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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九 蛟龙出海


夜半十分,自魏苍彦营中闪出一队精悍马队,带头的竟是黑衣玄甲的雷天枫。此番他亲自带队前去潜入敌人军营中烧毁粮草,明日魏苍彦方才好带兵趁乱攻其不备将敌军打得落花流水,以求速战速决。

        魏苍彦将他们一行两百人送至营区外,在数百十支火把下细细检查每个人的座骑,见每匹战马四蹄上皆用柔软的皮革和玄色布带裹住,踏在地面上减少甚多响声,方才安心。如此一裹,敌军便能晚些发现他们。再观此队将士,皆乃身手敏捷强化训练出的精锐之人,各个眼神犀利武功高强,由他们去烧敌军粮草,必定事半功倍。

        早已将敌营中情况地势摸透的暗影,已将地图详细画给魏苍彦,他命人拓画出三份,自己留一份,将其他两份给雷天枫及属下带着,以备入敌营时所用。一切检查好之后,便见季幕远手中拿着一个药包自远处跑来。

        见他跑的急喘弯腰扶膝讲不出话来,魏苍彦急忙上前将他扶起,“你怎的跑的如此急?有何事还特意追来?”

        “我我方才忘了将及毒药交给雷将军了,回帐中看到便追来了,所幸还未曾上路。雷将军,这包乃,我自制的,将它撒出后,空气中没有味道,但闻者少顷后便能将他迷晕,还有这解药,你分给各位同僚含在口中便能无事。还有,这包是毒粉,将靠近他们营区近处的水源中撒上一些,也会有些用处。”

        雷天枫闻言接过季幕远手中的药包,大笑着道,“哈、哈哈哈,这竹儿委实好耍,看其善良温和,竟能想出如此恶毒计,那方才晚膳时你为何未未曾讲出来?”

        “我我肚子一饿便忘记了”季幕远闻言面红耳赤无话可说,转首望向魏苍彦双目中满是委屈,俊俏的小模样煞是喜人。

        魏苍彦一时无奈至极也欢喜至极,笑着将他拉到身边将手攥紧,仰首对端坐在战马上的雷天枫笑斥,“休要戏耍他了,时候不早,快些动身吧,早去早回,小心些,我明早接应你,你一回来我便带大军去攻打,趁胜追击。”

        “哈哈,好,你的竹儿不能取笑,我这便走了,众将士!出发!今夜定要将敌营弄得鸡飞狗跳不得安生。走!”雷天枫仰天大笑,马鞭一挥大喊着带头冲出军营。

        一行精悍将士听命策马狂奔,少顷后便消失在深沉夜色中,卷起阵阵尘烟将他们身影渐渐掩去。季幕远与魏苍彦比肩立在营区门口,直至尘烟散去方才转身离开,向着魏苍彦营帐方向走去。

        此时太子帐内大床上一片血红色,那名伪装成侍卫的女子正面色苍白发丝凌乱满面是汗躺在床上,娇弱的身子蜷缩成团,抱着小腹呻吟不断。女子凄惨色将太子心搅得若乱麻一团不得安生,坐在外帐帅椅上怒视跪在地上的小军医,怒斥道,“废物废物!你医术不精,为何怨我昨夜与她做的太过!委实可恨!等等做的太过也未必是如此疼痛吧?还血崩不止?!”

        “元帅息怒,末将这便去给她施针止血,服上几贴补血药便可。”

        “那便快快进去施针啊!当真是个酒囊饭袋!你差人去将昨日给她医病诊脉的人给我唤来,我倒要问清楚他到底如何瞧得病!”太子骂骂咧咧将小军医使入内帐给女子行针止血,冲门外大叫命人去唤季幕远前来诊治。

        门外守卫得令,将命令传给一名跑腿的勤务兵,命他去寻季幕远速速前来。待小勤务兵跑遍军营满面是汗寻到季幕远时,他正与魏苍彦要进营帐,闻讯面露浅笑,与魏苍彦招呼,“肃之,我去去便回,你稍等片刻。”

        魏苍彦闻讯心头一紧,急忙将他拉住低声问道,“哎,好,竹儿太子若问,你要如何回他?”

        “嘿嘿我既然能诊治,自会将他疑心打消,不必担心,你先行整理行装,我一会子便来瞧你。”

        季幕远不理会魏苍彦的追问,面色极其轻松地说罢便跟着勤务兵快步去了。魏苍彦心中甚是惦记,极恐太子知晓他给那女子汤药中动过手脚为难他。继而转念一想又觉无甚可怕,即便太子当真将他治罪,尚有他在,直接将太子提前软禁便是,他随行的那两千余人护卫队若归降于他,便饶其性命,若不服,便悉数灭了,并不会令季幕远受到任何惊吓。

        想罢魏苍彦兀自莞尔,安心以备明日一早出征之需。整理着衣装行囊干粮,他还是惦记太子到底知否那女子腹中胎儿已被季幕远一帖汤药打落,若他猜到几分,又会将季幕远如何责骂训斥,顿时心惊不已,委实放心不下,最终还是派人跟随前去太子帐中暗中打探消息。

        季幕远进入太子帐中,正遇上他手下那名与他极为要好的小军医自内帐出来,两人心中自有灵犀,相视而笑不语,只微微颔首示意后小军医便拿着药箱离去。

        太子见他入内不但先给他跪拜行礼,面上竟无一丝怯意,反倒与小军医先行招呼,顿时气的脸色发青,抓起一只茶碗向他砸过来。

        季幕远躲闪不及,被他砸中颧骨,顿时肿起一道青痕,热茶也悉数撒在他单薄浅灰色戎装前胸衣襟上,烫得他急忙退后几步,用手将衣衫揪起,以免烫伤肌肤。

        还未待季幕远回过神,太子便双目通红冲下帅椅,抬足将他狠狠踹倒在地,上前抬手便是一耳光打在他左边面颊上。

        清脆的响声与被踹肚腹痛令季幕远一时头脑发懵,吓到不知作何反应。自小便被家人捧在掌心长大的小少爷,虽连年战乱令他家破人亡,却又遇见魏苍彦,便是流落与军营中,也被他呵护备至宠至极致,何曾受过此等委屈,此时挨了打,顿时红了眼圈蜷缩在地上不敢与他硬碰,心中却将这不知死活的太子活剐千万遍。

        “哼!废物!本帅愈想愈不妥,总觉她血崩乃小产之相,若当真如此,你这庸医昨日竟未能将她怀有身孕诊断出来,还与她下如此猛烈伤风汤药,岂不害本帅痛失一子!”

        季幕远闻言心中大骇,这昏庸孟浪的太子竟能猜到几分,不简单。自他言语中便能听出方才那名军医并未将他所开落胎药告知太子,他这番话语兴许只是猜测而已,并无真凭实据,实乃万幸。心念电转间季幕远急忙低眉顺目双膝跪拜太子,急声争辩解道,“元帅息怒,末将原本便长于外伤医治,对妇科并无研学,此次诊脉有所误差实属学艺不精,再者说末将并不知此乃女子,我只当他是您的侍卫医治,下药也为男子的药量,方才出此过错,待末将再与她瞧瞧,看看是否有补救措?”

        “气煞本帅!当真是一群废物废物!方才那军医竟说她血崩乃本帅所为,你又下错方子!还不快去瞧瞧!若她有事,本帅定将你这庸医军法处置碎尸万段!哼!”太子气急败坏,上前又抬足踹了季幕远一下方才作罢,将他挥手赶入内帐中,自己也紧随其后跟进去。

        季幕远强忍小腹疼痛,打起精神爬起来进了内间,只见那女子面色煞白虚弱至极躺在床上,心中甚是不忍。无奈此女绝不能再留,只有将她委屈留上几日,明日待魏苍彦一上前线,他们便要暗中将太子软禁,她也留不得了。

        诊罢脉,季幕远低眉顺眼立在太子面前,轻声道,“元帅,请恕末将直言,她是因您行房时太过孟浪,方才导致稍有血崩之相,并不是落胎所至,现下既已将血止住,便无妨了,元帅请安心,待末将为她开方熬药好生调养,便无甚大碍了。”

        “哼!简直满口胡言!如今你这狗奴才还想哄骗本帅,委实可恨!来人!给我将这庸医先行关押起来!待他将本帅侍卫的病医好再行军法!杖责他五十大板看他日后还敢不敢胡乱诊治!”

        太子闻言气急,怒斥季幕远唤人将他押出内帐。

        季幕远见状暗道不好,这太子看来也不是太傻,竟能看出几分蹊跷来。不知魏苍彦能不能赶得及将他救下,否则这几日便要被关押在此,见不到他明日出征了。季幕远正被押着向帐外走时,忽见帐帘掀开,未经通报便进来一人,正乃满面煞气的魏苍彦。

        季幕远见他前来,忽而松了口气,满心委屈登时涌上心头,漆黑双目泛红望向他,却不敢讲出任何言语。

        太子被未经通报便私自闯入之人气得正待大骂,待看清来人乃面满阴狠冷肃煞气的魏苍彦时,便将才要出口的斥责收回,惊诧不已的望着他,不知他所谓何事前来,脸色还如此阴郁。

        魏苍彦接到侍卫报告曰太子正在为难季幕远的消息,便急速赶来。却未曾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他疼在心尖的人竟被这厮动手打的面部红肿唇角带伤,看的他心痛如绞,气的双目瞬间盈满杀气。闪身移至季幕远面前,魏苍彦将押住他的两名太子人每人狠狠赏了一掌,将二人震出五尺外,口喷鲜血当场毙命。

        伸手将亲眼目睹他将那两名侍卫击毙骇得浑身发抖不敢出声的季幕远紧紧揽入怀中,魏苍彦看也未看那被他如此大胆之举惊的面色大变的太子,满目心疼抬手轻轻将他唇角上的血际抹去,“何人竟敢动手将你打的脸都肿?可否是他二人?”

        季幕远见他竟如此大胆不将太子放在眼中,面色大惊急忙想要将他推开,垂首低声劝道,“将、将军,无妨快快回去,末将尚要给那位抱恙的小哥开方熬药,您快些去准备明日出征之事。”

        魏苍彦闻言冷笑一声,索性将他拦腰抱起,按住他面颊埋入怀中,一语不发便转身要离开太子帐中。

        太子此时方才自那震惊中回神,气急败坏地大声呵斥起来,指着快要出账的魏苍彦骂道,

        “反了反了!你竟敢将本帅的人以掌击毙,快来人!将这反贼拿下!”

        “哼,元帅,你若不怕你帐中那名女子暴露在众将士面前,只管将人都唤来,我正想瞧瞧,那些明日一早便要出征上沙场的将士们看到元帅帐中有女子作陪该如何看待,叫啊,再大些声唤他们来。”魏苍彦顿住脚步,转首冷冷勾唇笑道,双目中却杀气逼人,将太子骇的气势少了大半。

        太子觉察到魏苍彦现下神色似乎极其阴狠,方才初次见识到他出神入化的武功,竟能瞬间便将他两名身手不错的护卫军掌毙,可见此人绝非善类,还是少惹为妙,待他将敌军击退南隅无后顾之忧时,再将他拿下便可。

        再者说若他现下将其他人唤入,魏苍彦若当真将他带女子入营的事抖出,在他日后威信会大有损伤,当下便忍气吞声不再追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季幕远抱出帅帐外。待魏苍彦走后,太子再也忍不下这口无法发出的恶气,将帐中物件统统砸光,方才厉声唤入在门外早已听到帐中魏苍彦与他所讲之事的守卫,命他唤人来将两具尸首抬出清理。

        坐在帅椅上,太子满心愤恨惊惧,将方才的事细细回想一番,忆起魏苍彦似乎极其在意那名军医。观他二人间举止,委实像是至亲至爱之人的举动,心中渐渐有了打算。冷冷笑着,太子将亲信唤入帐中,悄悄将他想出的恶毒计讲给他听。

        那人闻言倒抽一口凉气,暗道太子忒歹毒,为魏苍彦不忿却又要忠于太子,绝不敢做出逆反主子事,只能遵命告退,去准备一切事宜暂且不提。

        魏苍彦将季幕远一路抱着回营帐中,将他放在床上,望着他微红的双目及左边青肿的面颊,一时间心痛难忍。甚是后悔方才未能与他一道去见太子,令他平白遭受委屈。轻轻抚上他的面颊,魏苍彦哑声问道,“是何人打你?太子?还是那两名侍卫?还有何处有伤?”

        季幕远见魏苍彦如此心痛一直追问不停,不觉心中更是委屈。长到极冠年都未曾受过如此毒打的他,现下只觉小腹部位痛极,想必是那太子方才气急,足上使了全力将他踹倒,造成瘀伤也未可知。双目含雾双手将魏苍彦颈项搂着,双唇微嘟言语中竟有几分撒娇态将面颊埋在他颈窝中闷声道,“肃之,小腹甚是疼痛方才他还踹了我两脚,现下我觉得有些气闷”

        “我瞧瞧。”闻言魏苍彦轻啄一下他青紫唇角,将他腰带解开拉开衣襟将亵衣撩起仔细观看。一看下魏苍彦满目恨意杀心顿起,心痛不已。

        只见季幕远白皙小腹上竟有一个清晰的淤青足印,这一脚踹得委实够狠,幸好太子不会武功没有内力,若如他这般精通武艺内力浑厚,那此时季幕远只恐会被他踹断几根肋骨伤及内脏也未可知。季幕远乃他心头肉掌中宝,太子竟敢如此待他,当真不知死活!

        看罢后,魏苍彦将唇轻轻印在足印上亲了一口,帮他将衣衫整理好,一语未发将他抱在怀中,用双手在他单薄后背上一下下抚摸揉搓着。

        季幕远被他如此耐心哄的心中那几分委屈烟消云散,胸口憋闷也好了甚多,方才担心地问道,“你方才将太子的人掌毙,只恐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明日出发时若他不给你调兵,可如何是好?”

        魏苍彦轻叹一声将他放开,揉揉他发顶,亲了一下他微肿的面颊,“无妨,莫要担心,竹儿,你今夜睡我这吧,我尚有些事要安排,看着你我方能安心。这伤乃瘀伤,我拿药酒给你揉揉吧?”

        “嗯,你揉完便去忙吧,我只睡一小会子起来送你。”

        “竹儿不疼,我给你揉揉就好了,睡吧,我看你睡着再去忙。”

        季幕远闻言躺好,自行将衣衫解开,等着魏苍彦拿来药酒帮他疗伤。魏苍彦将小瓶中自制的活血化瘀的药酒倒在掌中,将内力送入掌心,慢慢将药酒搓在他那块瘀伤上。温热的手掌上,带着他似水柔情的疼惜和他暗哑却令人安心的嗓音,少顷便将连日来都未能安心歇息的季幕远带入昏昏沉沉似睡非睡的状态,片刻后便沉沉睡去。

        见他熟睡,停住手中动作,魏苍彦帮他将外衫除去盖好被子,坐在床边就着明亮的烛光细细将他打量。他白皙的面颊现下又肿了些许,明日兴许还会更肿,这几日恐怕都要带着伤四处走动了。幸好他是大夫,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放心前去退敌。

        魏苍彦满心怜惜俯身轻吻一下季幕远的脸颊,挥手用掌风将油灯吹熄,起身轻手轻脚出了营帐,找副将赵飞刘御商量正事去了。

        刘御帐中,魏苍彦将方才季幕远被太子毒打之事讲出来。见刘御似乎不解其意,便将太子带女子随军一事如实相告,刘御至此方才听明白,气得面色发青连声抱怨。

        魏苍彦一番言语气坏性格火爆直爽的赵飞,大骂太子昏庸,竟敢将女子带入军营中扰乱军纪,骂过后咬牙看向面色阴沉的魏苍彦半晌,索性抱拳单膝跪地,闷声怒道,“将军!末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如今大战在即,您与太子又发生争执,若明日我等全部离开营区,那季大夫岂不危险?!太子岂能将他轻易放过?!将军,现在末将便去将他软禁起来,待您回来再将他放了。”

        “你这厮甚是糊涂!将军一走你便将太子软禁,待将军回来再将他放了?!那太子岂能饶你?届时不但你会死罪一条,便是将军也会被你连累!委实够笨!将军如今您与太子已反目成仇,不如”刘御闻听赵飞所言,气急将他斥骂住口,转身跪地对端坐在太师椅上的魏苍彦讲出自己的看法之后,便察言观色起身立在一旁,静待他做出决定。

        魏苍彦深知他与赵飞对他极为忠心,此话当真甚和他意,当下只沉思少顷,便颔首应允他提议。

        两个时辰后,寅时,魏苍彦回营帐中悄悄看了一下季幕远,见他还沉睡不醒,未舍得将他将唤醒,只拿了昨夜准备好的行囊,悄悄在外帐中换上玄色盔甲,将三千青丝紧紧绾起,戴上同色帽盔,手握游龙剑,一副天威狂霸之态提剑出了营帐。怕点卯声将季幕远吵醒,便挥手示意赵飞带人在营区外候。

        先行飞身向太子帅帐方向前去查看,魏苍彦甚是满意刘御行动之快。一个时辰内便将太子带来的那两千余名护卫队悉数围剿关押,现下帐外守卫皆是他的属下。太子也被软禁在帅帐中,兴许还不知他的人已全军覆没,现下已成有名无实的三军元帅了。若非考虑到仗还未打赢,不能轻易将他除掉扰乱军心,魏苍彦早已想将他杀了。

        唯今计只有先行将他软禁起来稳定军心,待他凯旋归来再做定夺。所有守卫见到将军前来视察,皆轻声抱拳行礼,魏苍彦满意而浅笑,倾世笑容将火把下的属下看的受宠若惊,续而忠于将军的意愿愈发强烈,暗下决心要绝对遵从刘御副将所嘱之事,万万不能将太子放出坏了将军大事。

        视察完毕,魏苍彦方才放心离开帅帐前。他快速飞奔至营帐外,沉思片刻终究未舍得进去将季幕远唤醒再看他一眼,听他说几句话。转身回望营帐,魏苍彦暗叹一声,但愿此番能将敌军快速击退回来再与他相见。收回满心不舍儿女情,魏苍彦大步流星走向营区门外,准备接应雷天枫前去攻打敌军。

        立在十万大军面前,不怒自威煞气逼人,将一身肃杀嗜血之气尽露无疑,魏苍彦朗声道,

        “家中是独子的将士们,出列!有家室的出列!”

        话音落下半晌竟无一人自队伍中出列。魏苍彦犀利双目直扫面前黑压压气势压人的军队,心中甚是满意。这是他亲自带出的将士,无一人是贪生怕死之徒,皆乃顶天立地的好男儿真英雄,不枉他多年倾心训练教导,如今与他共同进退,他这令敌军闻风丧胆的战神名号,也与他们的忠心功不可没。心中虽感激不已,魏苍彦面上却甚是冷漠,再次问道,“家中是独子的,有家室的兄弟们,此番前去退敌,我魏苍彦不能保证尔等能否平安归来,故尔命家中独子有妻儿的留在营中做后应,若此时不出列留下,那便要视死如归,与我共同进退!将敌寇杀他个落花流水!”

        “誓死效忠将军!杀退敌军!保家卫国!”

        震天回应呐喊声将方圆几里内沉睡的生物皆已惊动,霎时间山间花飞鸟鸣,百兽惊慌四散。翻身上马,魏苍彦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在他的那张倾世容颜上竟显得有几分阴冷,赤衣玄甲将他衬得肃杀无比,细长漆黑的双目中渐渐充斥一片嗜血冷厉之气,迎着东方第一缕晨光,抽出胯间游龙剑指向着敌营方向声如洪钟呐喊道,

        “众将士听命!出发!”

        地动山摇间,乌压压一大片玄衣玄甲将士,紧跟魏苍彦迎着清晨第一缕晨光策马狂奔。马蹄踏在山间小路上,卷起阵阵尘烟,将后方营区笼罩,片刻后便奔出一里之外,将其甩的不见踪影。

        季幕远被帐外震天呐喊与地动山摇的大阵仗惊醒,猛然睁开双目四下打量一番,待少顷后方才忆起昨夜他留在魏苍彦帐中歇息。环顾一周见帐中没有魏苍彦的身影,心中一紧突突狂跳,慌得翻身下床连衣衫都未整理,便赤着双足向营外奔去。待他追出去,远处只剩下滚滚尘烟与阵阵远去的马蹄声,将前方途笼罩在若隐若现之间,辨不得清明,看不清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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