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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七 万事俱备


雨水将绿荫如林的边陲小城的水洗般清亮娇艳,少去几分粗狂的豪迈,多了几分南方京城的温婉柔美。敌军兴许也连日进攻不得要领,累得筋疲力竭需要休整,竟连番多日举休战牌休战了。

        魏苍彦在后方接到消息,心中稍安,军队正好借此机会好生休养生息,以备日后强势进攻。这几日他终日忙于军政事务,招来昔日属下将士,将退兵之计一一详解商谈,部署兵力研究地图,最后方才将笛庆安与几位副将的计划糅合一处,去其糟粕,只留好的建议,命众将士做好一切应战准备。

        三日后,雨过天晴,太子方才带领护卫队沿途似游山玩水般晃晃悠悠进入边城。笛庆安和魏苍彦偕同众将士在城门外相迎,将草包太子的狂妄嚣张之态越发抬举几分。

        一入城太子便嫌边城中萧条冷清,不如京城繁华,又嫌军营中条件简陋艰苦,竟然不住军营直接想入驿馆去住。此举将所有将士气的私下怨声载道,却又无人敢阻拦。

        魏苍彦与笛庆安见状自然心中欢喜,太子愈张狂对他们的计划愈有利,将士们已将他视为顶着皇家太子名号手握兵权的草包,无疑是日后反攻时极为有利一件好事。二人心有灵犀却不点破,只命此城地方官将太子安顿在驿馆中,随后便不管不问,只将他架空丢在驿馆中享清福,他们却终日在军营中商议御敌事。

        年逾知命的地方官对于太子要求极其不满,也是敢怒不敢言。明知此举不合规矩,却只能任其终日流连与驿馆中不问政事,还耀武扬威命他将城中所有最好的青楼头牌歌舞伎招来,与那名随军女子燕舞笙歌逍遥快乐。

        军营中,季幕远正与魏苍彦笛庆安议事,便闻门外有人求见,恐旁人不悦一名小小军医参与军中机密事,季幕远急忙闪入内阁藏起来。魏苍彦对求见人吓到季幕远心中甚是不悦,却不便表露,只好冷声应了,命来人入内。待人进来,方才知道原来是此城地方官。

        “将军啊——下官求您快将太子弄回军营中吧.....这几日他已将驿馆中弄得乌烟瘴气,下官恐令人耻笑,万一传入京城,若皇上知晓他如此带军荒银无度,那便是死罪一条,下官也脱不了罪责,恳请二位将军快快救救下官吧......”

        与笛庆安相视一笑,魏苍彦便知他此番前来定是与太子有关。跪在面前的地方官老泪纵横,将太子这几日所作所为满面悲戚色细细讲给他俩听。讲到太子招妓银乱驿馆中动情处竟老脸羞赧,神情不堪,结结巴巴的样子令笛庆安暗笑不已,面上却还要做出无奈色,劝道,“张大人快快请起,此话本将军可担待不起,太子乃三军统帅,我等如何敢违抗他的命令,你便多担待几日,待我军开始进攻时,他便随军坐帐指挥了,届时便不能再劳烦你,再忍上几日吧。”

        “哎既如此,那下官便再忍些时日吧,二位将军,下官告辞了。”

        将地方官打发后,季幕远方才自内阁转出。浅笑盈盈满目含情上前,魏苍彦将他拉过坐在案前,与笛庆安将案几上一副地图展开,继续方才议论的一半话题,伸出一只白玉似的手指,指着一处山情险要地处问道,“竹儿,方才所议出兵叫阵惹恼敌军出击的事听你的,现下重要的是如何攻击敌军后迅速突围事。你瞧,此处乃三百里外无涯山上最为险要的一处山谷,近几日我与庆安已和几位副将商议过,想将此处作为突围及守护之处,你常年跟随我,也看过许多兵书,仔细瞧瞧这计划有何不妥之处,你指出我等再行商议。”

        季幕远将目光顺着他指尖处细细观,不时轻蹙眉尖沉默不语,愈看心中愈觉不安。正如魏苍彦所说,此山极其险要,他想突围处更是处在山中最为险要之处。此地只有一个山谷,四周怪石林立荒芜至极,若敌军被击退,自然一切顺利,此处不乏为一处固守地。若万一敌军骁勇善战极难应付,反将他们的人攻入此谷,对于他们来说便极其不利了。山势险要,援军想必极难及时赶到,届时若敌军凶残将他们赶尽杀绝,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一想,季幕远便周身发冷,竟忘记身边还有个无事便喜欢逗他的笛庆安,一把将魏苍彦手紧紧地握住,面色煞白连连摇首急声道,“肃之!此处太过险要,你莫要用此计行事,若顺利击退敌军甚好,若敌军不易击退,那此处便是食人谷!你想想,山势极险,援军便是以最快速度赶到,恐怕也得两三日方才能入谷,此处无草无树荒芜至极,届时若敌军用围守之计与你对峙,那我军定会断水断食,若如此的话能撑几日?!我不能让你冒险!再想个万全策吧?嗯?”

        魏苍彦被季幕远如此焦虑色骇到,心却因他不顾旁人在场便如此亲密瞬间融化,转首看向一旁面红耳赤垂首窃笑的人,干咳两声轻拍他紧握自己手柔声哄道,“竹儿咳咳,哈、哈,庆安,休要窃笑,竹儿所言极是,既如此那便再与其他几位将军商讨一下,你先莫急,这只乃初步计划。”

        季幕远忽而看到一旁极力憋笑的笛庆安,登时羞的面如赤布无地自容,猛然甩开魏苍彦的手转身便跑,不留神跑得太猛,将头撞到门框上,极大咚响声将魏苍彦吓的飞身上前将他抱住,方才未被猛力反弹跌倒。

        “可是撞疼了?快让我瞧瞧。”见状魏苍彦心疼不已,一声惊呼将他抱在怀中便要查看他撞在门框上的额头。

        季幕远早已羞得不敢见人,顾不得额头被撞得生疼发懵,自他怀中挣脱开慌慌张张跑出房门,向自己营房中跑去。

        本想去追上去看看,却碍在笛庆安在场,不便追出,魏苍彦只好满面不悦色将正大笑不止的人呵斥一番,“你这厮,明知他面皮薄,偏生要逗他,方才委实撞狠了。”

        “哈哈哈哈.....我又未曾开口笑话他,怎得怪我了?这小竹儿委实好耍,难怪你疼到心尖子上了,哈哈哈好好,我不笑便是,你莫生气,哈哈哈,今日晚膳后再议,你快去瞧瞧吧,省的你心痛肉痛的不自在。”

        “好,那我去了,你这厮啊,竹儿遇到你这匪类人,是他倒霉了,日后不可再欺负他,我心疼。”魏苍彦将图纸卷起,递给眼角笑出泪滴的人,说罢转身疾步出了房门,疾步向季幕远房中去也。

        笛庆安待他走远后,方才又敢大笑起来,朗朗笑声自敞开大门传入魏苍彦耳中,无奈下也扬起唇角笑了。

        季幕远正坐在自己房中郁闷不已,方才情急之下竟真情毕露,让笛庆安看了笑话,委实不该!他不像魏苍是彦儒将一名,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为人张弛有度。但他乃粗人一个,直爽性情,有话从不会委婉讲出,直来直往有时实在令人难堪。上次只因晚膳时魏苍彦对他嘘寒问暖被他看到,这厮便一直笑了他好几日,今日此举不知又会被那莽汉嘲笑多少时日。如此一想,季幕远便觉得头大如斗,不知该如何是好。

        魏苍彦推门而入便见季幕远独自垂头丧气坐在桌前生闷气,看他入内也不理睬,赌气将身子转过看向窗外。心疼他额上的伤,急忙走上前将他抱在怀中柔声哄着,“竹儿莫气,那庆安乃粗人一个,你莫跟他一般见识。我瞧他是极喜欢你方才如此逗你,旁人为何不见他去逗?莫气了,快让我瞧瞧额头如何了。”

        季幕远扬起面颊满目委屈望着他,看到他额上碰得又红又肿时,顿时涌上痛心之色的魏苍彦,方才心中所忧的事烟消云散,勾起唇角笑了。

        “嘶疼.....我才不与那粗人一般见识,也未曾生气,只是只是被他如此嘲弄,面上无光罢了。那厮委实可恼,营中不缺人,偏生整日里与我过不去,难怪他已近而立还未成亲,定是他这半吊子性子将人家姑娘都吓跑了。”

        “呵呵兴许是呢,这厮还说他不想坑害人家姑娘,如此看来原是他吓坏了人家,不敢嫁他才是。这撞得可真够狠,肿了,我给你拿药酒揉揉吧。”魏苍彦闻言轻笑连连应声,将他放开自行去药柜中寻找活血化瘀的药。

        季幕远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心头渐渐泛酸。初见他时便情根深种,多年来将情愫深埋随他南征北战,每逢他出征之际都提心吊胆,恐怕他在沙场上有去无回,如今与他表明心迹,深情相拥耳鬓厮磨蜜里调油多日,早已将他视为与自己是一体了,若此役他遇到险阻,他不敢想象他会如何行事了。

        “找到了,我给你揉揉,走路不看,瞧这撞的,我瞧着可是当真心疼。”

        季幕远不理会魏苍彦唠叨,坐在椅子上伸出双手将他腰身紧抱,将面颊埋入他怀中,眼圈泛红闷声说道,“肃之我喜欢你,喜欢极了,想与你天长地久,你答应我,此次征战,定要平安归来”

        放下手中药酒,魏苍彦回抱在他,垂首轻吻他发顶青丝,轻叹一声哑声道,“竹儿,我答应你,无论如何我都会平安归来。我也清楚我现下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功高盖主祸必降之,此番举实乃无奈,若想日后与你平安相守一生,此事必然而为。今日我所做一切,其实都与你相关,我可舍不得将你丢下,快莫要担心了。”

        闻言季幕远无语颔首,只是不敢将头抬起,恐怕他目中泪水被他发现,将脑袋深深埋在他怀中,暗自心酸垂泪。

        樊忠裴凌在枝叶茂密的树上躲着,望着屋内一双紧紧相拥的人,心有灵犀未曾现身。他二人带领二十人的暗影小分队一路暗中随大军北上,便是暗中保护魏苍彦与季幕远的安危,捎带将江洐之自京中传来的消息定期传送。今日现身便是想将京中发生的事告知主子,不料正好遇到主子缠绵的一幕,只有暗中静待,等候他二人缱绻厮摩后再做打算。

        夜半时分,军营中万籁俱寂,只有营房两侧墙上插的火把燃烧噼啪声偶尔响一声,有一两声虫鸣自夜色中隐隐传来。守候大半日的樊忠自树上轻轻跃下,悄声无息潜入魏苍彦营房前,抬手轻拍紧闭房门三声,敲门声未落便闻自屋内传出回应。

        樊忠闻声推门闪身而入,抱拳单膝跪倒在地,对端坐桌前看地图的人低声道,“启禀将军,京中江大人已安排好一切,静待将军返程,另有皇上近日似乎已有所察觉,将军府中下人们发现总有暗影在各个房中悄悄查看,幸好江大人早有安排,将家中弄得如常热闹,方才瞒天过海,不过江大人恐他发现家中已无主人,命属下告知将军,尽快速战速决,此乃老将军家书一封,命属下带来,请将军过目。”

        “嗯,辛苦了,裴凌呢?若无事,便换班下去歇息吧。”

        “将军,裴凌我先命他歇息去了,连日来他都未曾好好歇息,身子有些不适”

        魏苍彦接过家书,随手自灯火处将信封封蜡烤化,将信件抽出,对地上半跪的樊忠说道,“嗯,明日命他去寻竹儿开些药吃,这几日也无甚大事,你二人便自行歇息。”

        “多谢将军,属下告退。”樊忠得令起身告退.

        魏苍彦方才展开信件细看。信中老将军将家中琐事一一告知,家中老幼早已到远离京城樊忠早已安排好的一个江南小镇上暂避风头,一切安好,命他勿念,好生将他自己事情办好便是。看罢老父的信,魏苍彦胸口发闷难过至极。父母如此年纪,尚不能在家中安享晚年,还要被他所累东躲西藏不得安生,当真枉为人子。

        收回心中酸楚,魏苍彦展开地图开始细细沉思战略。季幕远晌午所忧的事,其实他也深知,无奈此役既要速战速决不能拖延时间,此处便是绝佳之地。若打持久战,此计不用也可,如今别无选择,唯有一搏以定乾坤。

        自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成功与否便要看天意,若他当真有天子之命,那便是九死一生也能成功,若无手握天下的命,至少能保家人安全。他戎马半生,能与季幕远一并葬身沙场壮士魂归,也算是无怨无悔。唯今之计,便是不给季幕远讲实话,先将他安抚住方才是正事,以免他终日提心吊胆不得安生。

        主意已定,魏苍彦吹灯歇息,准备明日便带领大军出城向三百里外敌军驻守地进发,以求速战速决将敌军击退,好尽快回程攻入皇城,将狗皇帝除之而后快,再与他的竹儿看遍红尘潇洒一生。

        次日卯时,朗朗晴空,魏苍彦一袭赤衣玄甲在身,剑眉朗目威风凛凛立在校场上点卯整装待发。麾下赵飞刘御皆是灰衣玄甲,威武不凡,召集军中援军二十万大军准备出征。季幕远也在军队中,带领军中军医数十人查点药材绷带等一应救援药物,心中惶惶不安却不敢言说。

        校场上士气大振,洪亮的应卯声响彻云霄,将校台上嚣张跋扈靠坐在太师椅上的太子震得满面不耐心烦意乱色毕露无遗。元帅一职与他想象中大有差别。原本以为他只随军在此便可天威盖世,所剩出征退敌的事由魏苍彦与其他将士带领征战便是,日后登基时也算是有功之君,以掩众口不负。

        万万未曾料到这元帅也要随军上前线坐阵指挥。若知如此,他何必自讨苦吃,倒不如留在京中享福,将这艰苦的事照常给魏苍彦做也罢。无奈他已深知此番争强好胜之举似乎将他父皇惹恼,当真舍得放他来受这等行军的苦楚,实在是失算了。

        愈思量愈后悔的太子满腔邪火无处发泄,竟拿帮他打华盖遮日头的人撒气,“滚滚,滚远点,这般挨着本帅便更加热了!哎哎,魏将军,为何出征如此麻烦,直接行军便可,净做些啰嗦的事,如此耽搁下去,我瞧亥时也出发不了。”

        魏苍彦闻声停止点卯,转身将花名册递给身边的赵飞命他继续。走近太子面前,魏苍彦抱拳相劝,心中嗤笑不已,他如此着急上阵,是赶去投胎举,此举令他心情极好,语气相比前些时日也软了些许,“元帅稍安勿躁,半个时辰后便可出发,末将只将校尉以上的将士名点核,所有士兵乃各个校尉及各分队队长点卯便可。”

        太子见他今日竟对他服软,甚是欢喜,只当自己手握兵权,他此番上阵退敌怕他刁难方才如此,不禁嚣张之色毕露,斜眼看向他很是不耐烦,“罢了罢了,本帅甚觉暑热,不跟尔等制气,快些啊,坐久了本帅腰疼。”

        魏苍彦心中冷笑,却依旧面沉如水,向他告退后便下了校台,向一名勤务兵要了一只水囊拿在手中疾步向后方走去。他自昨夜与季幕远各自回营房歇息后便未见过他,心中实在惦记,趁此机会前去看望一下以解相思之情。

        季幕远正指挥士兵帮忙整装药材,回首见魏苍彦自朝霞中向他快步走来,不禁心头大喜,放下手中的药箱迎上前去。

        魏苍彦满面笑容,远远便望见季幕远灰衣戎装在身,忙前忙后搬运药箱。心疼之余又极庆幸,此人多年来与他寸步不离生死相随,未尝不是他的幸运。将他拉到后院无人之处,魏苍彦自怀中摸出一个白布小包,打开露出两个热乎乎的番薯,笑着递给他,“竹儿,忙了许久,寅时用的那点子早膳只恐早已消化,快快将这番薯吃了果腹,一会子上路后不知何时方能用膳。”

        “嘿嘿你如何得知我饿了?早膳吃得太早,这会子还当真饿了。”季幕远惊喜不已,接过番薯张口便咬,几口下去一块番薯便已入腹,剩下一块他刚想再吃方才想起魏苍彦是否也如他这般饿了。

        魏苍彦满目宠溺望着他浅笑吟吟,心中极喜他这般不拘小节豪爽性情。正发呆时,季幕远瞪着乌溜溜似水沁般双目将手中番薯递到他唇边,弯唇笑道,“我只顾自己吃,倒将你忘了,这块给你吃吧,我饱了。”

        轻轻将他唇角上粘的番薯粒拿掉,魏苍彦轻抚他面颊,将手中水囊上瓶塞拔去递与他笑道,“呵呵,小傻瓜,你吃吧,我还不饿,知道你极喜食甜食,无奈军中艰苦,无甚好吃的给你,只有这番薯能当零嘴,委屈你了我还给你留了几块,在行囊中放着,路上饿了再吃,略饮些水,仔细噎着。”

        接过水囊,季幕远大口饮几口方才递还给他,“好,那我便都吃了,这番薯还真甜,肃之,你快去忙吧,一会子便要出发了,我要去瞧瞧药材装的如何了。”季幕远说罢便拉着他且行且吃向外走,反被魏苍彦又拉回来,柔声哄道,

        “你慢些吃,离出发还有些时间,吃的如此急定会不舒服,吃罢再出去。”

        “哦”季幕远应了声,站在原地埋头继续吃番薯,肤色白皙双唇粉嫩微嘟,两腮一鼓一鼓的模样煞是喜人。见他如此乖巧招人喜爱,魏苍彦心头一柔欢喜至极,四下看看无人经过,急忙将他揽入怀中,不顾他正咬的满嘴番薯,狠狠的吻住。

        季幕远口中番薯被他用舌尖卷入自己口中,将他的甜味尝尽,方才意犹未尽将他放开。此举骇的季幕远楞在当场,直待他离开方才回神,瞬间面色通红将他一把推开,轻斥道,“你这厮当真疯了!若被人瞧见成何体统,不跟你玩了,我去忙。”

        “哈哈哈,慢些跑,仔细摔着。”魏苍彦看他跑远的背影,仰天大笑。挚爱如此,夫复何求。负手而立少卿,魏苍彦信步走出后院,正遇上也身穿玄甲前来找他留守城池的笛庆安。见他出来快步迎上前,拍着他肩头,语声沉重满目真诚的说道,“肃之,我虽乃粗人一个,但我也是你麾下左将军,带兵打仗我也在行,不如此番我先去,你与竹儿留在城中守候,待我将敌军剿灭之后便杀回皇城,你意下如何?”

        拍拍他肩头,魏苍彦笑着回绝他的好意,命他稍后回去将铠甲褪去安心守城,方才将心中所忧事暗中细细讲与他听,命他安顿妥当随时救援,“庆安,我知你此番极其担心我,可如今太子手握兵权,只有我能将他压制住,你若前去退敌,我恐怕他故意刁难你,对你对将士们大为不利,你既担心我,那便将城池守好,待我大胜之际,便是你我二人扬眉吐气回京之时。另有一事相求,望你能应允。”

        “肃之,你不必与我客套,有话只管吩咐,我定帮你办妥。”笛庆安听罢连连称赞,将他安排谨记心头,与他且行且议出了后院,并肩向校场走去。

        三军一切准备妥当,如同乌云盖顶般将整个校场挤满,黑压压齐刷刷的一片,通体玄甲与已冉冉升起的赤艳朝阳交相辉映,气势逼人。马队威风凛凛,战马膘肥体壮昂首挺立,与将士极有默契立在原地整装待发恭候军令。

        飞身跃上校台,魏苍彦极其满意如此军威,目光如电生如洪钟,单手一挥将台下将士们窃窃私语声打断,朗声道,“众将士听令!今日尔等能与我一同征战沙场退敌,乃我魏苍彦此生之幸,各位都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此番前去边境,沙场上刀剑无眼,望各位以敌为鱼肉我为刀俎之训,勇往直前,将敌军杀个落花流水,保我南隅百姓安康!国家兴旺!”

        “将军威武!保家卫国!保家卫国!”

        震天呐喊声,将士气鼓舞到极致,惊飞林中鸟雀啾鸣阵阵,振翅飞向朗朗晴空中,带起一片落花,纷纷扬扬散落在半空中,将军中的煞气柔和了几分。双目中煞气渐涌,魏苍彦将目光扫向众将士,自人群最后看到了季幕远。

        虽相隔甚远,他也知晓此刻他那双点墨双眸必定也正望着自己。目光中瞬间戾气全无,魏苍彦唇边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淡笑,飞身跃在台下早已备好的马背上,抬起右手一挥,高声道,

        “众将士!出发!”

        空中飞鸟长鸣,地上铁骑铿锵,战马嘶鸣军歌震天,卷起浓浓尘烟向着目的地急速进发。魏苍彦端坐马上,回首望向后方太子所乘的那辆华贵马车,目中杀气一闪而过,快马加鞭在前方带路,胸中豪情万丈,誓死击退敌军,便能快速杀回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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