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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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分餐的时候程延很自然就醒来了，要了一份牛肉土豆饭。
他伸出手，旁坐的那个男生就近帮他接过了。
又是一句谢谢。
饥饿的肚子让飞机餐都变得很好吃，但整顿饭下来程延拘谨得不得了。
他撕开套餐里的饭后小面包啃了下去，却发现那个男生是用配套的塑料刀叉抹了黄油吃的……
最后因为那个男生很大方，俩人总归是聊了一段：
原来他也不是杭州本地人，小时候是住在成都的。再后来是留学，回国后才到这，而且应该很快又要走了。程延夸他长得好看，他打趣儿道因为自己的父母是来自新疆的汉族人。
程延被他逗笑好几次，他侧过头打量程延：“你笑起来也很好看啊。”程延顿了一下，那个男生却一点也没让气氛尴尬很快就转了话题：“我的工作室租在滨江区，感觉杭州近几年发展得很快呢，跟我头两年跑业务的时候比起变化大得多。”
“真巧。我就住在萧山区。”程延惊喜地睁大眼睛，“估计咱俩也就隔个十来公里不到吧。”
男生侥有兴致地看着他。
“滨江那一带我偶尔也去，同事之间如果有聚餐活动大多都在那儿。没想到我们还挺近的。”
“你都是跟同事一起才会出门的么。”男生看上去有点顾虑，但还是说出来了：“平常有没有单独出来走走？”
程延笑了笑却没说话。他的生活确实是公司和家两点一线，年复一年。
“抱歉啊……我没有别的意思。”男生眼睛里有几分愧疚，“因为听到这么近的地方你也只是偶尔去过有些被吓到了，是工作很忙吗？”
“其实也不是……我还是有放假时间的。只是一天下来关起门躺在床上总想不到要干嘛，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怎么玩，有时能睡个大觉就感觉已经很好了。”
“在家里太封闭可是会缺氧的哦，下次再来我得带你走走。”
程延又被逗得笑了：“我都31了，哪里能和你们年轻人玩到一块啊。”
“我也不过28呀，看着很小吗？”男生带着玩笑的语气，递过一张名片。“坐飞机都能聊上也是缘分了，这里有我的工作室地址，时间空得很，有空常来喝喝茶。就当我这人生地不熟的多你一个朋友？”
程延接过卡片——好久没有人这样主动的同他说话了。
“徐晟阳，好有朝气的名字。你在教小孩子画画？”程延小声念了出来。
徐晟阳点了点头，“算是吧。”
“我叫程延，禾字旁的程，延绵不绝的延。不好意思啊今天只是回趟老家身上就没有带名片。”
程延伸出手，两个人握了一下，之后还陆续聊了点别的，就下了飞机。
其实不是程延不爱交朋友，是他太久没有主动和人打交道，时间长了就变得不大会说话。就像徐晟阳虽然是小辈，而且言语间还很照顾他，但程延就是放不下拘谨。如果刚才搭讪的不是他而是别人，也许早就无话可谈了。程延走着，自己也这么想。
他坐上出租车，太阳大了起来，司机打开空调和车载音乐，没多久就到了。
他摸索着进了小巷，这里也和年前有些不一样了。路口有几户熟人挺热情的要帮忙拿东西，程延谢绝了以后他们又跑进去通知程延父母，就这样热热闹闹的进了家门。这是城市里绝对没有的氛围。
“妈。”程延将行李放到地上，礼盒也叠了起来。家里已经特地打扫过，房间也空了出来。
程延换上拖鞋。
“来来来，快来给妈看看，阿延怎么又瘦了。”母亲拉过程延坐到沙发上，捏着他的手连连摇头，父亲也急着过来。
确实太瘦了，程延的体重现在要是上称恐怕还不到一百二十斤。
“年轻人在外面工作还是以身体为重啊。欣欣她一个女孩子看上去都没有你这样。”父亲才走到楼梯口就附和了，他看上去比年前又发胖了，有些哆哆嗦嗦的，走路也更吃力了。
“爸爸爸，小心小心点我会的我会的。”程延赶忙站起来把他扶到座位上，又转身去拿了礼盒。
“这是我们那最近流行起来的糕点，上面那一盒是甜口的，欣欣回来的时候应该爱吃，大盒的这个是咸口的，比较适合您二老的口味。保质期很长的坏不了，不用放冰箱。”程延很耐心的嘱咐，还叮咛母亲别让爸偷吃甜口，怕他糖尿病加重。
送了一些衣服，程延又拿出一串镯子戴到母亲手上：“这个镯不贵，颜色也好看，我看妈喜欢，近年来都没添这些小玩意儿就带回来了。”
“唉唉唉，好看真好看。”妈妈把手伸到灯光底下去照，满脸皱纹都绽开了，止不住的兴奋，但最后还念叨他别花太多冤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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