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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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一弦和裴晏清是皇上点的太子伴读,从小和霍景深一起长大。他们一个是太医丞的独子,一个是大理寺卿裴晗的独子;一个是逃课爬树恶作剧赵逍遥一看就头大的闯祸王,一个是学习认真门门功课都名列前茅的赵逍遥的掌中宝。如此性格迥异的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又意外的合拍,从没有发生过什么矛盾。
钟毓堂内贴心地设了食堂,中午大家基本上都在食堂里一起吃。自从那日在王府见到了莫筠浅,齐一弦跟在她身后好说歹说了好半天,才算是把齐远山叫他龟寿这一茬给揭了过去,两人的关系倒是也因此好了不少,吃饭的时候也少不了互相说上两句。
“喂,莫筠浅,你最近怎么了这是?”齐一弦左右打量了她两眼,有些奇怪地问。
此时正是午饭时分,几个人照例坐在邻近的两桌上。齐一弦也照例伸着头左顾右盼,偶然间看见了神色恹恹的莫筠浅。
“啊?什么怎么了?”莫筠浅好像很累似的,听他问完,神情一片空白地反应了好一会儿。
“怎么就吃这么点儿啊?这可不像你平时的作风。”齐一弦朝她碗里努努嘴,打趣道。
“哦,我今日没什么胃口罢了。“莫筠浅笑笑。
“浅浅,你这些日子好像经常没胃口啊。“韩知言担忧地看着她。
“是啊,我爹做的点心你吃的都少了。“许霁桐也说,她父亲许乾做生意之余最喜欢钻研厨艺,时常做了小点心让许霁桐拿来分给他们尝。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啊?“苏苒直接伸手去探她的额头,”也不发热啊。“
“你们不用这么担心,许是前两日有些秋老虎,闷燥得没有胃口罢了。“莫筠浅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放心吧,我能有什么事啊。“
“哎,你是不是还因为李妙云那事儿不高兴呢?“齐一弦凑过来小声问她。
“才没有呢,你想哪去了?“莫筠浅伸手软绵绵地推开他,”她的那些话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霍景深,霍景深不等两人眼神交汇,飞快地收回了视线,她立刻明白了齐一弦为何问出这样的话。
“我这不是关心你随便问问嘛。”齐一弦陪着笑脸,一溜烟又回了霍景深身边。
“依我看,你们也不必太担心莫姑娘了。”裴晏清无奈摇头,“人家都一再说了自己没事了。”
“以防万一嘛,多个心眼总没错吧。”齐一弦一本正经地跟他解释。
饭后,莫筠浅一行端着碗从霍景深他们身边经过,霍景深鼻子动了动,闻到一股奇异而又熟悉的淡香味,他好像是闻过的,但一时之间他又不记得到底是在哪里闻过了。
“阿深!”齐一弦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什么愣呢?走啦,下午可是徐先生的棋艺课。”
“嗯?”霍景深回过神来,“来了。”
女生们下午照旧是练琴。莫筠浅整个人有些懒懒的,提不起精神,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直打架。不过片刻,她十分疲倦地用手撑住额头,眼睛半睁半闭,朦胧间好像看见锦娘朝她走来。
“莫筠浅,你怎么了?”锦娘的声音听起来很远,好像隔着一片蒙蒙的水汽,“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还算敏锐地听见了“休息”两个字,她赶紧从善如流地胡乱点了点头,双手扶着琴挣扎着站起身来打算往外走,身后还跟着几道关切的目光。她回头笑了一下,转身轻飘飘地往门的方向走去。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把莫筠浅刺得眼前发黑,太阳穴开始突突的跳起来。她有些疑心自己是不是踩在了云上,脚下空空的,似乎一直没踏到实物,走一步晃三晃。她停下脚步仔细观察了一下,院子里有套石桌椅,认准了方向,莫筠浅这才缓步挪了过去,趴在了有些凉意的桌面上,几乎是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沉沉地睡了过去。
即使前两天秋老虎还来得猖狂,未时一过,太阳还是失去了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露出一点肆意照耀过后的疲态来。惫懒的阳光褪去了先前热烈的白炽色,染上了金色,透过斑驳的梧桐叶洒在石桌上,在女孩的肩上留下了一个个浑圆的明亮的光斑。
棋艺课的最后一项任务是两两对弈,决出胜负之后就可以下课回家去了,但是也不能被先生发现是在故意放水,不然可是会被先生留下来继续加练的。齐一弦一直是个臭棋篓子,下棋的时候话多的不得了,最喜欢的还是悔棋,偏偏他生得唇红齿白,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人的时候总教人生不出怨气来。裴晏清本身又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每次说又说不过他,也不好对他生气,和齐一弦下棋的时候输多赢少不说,还憋了一肚子的闷气,他实在受不了这样,就把霍景深推去跟齐一弦下棋了。
霍景深不爱与他多争辩,齐一弦还没下两步就要悔棋,他也不恼,任他悔棋,自己再换了新的棋路。“我赢了!”齐一弦聚精会神地最后落下一子,得意洋洋地笑起来。
“是是是,你赢了。”霍景深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手中轻捻着两粒棋子,“收棋子吧大棋圣!”
齐一弦得了便宜哪还敢卖乖,老老实实地帮霍景深收着棋子。一边收他还不忘跟裴晏清炫耀,“看见没有,阿深跟我一起下棋的时候一句抱怨都没有!我可是凭自己的实力赢他的。”
“是啊,棋圣,”裴晏清下到关键处,随便应付着他,“那你以后好好跟他一起下吧。”
“我们先走了啊晏清。”霍景深举手跟先生示意了,先生看过来,点了点头。他便和齐一弦一先一后地出了教室门。
天朗气清,霍景深一眼就看见了远处那个趴在石桌上的小姑娘,心中一软。齐一弦还在“叭叭叭”地跟他说着下棋的事,两人越走越近,霍景深立刻发觉出不对来,快步走到她身边。
“哎?阿深?我还没说完呢!”齐一弦头一偏,也看见了正趴着的莫筠浅。
她的呼吸很急促,阳光把她的耳尖照得近乎透明,大半张脸埋在胳膊里,露出的小半张脸上透着不健康的潮红。“莫筠浅?莫筠浅!”霍景深用力地摇了摇她的肩膀。
“嗯……”霍景深一连晃了好几下,莫筠浅才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哼哼了一声,被他一拉,下意识地拽住了他的手腕。
霍景深被她的手烫得一惊,齐一弦也过来伸手去探她的额角,“我的乖乖,这么烫?这快烧傻了吧?”莫筠浅的额头烫得简直像块烙铁,把他们俩都吓了一跳。
“齐龟寿,你别看着我发愣啊!”齐一弦还呆呆地看着霍景深,霍景深反手给了他一下,“你快看看她的脉象啊!”
“哦哦哦,我先看看我先看看。”齐一弦的医术不能算高超,只懂一些基本的医理知识,他嘴里念念有词地搭上莫筠浅的腕脉,闭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
“这……这脉象当真奇怪的很,和普通风寒完全不一样,我从未见过。”齐一弦脸色也有些难看,“你…你要不先把她抱上?你带她回宁王府,我找我爹去看看。”也不问霍景深要不要帮忙,齐一弦撒腿就跑了,只留下霍景深和一个烧得稀里糊涂的莫筠浅。
霍景深犯了难,背也不是抱也不好,踌躇了半天,一咬牙,右手伸过她腿弯,一发力把她抱了起来。莫筠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本能地紧紧攥住霍景深的前襟,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哑着嗓子低低地叫了两声“难受”。
霍景深身体有些僵硬,闻言只能放慢了步子,温声哄着:“好了好了,一会就不难受了,一会儿我们就回家了。”
“婉清,你看什么呢?”李妙云也站起来看了看窗外,雅致的院子里空无一人,微风吹得梧桐叶沙沙作响。
陆婉清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重新坐好,淡淡道:“没什么,刚刚恍神了。”
端明急匆匆地去叫李叔把车开到钟毓堂门口,霍景深急匆匆地上了车,马车风驰电掣地开向了宁王府。守在门边的侍卫看见来人,连一句“参见殿下”都还没说完,霍景深就像阵风似的从他身边掠过,后头跟了个追着他脚步的小太监。
正厅前的花圃里,吴君蔻正在侍弄花草,追云突然来报霍景深抱着个人跑来了,她立刻起身出去,待看清来人,她大惊失色地走上前去,问道:“嘟嘟这是怎么了?早上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霍景深喘着粗气,怀里的小姑娘一直打着寒战,口齿不清地叫冷,“皇婶,先把她送回房间吧,齐太医应当已经在路上了,您派人去门口等等吧。”
“好,好,我马上去等,嘟嘟的怿然居在那边。”吴君蔻深吸一口气,给他指了方向,“追云,你带殿下过去。”
怿然居外种满了桂花树,现在已经长出了米粒大小的花苞,空气里飘了一点隐隐约约的香气。有两个婢女正在小院里洒扫,看见有人过来,一个年纪稍大的立刻上前,“小姐!”
“她的房间在哪里?”霍景深直直地往里走去,莫筠浅的牙齿都在打战,发出着“格格”的声响,他有些没由来的心慌。
“您随我来。”那侍女把他带进了里间。
霍景深轻柔地把莫筠浅放在了雕花大床上,她的手却仍然紧握不放,霍景深弯着腰,身体前倾着,外袍攥在莫筠浅手里,他拽了两下,愣是没拽动。那侍女步履匆匆地走进走出,霍景深只得自己像表演杂技般艰难地除下外袍放在床边。莫筠浅整个人都埋进了厚厚的锦被,只有一张脸还在外面,身子蜷得小小的,双目紧闭,眼睫轻颤,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方才进来的时候不觉得,现下坐定了,又有股似有若无的香气往他鼻子里钻,霍景深瞥见旁边的一个香炉,凑近看了看,里面干干净净,连一点香灰都没有,心下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初秋天气有些反复无常,霍景深身上的汗一干,一下子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正把毛巾敷在莫筠浅额头的侍女后知后觉地叫道:“玉罗!快去拿件大少爷的新外袍来给这位公子!”她不好意思地冲霍景深笑笑,“这位公子,奴婢名叫玉烟,您少坐片刻,马上给您拿衣服来。”她没见过霍景深,但知道他腰间佩的玉佩价值连城,是以丝毫不敢怠慢。
霍景深礼貌地点点头,看着玉烟忙里忙外。半晌,外面传来嘈杂的谈话声,吴君蔻他们来了。他快步把门拉开,迎进了步履匆匆的一行人。
玉烟一看这阵仗,立刻告了退,吴君蔻赶紧带着齐远山坐在莫筠浅床边,“齐太医,您快给她看看。”她很是费了一番工夫才把莫筠浅的手拽出来,但她的另一只手上仍抓着霍景深的外袍,指节用力得发白。
“那是我的。”霍景深已经穿上了莫宸清的新外袍,看见吴君蔻疑惑的神情适时开口。
齐远山身上有股清苦的药香,他先对着霍景深叫了声“殿下”,这才伸手搭上莫筠浅的脉。他沉吟片刻道:“龟寿这小子说的不错,这脉象奇怪得很,不是什么普通的风寒。”
跟来的齐一弦站在霍景深身边小声抱怨:“我爹这是什么毛病?给我起了个龟寿的小名也便罢了,还总是当着外人的面这么叫我。他非得让齐龟寿这个名字人尽皆知吗?他还每回都说下次不在外面这么叫我了,我有时候真是不想答应他!”
“龟寿啊。”齐远山叫道。
“哎,爹,怎么啦?”齐一弦条件反射地应道,下一秒他就满脸追悔莫及,霍景深不禁轻笑了一声。
“取我的银针来。”齐远山接过银针,长针刺入莫筠浅的腕脉,她一定很怕疼,哪怕昏迷着脸也疼得皱成一团。
长针出来时,吴君蔻不可置信地看见银针从青白转成深黑,“娘娘请看,这针上的颜色变化得如此奇异,莫姑娘是中了毒了。”
“这是什么毒?”吴君蔻问道,声音有些发颤。
“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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