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假期过得很快，阮丞言特意多等了两天，打算带着褚玥开车回到b市。

        临走前一天的褚玥还是没能躲得过去，被家里那老两口抓起来，仔细盘问了一番。为了使爸爸妈妈信服，褚玥还特意百度了阮丞言的名字，找到他白大褂的证件照和性命职称才好不容易说服。一顿解释下来，褚玥这才发现自己同阮丞言好像没有几张单独的合照，唯一有的只是学生会集体活动时候匆匆拍的那张，看起来还有些糊。

        褚玥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是被爸爸妈妈“强行”塞满了大大的行李箱才出了家门。

        “最近工作上有什么安排？”装配妥当，二人便驱车踏上了返回的路途，没多久，还是阮丞言率先开了口。

        “后天进组，是个电视剧，不过在b市郊区基地拍摄，总算不用出差了。”褚玥昨夜又处理工作到深夜，这会儿还是有些犯困，正靠在椅背上打着哈欠。

        “也好，方便我追你。”

        “啥？！”初暖刚想闭目养神，听到阮丞言这句话不由得有些震惊地差点从座椅上弹了起来。

        “我现在是在追你啊，看不出来吗？”阮丞言说着，等红灯的功夫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褚玥放在腿上的小手，又道：“说好了，这次换我追你。”

        褚玥忽然感觉到自己好像个废物，面对着阮丞言如此直白的撩，自己竟然想不出能对上的话，索性给了阮丞言一记白眼，低头翻看起了摊在腿上的剧本。

        当然，剧本肯定是没有看几页的，褚玥再次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在了自家的楼下，阮丞言正靠在座椅上静静地看着自己，也不知是看了多久。褚玥起身摸了一把嘴角两侧，还好，没有流口水，目光对上阮丞言正满带笑意的眼神，内心竟凭空生出一丝慌乱。

        “声音不大，没张嘴。”褚玥这才反应过来阮丞言笑容的真实含义，自己竟然打了一路的呼噜，也是够受的！

        “额，内什么，家里太久没人收拾了，乱着呢，就不请你上去坐了啊，天不早了，回吧。”褚玥一面起身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一面下车说道……良久只留下站在原地，笑着摇头的阮丞言，和一个拖着箱子往楼道里跑去的狼狈身影。

        “我要进组了没时间吃，后备箱里的那些吃的都给你了！”不一会阮丞言便收到了褚玥的短信，这丫头，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

        年初九，褚玥准时带着niko进到了新戏的剧组，上午一番开机仪式后，褚玥便开始了紧张的工作流程当中，匆匆确认好了所有物料，这才跟着niko开始了第一场戏的拍摄。niko此次在剧中饰演的是男二号角色，小奶狗的设定也比较符合他本身的气质风格。

        “姐，你听说了吗？那人的新戏也在这个基地拍摄……”第一场戏下来还算比较顺利，转场空当，niko便鬼鬼祟祟凑到了褚玥的身边，悄悄说道。

        “管好你自己！词都背完了么？再让我听到导演跟我告状你成天ng，看我不收拾你。”褚玥当然知道niko说的是谁，看来真的该给这小子改一改成天四处吃瓜的毛病了，不然总有一天会因为那张破嘴被媒体抓着把柄。

        “唉不过也是，你现在肯定没有时间去在乎那个人，因为你毕竟有帅医生了，话说过年期间你们有进展不？”niko欠抽的毛病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依旧自顾自地说着。

        “姐，不是我说，不会有人一直不求回报的对一个人好的，你看我这次这个角色，虽然咱们不能吃亏，但是也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啊。”

        褚玥有些头疼地扶了一下额，自己那时候到底是怎么相中这个活唐僧的，嘴那么碎还爱多管闲事。不过niko的话还是着实让褚玥触动了一下子，不求回报对一个人好，自己当年真实体会到了其中的苦楚，此时却有些不忍心阮丞言再尝一遍了。

        “别叭叭了，赶紧给我看剧本，年前围读会的笔记赶紧给我复习。”褚玥突然有些莫名的烦躁，抄起了剧本一下子拍在niko的大腿上。

        第一天的拍摄总算过去，收工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坐在赶回酒店的车上，褚玥这才看到一点多阮丞言发来的消息：“知道剧组很辛苦，记得吃饭，照顾好自己。”

        这已经不知道是阮丞言第几次提醒自己吃饭了，褚玥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开始习惯了阮丞言重新开始占据自己生活的日子，内心好像又重新拥有了一丝久违的悸动。

        ……

        接下来的日子，郊区信号不好，褚玥经常处在一种半失联的状态，经常几天下来才能回一次消息，阮丞言也已经习惯，二人的工作性质特殊，总要慢慢习惯，长时间的分离。

        医院这边阮丞言也并不清闲，这一天，阮丞言迎来了自己职业生涯中最重要、也是最难做决断的一名患者，那就是自己大学最重要的恩师，程黔教授。

        “丞言啊，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割就完了，割坏了算我的。”病床上的程教授一如既往的风趣，上学的时候阮丞言一直都是年级第一，也是程黔教过最有天赋、最得意的门生。

        医生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即使对手术有充足的把握，可当对手术对象付出感情的时候，决断便会犹豫很多，因此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医生不给自己的亲人朋友做手术。阮丞言这次并不是没有推脱过，可奈何是程教授亲自点名，如此信任，正因如此也没有了推脱的理由。

        “都什么时候了您老人家还能打哈哈，看起来精神面貌还是不错的。”站在程教授的床头，阮丞言依旧淡定地边笑边翻看着病历。这次要切除的肿瘤虽说算不上特别的严重，但长在的位置却不是很好，阮丞言还是熬了个大夜筹备了多种方案拿过来请程黔亲自过目。

        “方案是可以的，你小子行啊，长得帅能力又强，怪不得上学的时候那小姑娘排成队跟你后面。”阮丞言只得摇头轻笑，这程教授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八卦，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还总是喜欢撮合学生们。

        “说到小姑娘，丞言你还记得吗？当年有个文学系的小丫头，成天来蹭课，就坐你附近，我的课她是一点没听进去，那眼睛就跟长你身上一样，也不知道那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阮丞言手中正写医嘱的笔突然一顿，似乎是一些回忆涌上了心头，能让程教授记忆如此深刻的，怕是除了褚玥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我在追她。”阮丞言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吐出了四个字，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哟！你小子终于开窍了，这感情啊，就不能单纯的去让对方付出，我年轻的时候小伙子帅得一塌糊涂，你师娘也喜欢我喜欢得不行，到最后怎么样，家里的活照样还是我干！”程教授说着侧头看了一眼坐在床边正削着水果的妻子，目光充满爱意。

        “死老头子，少不正经了，丞言这么优秀还用你教。”阮丞言满带笑意得看着老两口，稍作叮嘱后便退出了病房。

        第二天下午三点的手术，阮丞言记不清自己到底看了多少遍手机，依旧没有褚玥的任何消息，心情少有那么一瞬的低落，但片刻还是调整好了情绪，收拾准备进手术室。

        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中途出现了出血的情况，危机关头阮丞言并没有过多地犹豫，及时地找到了出血点，沉着冷静地进行着肿瘤的切除，情况总算是初步稳定了下来。

        手术结束，走出手术室，阮丞言内心中有那么一瞬慌张和后怕闪过，如果自己刚刚的判断有误，将付出代价的便是自己医学生涯最重要的恩师。

        叮嘱完术后注意事项，阮丞言这才被同事强行提醒着吃了一天当中的第一顿饭，盒饭有些凉，哽在喉咙中，难以下咽。

        ……

        褚玥这边已经连轴转了25个小时，开拍前几天一直都是重要戏份，好不容易迎来了少有的没戏的时候，放niko在屋里睡觉，又叮嘱了小甜一些注意的事情，这才自己开车回到市区想偷偷看一下阮丞言，毕竟好久都没有见面。

        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刚结束了一上午的查房，阮丞言在跟程教授道别之后，总算是可以下班准备回家洗个澡，刚出门便看到了车边站着的小小一只，原本疲惫的步伐瞬间加快了几步。

        “怎么有时间来？今天没戏吗？”阮丞言的语气中有着掩盖不住的惊喜，看到褚玥重重的黑眼圈时，又忍不住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这两天没有戏，只有明天一个小平面拍摄，我让小甜跟。”褚玥看着阮丞言突然有些想笑，眼下连个人的模样就像照镜子一样，脸上写满了疲惫不堪，“你这是下班准备回家？走吧，我送你。”

        褚玥刚想拉车门踏进驾驶室，手还是被阮丞言抢先按了下来，缓缓开口道：“你一个人自己开回来我已经很不放心了，我们两个今天都别碰车了，我找个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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