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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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白听他唤自己“小白”,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但斯人早已不在,今生恐无人再如此真心唤他,他也不愿旁人假借此名与自己套近乎。
听白腷臆道:“请霍三公子注意言行。公子明知我‘出堂不出台’,却执意邀约。我知公子诚心诚意,便也自坏了规矩,不在话下。可前两夜公子却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料想公子公务繁忙,也放下自尊,独守空等。可如今公子却将我唤做他人之名,当真是要教我难堪吗?”
霍凌游见他情绪波动如此之大,意外惹了他,但又不知何由,只好连忙哄道:“听白你莫要动气,我给你赔不是。”
烛火点点,跃动伶俐,听白用余光瞥着霍凌游,但见他神色发窘,莫名的不忍敲打着他的心门,心海泛起欢喜的涟漪。
“三公子,我未动气。我性子本就孤僻任性,恐怕得罪了三公子。”
“不,不,听白你很好”霍凌游的最后一句“很好”声音极低,好像风一吹便会碎了一般。
当下场面有些尴尬,他试探地转移话题,柔声道:“听白,你觉得‘素荆苑’这名字如何?”
听白中肯地回答:“颇为雅致。”
“你可中意这素荆苑?”
听白虽然很是中意这苑子,但不愿表露真情实感,故作冷淡地道:“环境幽静宜人。”
“比起岚蒸台如何?”
“岚蒸台乃生意之所,自比不过三公子的宅邸。”
“那垂虹院呢?”
听白被他一步步地追问搅得心绪烦躁,便顿了顿,抬眼一瞧,看他神情柔和,不似故意取笑,便只好仍按部就班地答道:“我发迹于垂虹院,留恋之情在所难免。”
霍凌游不知不觉身子又亲近了他几分,“既然你那么放不下垂虹院,为何还要来到岚蒸台?”
此问一出,听白稍有不备,生怕霍凌游窥得自己全部心事。转而一想,对方的意图实在教人捉摸不透,他自问阅历千百人,素来善查人心,可这霍三公子的一言一行,却出奇得难懂。
要说他对自己不怀好意,可见他情之切切,无半点虚伪之感;可他却早将自己的出身过往调查得滴水不漏,非要屡屡破坏自己的计划,教自己处于两难的境地。
难不成,他是故意为徐祖尧掩饰什么?
想到此处,他便有些决绝,他们官场沆瀣一气,定是官官相护,不禁冷笑道:“身为相公,命如浮萍,价高者得,出堂如此,易安亦如此。”
霍凌游脸上的笑容蓦地褪去,双眉紧锁,神情严肃非常,只是一瞬间,他的眸光便又染上了春色,但却多了几分落寞。
“听白,时辰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听白微微有些吃惊。
昔日,云翕城的良人皆仰慕自己的容貌,一旦出堂成功,便如猛熊遇到蜂蜜,恨不得扑将上去。
若是此良人顺了自己心意,那也可共度良宵,却很少应允行越矩之事;若是遇自己心情欠佳,尚能弹奏几曲,不过深夜还是会遣人送良人去客房歇息;若是良人实在难缠,便索性退了他出价之资,也落得清闲。
可此刻的霍凌游,问都不问一句,便主动放弃与自己同房,实属罕见。
新儿见房子主人走远,这才面露愠色,“这霍三公子好生奇怪,前两次失约不说,今日居然只陪相公说了两句话,又走了。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听白不知如何回答,默不作声,走到床榻,脱掉外衣,横身而卧。
新儿不敢多言,明白他的用意,乖乖放下了床幕。
听白闭上双眼,那少年的身影又赫然出现在眼前:虽粗布烂衣,但面如满月,精神烁烁。他还未询问他半句,画面突然转换,少年浑身泥血,眉眼悲切,张口喃喃,却始终听不清他在讲什么。
听白猛地坐起身,额头汗水涔涔,喊道:“阿楚!”
新儿听闻,连忙拉开帷幕,握住听白冰冷的双手,“相公,你又发噩梦了?”
听白喘着粗气。
“相公你已经很久未发过噩梦了,怎么今夜又”新儿转身找什么东西,眼睛瞟到床头香炉,似乎找到了罪魁祸首,骂道,“都怪这香炉,相公,我把它倒了。”
听白拉住他,“不是香炉。前两夜也是此香炉,我并无任何不适之感,反而觉得比往日睡得更香。”
“不是香炉,怎会好端端地发起噩梦来?”
“也许是因为他”
新儿刚想问“他”是谁,只见外面有人影快速闪过,“踏踏”的脚步声毫不小心。
新儿脱口而道:“外面怎么了?”
听白也察觉异样,吩咐新儿:“你去看看。”
听白坐在床上,等待新儿归来,脑海中的梦境仍挥之不去。他抱着膝盖,喃喃自语:“束楚,阿楚,阿楚小白霍凌游”
不多时,新儿推开门进屋,慌忙地道:“相公,不好了,我刚才偷听到他们说,徐祖尧死了!”
听白抓着新儿的胳膊,“把话说清楚。”
新儿咽了咽唾涎,“好,好,我把话说清楚。刚才我跟着外面几个人,皆为衙役装扮,见他们进了霍三公子的房间,门没关严,我便躲在屋外偷听。那几人中为首的一个禀报,说徐祖尧死在了自家大宅,浑身白斑,面目可怖,像极了患上”
“殢雪症!”
新儿不住点头,“没错,就是殢雪症。”
听白面色沉郁,“那怀伊如今何处?”
“不知,他们没提。”
“霍三公子呢?”
“已经出门了。”
听白快速披上外衣,走出房门,“我们去追霍三公子。”
时值二月末,春寒料峭,夜风更加凛阴。由于出来的匆忙,听白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衣,不禁身子微微颤抖,新儿也方寸大乱地忘记帮他带上棉锦斗篷。
他们来到素荆苑大门,听白见霍凌游正要上马启程,发急叫道:“三公子且慢。”
门口站着数人,他们身着官服,原本或交流案情,或各自安置马匹,见有人叫住自家大人,便下意识转头望去,却都如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停下手中活计,嘴巴微张,忘记了说话。他们大致都是初次见此风采之人,艳羡自家大人福气自不敢提,却不禁心驰神往,浮想联翩。
霍凌游借着月光望见听白立于门口,轻捷地走到他身边,关切地问道:“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刚刚我的手下吵到你了?”然后解下自己的披挂,披在他身上,“夜深天寒,别着凉。”
听白拉紧披挂,眉头紧锁,抬头注视霍凌游,恳请道:“多谢三公子关怀。听白有一事相求。”
霍凌游先是一怔,听白此言让他不虞,随即他又恢复了柔情,问道:“何事?”
听白敛容屏气,“听白大胆,想与三公子一同前往徐大人府邸查看。”
霍凌游疑窦乍起,心道:先前的听白冷傲寂然,不苟言笑,连与我多讲几句话都极为慎重,如今竟好似转了性子一般,直言请求,着实可疑。
他虽心中大惑,但声音仍轻柔非常,问道:“听白,你为何”
听白知此事本就有求于霍凌游,且他心思玲珑、机敏善查,若不说出些令他信服的话来,自己定无法如愿,当即心中定下托词,坦诚地道:“三公子,徐大人今夜出堂了岚蒸台的怀伊,恐怕他此刻仍在徐府,我心中忐忑,所以才提出这不情之请。”
朝廷有规矩,勘察案发现场,非官府中人,其余人等不得入内,但霍凌游见听白不畏严寒,也要跟随前往,心下实在不忍,又知他外冷内热,肯定不会自知岚蒸台之人有难,而袖手旁观之理,是以竟不敢不听从。
“罢了!”他好似放弃了抵抗一般,对手下人摆摆手,“备轿。”
听白一直低调示人,不想霍凌游竟如此劳师动众,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腕,“三公子不必麻烦。”
听白手心极冷,些微触碰着对方的手背,却教他心神荡漾。
霍凌游唇角一勾,趁机伸手轻覆在他手背上,“不麻烦。你身上只是单衣,我这披挂也不御寒,若半路染上风寒,我就罪过了。”
听白感到对方的手心与自己截然相反,滚烫的热气蒸得他手背发麻,这股热气竟顺着他的手臂,冲到他的脸颊,形成一层红晕。
他急忙抽出手来,“听白再次谢过三公子。”
他抬眼与霍凌游对视,见他身穿绛蓝长袍,紧束袖腕,蜂腰削背,裙挂利落,月色朦胧,映入他身,英武矍铄。霍凌游身形高大,此时正低头凝视自己,看不清他眸子中的身影,却见一潭深泉,望不到底。
他仓皇错过脸去,避开对方那猜不透的目光。
轿子已到,新儿扶听白进去。霍凌游驾马在前面慢步开路,轿子在中间稳行,侍卫们跟在后面小心护航,个个神色谨慎又笑意盈盈,叫人看了,连连猜测,轿中之人该是多么尊贵的人啊。
他们抵达徐府,天色已蒙蒙转亮。徐府门口有众多侍卫驻守。为首的侍卫引着他们进入内堂。
还未走到案发现场,听白便远远望见有一人正被几名侍卫架着身子,厉声询问,他顾不得许多,小跑过去。霍凌游紧随其后。
他看清被架之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怀伊!”
怀伊原本低着头,听有人唤他,才无力地慢慢抬起头,“听白,是你啊。”
听白求助地望了一眼霍凌游。
霍凌游抬起手,“放开他。”
侍卫不识听白,但见他气度不凡,情态愁忧,又听霍凌游下了令来,也只得从命,放下手臂。
怀伊浑身瘫软,几欲摔倒,晓亦不知从何处冲过来,接住了他。
又见一位五十来岁的壮硕汉子急匆匆朝他们赶来,恭敬地道:“劳大人大驾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霍凌游还礼,“孙捕头言重了,我还未正式入职侍御史,不敢造次,只是此事事关朝廷命官,我身责如此,不得不来。”
孙捕头声如洪钟,气势十足,“我已派人收拾好西厢侧房,徐家亲眷也已等候多时,请大人移步西厢。”他看了一眼听白,压低声音问道,“大人身边这位公子,不知何人?”
霍凌游道:“听白公子随我一同探案,不必介意。”
孙捕头一听“听白”二字,顿觉熟悉万分,猛地想起刚才与徐家下仆问话之际,有人提起“岚蒸台听白相公”的名号;再见眼前之人,容貌胜过普通男子,心中便明白了一二,脸上也出现鄙夷的神色。但见霍凌游对他疼爱有加,自己也不好发作,只好忍了气,道了一声“公子请”,便快步在前方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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