因为……?”
孔元朴叹了一口气,“伊诺跟我回去,回天京城再想办法……”他又看了一眼涂谟,“你们两个有夫妻之实了?”
这句话问得涂谟猝不及防,他一脸茫然,紧闭双唇,死活不回答,众目睽睽之下,难堪至极,虽说他们相处十多天了,同榻而眠,可是他们二人之间清清白白,涂谟也是堂堂七尺男儿,也曾心潮澎湃,蠢蠢欲动,然而他不想趁人之危玷污了孔伊诺的清白,孔伊诺在他眼里,就是洁白无瑕的谪仙,他一介武夫,不敢有非分之想。
涂谟沉不住气了,他揽住孔伊诺的腰,飞身跃起,一路逃窜,孔元朴后面紧追不舍,渐渐缩短了距离,眼看就要赶上,金雕振翅而来,一个俯冲,孔元朴无奈之下,只得先保命要紧,躲开金雕的强势进攻,躲进杂草丛生的灌木林,君实等人跑过来,被大雕冲击而散。
孔元朴眼睁睁看着涂谟带走了孔伊诺,消失在山巅之间,手腕上的珊瑚颜色变浅变淡,不由得悲伤由心中涌起,“伊诺的劫数难逃,再一次渡劫,就怕她熬不过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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