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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八 深谋远虑


三日后,大军一路急行军在晌午十分抵达前线,已经在此地守护三月有余的前线众将士们一片欢呼出列相迎。

        魏苍彦端坐在战马上,目肃面煞不怒自威,抬手举鞭制止将士拥挤,望着前方面色沧桑憔悴,却依旧双目有神的将士们,魏苍彦顿时心酸难耐涌起豪情万丈,若他能手握天下,必将善待这些忠心为国之人。

        镇守前线的雷天枫迎风而立准备相迎。此人面容白皙俊美,气质内敛温和。正乃魏苍彦麾下与笛庆安齐名的右将军,相当于他的左膀右臂,他二人战场上缺一不可,与他配合默契克敌无数,是忠心耿耿的心腹。

        若说与笛庆安不同之处,那便是此人也算是儒将一名,京中家人皆全,有妻有子年约而立,精通音律诗书,若与魏苍彦相谈绝对是英雄相惜,酣畅至极。魏苍彦与雷天枫四目相对,不禁都柔和了冷硬面色,同时勾唇笑了。

        抬腿飞奔到大军近前,雷天枫满面欣喜迎上前去,对翻身下马的魏苍彦朗声道,“末将恭迎将军!可算来了,盼煞我了,将军一路上辛苦了,末将还给你留着我前日打的野味,待安顿好后,你我二人好生畅谈一番。对了,将竹儿也带来,许久未见,甚是想他了”正与魏苍彦说着,雷天枫转身时方才看到自他身后那辆奢华的马车上下来一人,正乃当今太子。面色一凛,雷天枫急忙暗中轻拍魏苍彦身下握马鞭手,疾步走近太子面前抱拳单膝跪倒,“呃,元帅,请恕末将不周之罪,元帅请先行回末将帐中歇息片刻,待您的帅帐扎好后,便可好生歇息了。”

        太子一派傲然色,未理睬在他,先将这蛮荒之地环顾一番,方才满面不悦立在雷天枫面前,微蹙双眉连声抱怨,“哼,此处荒芜人烟,将士们如何能吃好睡好,便是打仗也要找个好些的地处驻扎方是正事,如此这般,岂不太过艰苦。”

        魏苍彦闻言心中冷笑,却冷眼观不做任何表态。

        与他生死与共多年的属下雷天枫如何不明白他定是不满太子,方才如此冷漠不语,将此事交给他来处理。对与太子一路上所作所为,他也早已通过边城中飞鸽传信知晓得一清二楚,故尔对太子也已无甚好感,却碍于他是三军统帅,面上尚要做在手下将士看,只好忍住心中不悦,不卑不亢回道,“元帅,自古守边关便是挑人烟荒芜之地,军中一向如此,因一旦与敌军兵戎相见未免会伤及无辜百姓,故尔选择此处,元帅初来乍到不知也无甚要紧,时日一长便会习惯,来人,带元帅先回本将营帐中歇息,其他人等解散安营扎寨休整。”

        语罢,雷天枫未等太子发话免礼,便兀自从地上起身,面色沉静将他请入营区内交给属下,便不再管。魏苍彦在他如此待太子,心中委实解气,不禁暗笑。待太子等骂骂咧咧抱怨不断跟随属下走远后,方才再次勾唇浅笑,转身自马背上拿下一只皮囊,向身后立在远处与同僚说话等候的季幕远招手。

        雷天枫见他自皮囊中摸出一只已有些发干的番薯,心中诧异却未曾追问,只将对太子的不满低声讲给他听,语气中对圣上似乎也有看法,“将军,这太子当真对行军打仗一无所知?那他前来作甚?!皇上委实年老昏庸了,将他派来,我只怕会扰乱军心啊!”

        “无妨,我等照旧按照以前行事便可,无需将他放在心上,待调兵遣将时方才用得到他,只当养个闲人罢了。慢些跑,来,天枫方才一见我便要瞧你,饿了吧?将这番薯先吃了垫肚子,稍后便能吃上正经午膳了。”魏苍彦见季幕远自远处跑来,方才目中冷漠色瞬间全无,满目柔情笑了。说罢将手中的番薯递给他。

        “呵呵雷将军,竹儿这厢有礼了。我不想再吃番薯了,一连吃了三日,实在是吃够了,我先行饿着,留着肚子一会子多吃些正经膳食。”季幕远先与雷天枫见礼,看着他手中的番薯,不伸手去接,却满面委屈,逗得雷天枫与魏苍彦二人大笑不已。

        魏苍彦命人将战马踏雪牵走好生刷洗喂养,方才与季幕远随雷天枫入营区。一路上且行且看,雷天枫细观魏苍彦季幕远二人神色,魏苍彦满目掩饰不住地宠溺心疼表露无疑,便知他已美人在怀了。此时若不是有人在身边来来回回,只恐他忍不住要将季幕远抱在怀中狠狠地疼了。

        心中窃笑之余,雷天枫生出几分欣慰,他与笛庆安一种心思,只为魏苍彦深感欢喜。季幕远跟随他们已有八年之久,也与他有深厚的同僚兄弟之情,见二人终将暗恋修成正果,他也为他欢喜。

        雷天枫带领他们进入一名副将帐中先行歇息。随后吩咐人命伙头军将他前日打的野味做上,稍后他要与魏苍彦季幕远解一下连日行军的亏欠之苦。

        魏苍彦待人都退下,方才将此次京中所遇事细细讲给雷天枫听。却未曾将他与笛庆安所议之事讲出,因其一不知他心思到底偏向圣上一方,还是待他更为忠心几分。其二便是他家中妻儿老小皆在京城中,若此番将他招安,只恐会连累他一家老小,魏苍彦也于心不忍。

        听罢魏苍彦一番经历,雷天风唏嘘不已。他虽在前线带兵,可消息却不落后,自有笛庆安与他暗通信息,对魏苍彦所经历的不公事早有耳闻。对笛庆安刻意命他带兵驻扎在此,故意挑衅北疆挑起争端,心中早知其中定有深意。无奈家中妻儿双亲皆在京中安稳度日,雷天枫不敢太过鲁莽,更是惧怕日后与魏苍彦遭遇同样猜疑及横祸,也不敢轻举妄动将他心思流露半分,只待静观其变方才能做打算。

        午膳半个时辰便做好了。季幕远见桌上有多日未见的大鱼大肉等荤菜,心中自然欢喜。急行军三日来全靠番薯干粮度日,腹中委实亏极了,此时闻着膳食阵阵扑鼻的香气,将他勾的腹中如鼓长鸣不已。

        季幕远羞得面色通红,笑得眉眼弯弯,悄悄问身旁只顾与雷天枫说话的魏苍彦,“肃之,此处何来这等大鱼?闻此味甚是香啊。”

        雷天枫见季幕远似乎饿极了,大笑着将碗箸递给他,“哈哈哈,这小馋鬼,此乃黄河鲤鱼,我昨日无聊,骑马去离营区三里外那条小河中抓的,快快尝尝,我瞧竹儿可饿坏了,若觉得好吃,明日我带你去抓。”

        魏苍彦见他好奇,将那条极大的黄河鲤鱼鱼腹上无刺的一大块鱼肉夹下,放在他面前一大海碗糙米饭上,满目宠溺,“竹儿,快尝尝,若喜欢吃的话明日我抽空再给你抓几条,此处虽荒无人烟,但有山有水,想必野味甚多,正好给你改善膳食。”

        “呵呵好啊,雷将军,那我便不客气了。”季幕远早已忍不住,招呼罢便举箸夹起那块无刺的鱼肉送入口中,笑得眉眼弯弯连连颔首。

        魏苍彦见他如此,心中酸楚不堪。随军本就极苦,如今尚要担心他的计划成功与否,对于刚及弱冠年纪尚轻之人,能做到与他共同进退从不叫苦撒娇,委实难为他了。

        雷天枫似乎看出魏苍彦心情难过,便与他插科打诨一番,又将鲤鱼端到季幕远面前,命他多多吃些,这才将魏苍彦注意力转入帮季幕远细挑鱼刺上了。

        桌上野兔肉和山鸡肉被火头军大厨做的色香味俱全,在这荒郊野外中也算是丰盛了。将饥肠辘辘的季幕远心思悉数吸引,顾不得其他,风卷残云般先行果腹。

        膳后,营帐皆已安顿好,魏苍彦带季幕远向雷天枫告辞往自己营帐中先行去了。

        雷天枫命人将太子唤入已扎好的帅帐中,再行叩见参拜,将军中近日战况一一禀明。太子因连日行军未能好生歇息,也不太懂战略之事,现下只觉双目发涩困倦至极,闻听他喋喋不休上报军情,早已心生不耐,哈欠连天挥手制止,满面不耐,“罢了罢了,本帅太过劳累,今日你先莫讲此事,待明日本帅歇息好了再议,下去吧。对了,如此粗糙的膳食委实太苦,晚膳你给火头军安顿一下,要给本帅弄些精致些的酒菜来。”

        雷天枫闻言气的心中暗骂,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忍气吞声好言相劝道,“这——元帅,前线本就艰苦,您今日所吃野味乃末将为迎接您专程命人打的,此处荒凉,能有此野味已算甚好,望元帅将就忍耐些时日吧。”

        太子见他如此也无甚办法,只好满面不耐,冷哼一声挥手命他退下。待雷天枫退出帅帐后,太子心烦意乱悔恨至极。若知晓行军打仗如此艰苦,他如何能自甘跑来受这等苦楚,愈想愈烦闷,更加无心管战事了,索性进内帐倒头便睡。

        向魏苍彦帐中且行且思的雷天枫此时甚觉不妥,方才对太子所言极为不满,有心想问问魏苍彦到底对圣上此番疑心诬陷将他险些满门抄斩事如何看待,又恐他多心误会他想加害他,一时犯起难来。

        魏苍彦季幕远正在帐中相商量出兵叫阵速战速决的事。季幕远尚在担心他那日所议之事,踟蹰片刻拿起地图展开,开始仔细与他研究细节。他私心是极不愿魏苍彦用那日商议妥当的计划,此计太过危险,令他万分担心。指着那处险要山谷,季幕远还是将心中所忧的事说出来,“肃之,此处你最好与雷将军再好生商议一下,听听他如何看待你与笛将军定下的计划,若他有更好的法子,那便听他的,如何?”

        “好,待他来了我再与他商议,你先莫担心,若有好提议,这计划不用也可,渴不渴?先饮口茶歇一会吧。”魏苍彦细观季幕远面色不好,便知他尚且不放心,只好耐心哄骗在他。

        他心中却明白除了如此计划,再无其他更好方法来快速击退敌军返回皇城,此乃请君入瓮之计,也算是险中求胜举。虽然极险,却不失为极好的捷径,可以一试。不过定要瞒着季幕远,否则他会担心的恐怕不得安眠。

        接过魏苍彦递来的粗茶,季幕远垂首轻吹浅酌两口,深深喟叹一声,将茶碗放在案上,再次查看起地图来。他何尝不明白魏苍彦主意已定,自己再多说也无用,只有找出比此计更好的计谋,方才能救他。

        看着他沉思不语只顾看地图,魏苍彦有些难过,如此令他不安,委实不该。不便打扰他,索性静静坐在一旁,将目光定在他清俊容颜上,用双目细细描画他的轮廓,篆刻在心间珍藏,以备上沙场时以解相思。

        时间静静流逝,将帐中二人各自担心之情静止与此。不需任何言语,却能自彼此眼中读出心事,倒也不失为一种情丝绕魂,缠绵不尽深情。

        雷天枫走至魏苍彦帐前,深深吸了口气,将方才一路上想好的说辞又细想一遍,示意守在帐外守卫通报,自己则双拳紧握紧张等候。待少顷帐内回应时,他还未缓过紧张感,只能硬着头皮入账。

        “天枫?你来得正好,我与竹儿正想唤你来商议明日出兵之事你就来了,可巧了,快快请坐。”

        “将军,我我有话想与您单独商议,不知您意下如何?”雷天枫落座后踟蹰半饷,面色微红神色尴尬抱拳说道,说罢便看向一旁闻言准备告退的季幕远。

        季幕远见他有口难言,便知他兴许是来试探魏苍彦的也未可知。那笛庆安与他也是无话不谈的挚友,难保不会拉拢他与他们一起反了,便识趣地急忙告退,准备让他与魏苍彦单独商议。

        魏苍彦见他如此说,心中一动,感觉他此番前来定是与太子有关,也不便再留季幕远,只好看着他告退出营帐,转身问道,“讲吧,竹儿走了,你有话但讲无妨。”

        “将军我哎,我不想令你为难不便回答,现下我所讲的事,你若当真想做,便点一下头,若无心去做,那便摇头,我就当无事发生,如何?”

        魏苍彦闻言一惊,听他意思看来已经得知他和笛庆安的计划了,不知他此时来到底是何用意,若将他视为知己挚友,那便是有意加入,若他恐连累家中老幼,那只有不给他讲真话,先看他心意所属再行定夺。心念电转间魏苍彦浅笑盈盈,微微颔首答应他。

        雷天枫见他应了,忙起身走至案前,执笔快速在一张白纸上写下几行字,搁笔,递给他看。

        魏苍彦接过,垂眸看罢后目光深沉,看向一直小心翼翼满面担心色等候他示意的人,少顷,眉梢轻挑微微颔首。

        纸上所书竟当真是问他此番是否有反义之事,还将他的绝对忠心写下以表明心迹,令他万分惊喜。既然他能如此相问,便一定是得知消息,魏苍彦也不便再隐瞒,索性承认,免得日后与他生分。对于雷天枫,魏苍彦极其信任,与笛庆安皆是真英雄,绝不会将他出卖。若将他也招安与麾下,便要将他家人安顿妥当,方才能令他安心上沙场。

        雷天枫见他竟然颔首认了,骇的面色突变倒抽一口凉气,紧忙将他手中纸张拿过,点起油灯燃,才敢开口讲话,压低声音道,“将军,此计可有几分胜算?若事成,京中可有接应?”

        “天枫,若你怕,便无需再问,只管将敌军打退,照常镇守边关不问世事便可。若不怕,我便与你细细道来,你再做定夺,如何?”魏苍彦沉思少顷,双目紧紧看向他那双细长凤目,想从中观出他心中所想。

        只见雷天枫凤目闪烁,望着他半饷后方才咬唇狠狠颔首,压低声道,“将军,我与你及庆安乃出生入死的挚友兄弟,你既想做,那我也追随与你便是,只是如此凶险事,竹儿可否知晓?”

        闻言魏苍彦感动不已,上前将雷天枫肩头轻拍几下,眼圈微红低声浅笑道,“天枫,我魏苍彦何德何能能与你二人成为知己,多谢你能理解支持我,肃之感激不尽至于竹儿,他对此事早已知晓,我如何能瞒着他,只是这场战役计,你我必需要瞒他,否则他定会寝食难安极其担心,坐吧,我与你细细道来。”

        二人落座,魏苍彦将他与笛庆安早已商议好的事细细讲给他听。谈话期间魏苍彦也曾将雷天枫的父母妻儿之事提出,想命人传信回京,让江洐之将他家人也偷偷运出京城暂时躲避一段时日。无奈雷天枫却不赞成,他恐家中若知晓他要反朝廷,必然极度担心恐惧,万一有人将消息透露岂不坏了大事铸成大错,只当无事发生最好不过。再者圣上对于他从未担心猜疑过,想必也不会想到他会站在魏苍彦立场上相帮,故尔还是莫要轻举妄动引起他的猜疑。

        魏苍彦听罢,深知他所言极是,只沉思片刻便颔首答应。正经事商议完毕,二人便开始商议明日上前线挑衅敌军攻敌事。一番商议,定于今夜便开始行动,先将他们自己阵地巩固好,明日夜半再派人将敌营中粮草烧尽,若无粮草可用,那便是二三十万敌军不战自败一举得胜时。

        季幕远在军营中忙碌穿梭检查各个军医帐中所备药材等急救物资是否妥当。他方才便与魏苍彦商量好,今夜便要行动。他不能跟他去上沙场前线退敌,只能在后方做最大努力,将伤兵战士尽力救治好。

        将士们都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家中尚有妻儿老幼要靠他们军饷养活,若能医治,季幕远自然极不愿轻易将他们放弃医治令他们血染江山为国捐躯。

        八年来如现下开战前夕的日子甚多,季幕远今日却总感心神不宁烦躁异常。将一切琐事安顿妥当,便想去魏苍彦帐中安顿一番,不料行至一半被一名守卫将他唤入太子帅帐中。

        立在帅帐中,季幕远见太子正揽着一名身材娇小的侍卫调情嬉闹不止,羞得他不敢抬首相看,心中暗骂太子当真不知廉耻,竟在帐中不背外人如此孟浪。不知此时唤他前来所为何事,季幕远只好抱拳单膝跪拜,静待他吩咐。

        半晌后,方才见太子放开那名侍卫,斜眼看向他傲慢道,“你乃军中医术甚好的军医?来给他瞧瞧,他这几日总说不舒服,兴许是此处太过寒酸艰苦,吃不好睡不好导致身子抱恙也未可知,不过你若瞧出有何异相,不许声张便是,本帅自会有赏,若胡乱声张,仔细丢了小命,你可懂了?”

        “是,末将懂了,元帅可是想命未将为这位小哥儿诊脉?那请小哥儿坐下,待末将给他好生诊脉。”季幕远应声上前想帮那名侍卫诊脉,却见那人一直不敢抬首与他目光相遇,不免心中生疑。

        面色不变,示意那人坐下,季幕远将他手腕按住开始诊脉。一经与他肌肤相触,季幕远心中大为惊诧,此人肌肤绝不是男子所有,白滑细腻柔软,脉象也是女子身怀有孕之脉,不觉便多看了两眼垂眸安静无语人。

        季幕远顿时心中明了,此人是女子,容颜娇艳肌肤如雪,两耳垂上尚有耳洞,虽未佩戴耳坠,但近处也能看出。看来此女就是太子带来随军解闷的人,不知魏苍彦对此事知晓几分。若他声张,太子绝不会留他活路,必会将他暗中处置,现下只有装傻充愣不将他点破,回头跟魏苍彦商议后再做打算。

        季幕远瞬间有了主意,虽然医者父母心,但他却知此番决不能为太子留后,以免日后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惹来后患无穷为魏苍彦平添烦恼,只有狠下心来方才能为他铲除异己。浅笑淡淡,季幕远放开女子手腕,垂眸道,“禀元帅,这位小哥儿乃寒气入侵着凉,加上有些许水土不服之症方才会感到不适,待末将给他开方下药,服用个三五日便能痊愈了。”

        “既如此,那便快些去弄吧,下去下去。”

        出帅帐,季幕远紧紧握拳疾步向魏苍彦营帐走去。太子此行竟将女子带入营中,此乃重罪一条,如今女子已身怀有孕两月有余,若将胎儿打落,不知那女子有无生命危险,若因堕胎而殁,他岂不是造孽。转念一想,季幕远又觉不能心软,此番计划周详,即便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也要成功,否则他与魏苍彦不但都无有活路,尚要连累甚多忠君将士们,已由不得他再心软发善心。

        魏苍彦正与雷天枫商议出兵之事,便见季幕远未经通报闯入帐内,心中诧异之际见他面色不好,担心不已,急忙将他拉过问道,“竹儿?你为何面色如此难看,可是身子不舒服了?”

        “呃肃之,我有话与你讲,望雷将军先行回避一下。”

        “哎,无妨,竹儿,天枫乃自己人,你有话但讲无妨。”

        “当真?哈、哈,那极好,肃之,太子他”

        季幕远见雷天枫现下也参与其中,心中甚是欢喜,便不再隐瞒,将方才与那名女子诊脉事悉数讲出。魏苍彦听罢沉默少顷,将他心意与季幕远及雷天枫道出,竟与季幕远所想一致。

        雷天枫虽气急那太子竟将女子偷偷带入营中银乱军营,却仍心有不忍。无奈实在不便将那女子留在营中扰乱军纪军心,只好同意季幕远先斩草除根,再将太子架空软禁,为返皇城做出第一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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