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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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目四下环顾一番,魏苍彦顿时明了房中之人这些日子在这府中定然受尽委屈与薄待,不禁心痛不已。京城虽靠近南边,冬日虽不及北方边陲寒极,却也潮湿阴冷,需要地龙暖炉等取暖方才可安度隆冬。
现下已入年关,气候自然寒冷,房内却全无一丝热气,昔日温暖如春光线明亮之势没有半分,阴寒难耐。再细看一众丫头小厮穿戴都是往年在房中伺候时极少穿的棉衣也已上身,还冷的缩手缩脚立在堂前待命。
季幕远在房内那件鹤氅也未脱去,双手也是冰冷异常,他握在掌中许久都未曾捂暖。魏苍彦看罢心头火起,面色也逐渐森寒。他心中自然知晓此房之中近日如此凄凉乃何人所为,却还未能想到如何能将此事明言。父母高唐早已不问家事,府中一切事物都由夫人白芷嫣一手打理多年,若她心怀不甘安顿各处奴才薄待此房,当家主母之命在这府中自然无人敢违,也怪不得奴才怠慢了主子。
怀中此人偏生又生性淡泊随遇而安,多年来从未跟他提过任何要求,更不会将这房中缺衣少食之事告知老二,便只有委屈自己和这班下人了。魏苍彦深的墨瞳深深望着眼前人,愧疚难言之痛悉数尽现,深情之态令季幕远呼吸一窒心如鹿撞,双耳泛红微微垂首浅笑。魏苍彦将他缓缓揽在怀中,紧紧抱了他片刻方才松手,转身望向房内立在一侧的几个丫头小厮,目寒如冰,
“房中如此昏暗,还不快去多点些烛火,竹儿喜在灯下看书,如此昏暗光线下多看几夜岂不要毁了双目?近日天气越发寒冷,房中热气全无如此阴寒,为何不去找管家领炭火烧地龙拢暖炉?!冻坏了他可仔细你们的皮!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看他面色突变神色冷寒,季幕远极恐他动气将事态扩大至二老知晓令夫人难做,也未曾料到他如此细心,方才回家便将此等小事察觉,忙陪笑将他拉着坐在桌前,好言相劝,“无妨无妨,你莫动气,烛火太亮会对双目不好,房中也不太冷,还未到用暖炉地龙的时节啊,许是你这一路受了风寒才觉房中阴冷吧?快,给爷上热茶来暖身。”
春桃遵命紧忙奉上清茶一盏,双目泛红小嘴一撅,对坐落后脸色森寒的主子抱怨,“爷,我们这房里可比不得其他各房,月例极少,用度自然要精打细算,这灯油蜡烛也要俭省些用方可度日,烧地龙与暖炉的炭火小六子去领了几次都未领回,旁人曰:府中人多,用度需俭省方可,怕冷只管去用体己银子到外头买来炭火自行解决,哼,那地龙一冬需多少碳火爷最清楚,开销如此之大,岂是公子这一贫二白之人用的起的!”
“多嘴!此处无需伺候,都退下吧肃之,莫听这丫头浑说,我方才骂了她两句,这便给你使小性了,吃点热茶暖暖身子吧。”闻言季幕远面色一寒,厉声将伶牙俐齿满面不悦双目含雾的春桃呵斥住,端起茶盏递与面若寒霜冷眼望着春桃静默不知何所思的魏苍彦。
魏苍彦那双深幽阴寒的目光直盯得春桃心头畏惧双目带泪,垂首不语不敢妄动,突闻季幕远鲜少的怒斥之声,方才从她面上移开目光,接过季幕远手中茶盏,望向桌上已凉透的晚膳。
昏暗烛光下那几样几乎不见油星小菜与那碗已经吃掉一半的糙米饭,入眼刺目,令他心口生生疼起来。
气得指尖轻颤,魏苍彦垂首浅酌一口手中清茶面色急变。方才听春桃抱怨原本还未想到该如何处置此事方才不至牵连府中甚多无辜的人,又能将胆大包天之妒妇惩治一下,此时却灵光一闪有了眉目,顿时双目含怒,将茶盏狠狠掼在地上借机发挥拍桌怒斥,“混账东西!此等劣茶也能拿来给他吃!膳食也如此简单粗陋!在这府里,连我这墨雨轩的月例与用度都敢克扣,当真是没了家法!定是你们趁我不在家中,又见他年轻不问世事面子软,偷奸耍滑欺凌他!今日我若再不回来,只怕这人会被尔等气病了也未可知!”
一干下人被鲜少发怒的主子骇得战战兢兢不敢言语。唯有小六子自小服侍在他身边,自有默契,甚知主子早已心如明镜,只缺个拨火撒油之人借机发泄罢了。见状遂慌忙跪地,伶牙俐齿将这些日子季幕远所受委屈悉数道尽,“爷、爷请先息怒公子待小人极好,奴才们又如何舍得委屈了公子,只是您近日忙在政事,府中杂事您又如何能知晓自两月前,您接旨开始上朝这房里的月例便减了十之八九,用度物件也不给领取,前些日子所用乃公子刚入府时您向管家要来攒下的,天气也没这般寒冷,故尔您未曾察觉这房里用度短缺,可近日来委实支撑不了,唯有省着用度方才不至摸黑,厨房,厨房也不再供给此房上好膳食,取暖用具小的前些日子去库里领取,却未曾给送来”
见状气的季幕远在一旁面色剧变,大声呵斥,“住口!混账东西!此房中之事岂能轮到你在此胡说八道!肃之,这房中不缺任何物件,莫听这奴才浑说”
“哦?小六子浑说?!那这等粗陋晚膳你如何解释?寡淡清茶又待何解?房中全无暖意又何解?竹儿啊竹儿你要我如何自处?来人!掌灯,去传话,家中老爷夫人二位庶母及两位小主子除外,都给我唤到前院正厅,我今日要将这府里整治一下了。竹儿,你待在房中候着,我去去便回。”魏苍彦闻言不禁怒发冲冠,将桌上那几样粗茶淡饭横扫在地上,气得面色森寒双目带火,起身冷声吩咐,语罢抬腿便往出走。
“肃之,肃之,莫去,你这会子差人去领回来用上便罢,此乃小事何必如此动气?!"魏苍彦此举令季幕远大骇,急忙上前将他拦住柔声劝阻,恐他将事情闹大不便收场。
无奈此时魏苍彦已为他在这府中受此慢怠心疼的紧,如何能听进劝慰。抬手将他点了穴道,令他四肢无法动作,抱在软榻上将他放好盖上锦被。轻抚他冰冷面颊,满目疼惜望着他,片刻之后方才柔声道,“春桃,在此好生伺候公子,我去去便回。”语罢,魏苍彦不顾季幕远气急怒斥,在小六子提灯照亮之下,疾步向前院正厅而去。
“肃之!你莫去!哎呀这厮好生顽固,快快给我解开穴道!肃之”季幕远急地大叫却丝毫无法移动,挣扎半晌只能眼看着他消失在门外.
白芷嫣早已在小厮通报下得知夫君归家,且一回来便直奔墨雨轩,骇得大惊失色,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她早已深知季幕远之在她的夫君是放在心尖之人,故他无事可做在家中修养之时,她心中再不甘也不敢动他分毫,焚心似的待他再次忙朝政不得归家时,方才敢将她主母之威施给令她心头长草之人。每日听心腹小厮上报季幕远所有事宜,极想从中找些错事来整治一下,好一解心头不甘。却未料那人竟对各种怠慢冷漠看待,每日给二老请安见面也从未提起房中缺少物件用度之事,只当无有此事发生。
他愈如此安静沉稳,倒令她愈发焦躁不安,深恐夫君得知会怪罪她。虽心中悔极一时被妒火蒙心做出此等不齿之事,怠慢一个生性淡泊与世无争之人,反令日后与他本就不太亲近夫妻之情伤及更深。奈何开弓没有回头箭,极要面子的她已在下人面前吩咐,又如何能再将狠话收回令面上无光。无奈之下只得如此这般,命心腹警醒观察,一旦魏苍彦回府便要及时通报给她好另想对策,必要时将他疼爱至极的一双稚子作为挡箭牌,倒也可躲过责罚。
白芷嫣此时闻听小厮立在面前告知魏苍彦一回府便要家中所有人全部去前院正堂等候,便知他定是得知自己克扣季幕远用度之事。此时怕的双手发抖急唤丫头去悄悄将一双稚子带到前院,若看到她受难,便将他们带到魏苍彦面前以求自保。直到丫头疾步去带孩子,白芷嫣方才强压心头慌乱,整理仪容带着一群小厮丫头走向前院。
白芷嫣踏入前院,便被自远处传来哀嚎之声骇的心惊肉跳,面色剧变向陪嫁的贴身丫头小玉问道,“小玉,你可听到哀嚎之声?这可如何是好?相公真是恼了啊,竟然动用家法了”
“夫人奴婢听到了”小玉心中暗自喟叹她心胸狭隘,拿当家主母之权欺压一个与世无争性情温良之人,况且此人还是这府中一家之主心尖子,实乃不明之举。
待磨蹭着走近正堂前,白芷嫣便被眼前景象惊到,方才在路上盘算极好的说辞也给吓得忘记十之八九。立在一袭戎装端坐在八仙椅上面沉如水双目含冰的魏苍彦面前,白芷嫣心内极其畏惧之下未敢发出任何声响。
魏苍彦举目轻扫面色泛的白芷嫣,虽一语未发,那周身凌厉与阴霾气息却依旧令她心尖发颤。园中灯火通明,正堂大门前青石板道两侧跪满一片下人,正中三条长条凳上已趴着三人,此刻正被家丁执行家法。被杖刑的三人鬼哭狼嚎连连讨饶,一人乃管家张易,一人乃账房先生,一人乃厨房总管大厨。
白芷嫣细观之后方才看清这三人已腰背及臀部已在杖刑下血肉模糊,不禁心中大骇。这三人便是奉了她之命不敢再给墨雨轩发放用度及月例之人,她未曾料到魏苍彦如此快便能知晓乃他们所为,委实精明至极,不禁悔恨不已。
冷眼看白芷嫣到来之后的面色瞬间惊变,魏苍彦方才起身,挥手冷声喝道,“停一群仗势欺人的混账东西!今日且仔细看好看清,这将军府中对欺上瞒下欺凌主子之人绝不姑息!今日我先对这三个狗东西略施惩戒,杖刑二十,若哪个日后胆敢再犯,我不管你是哪个主子哪个房里的心腹旧腹,一律用溺毙活埋处置!不怕死的只管犯!来人,将人抬回房中安置两位夫人留下,都退下吧。”
白芷嫣闻言面如土色双唇颤抖立在堂前,待一群下人退尽都未曾敢开口讲一句话。精明如她又何尝听不出方才魏苍彦呵斥下人的话语也是在警醒她,杖刑那三人也是杀一儆百,不免伤心难过,却又羞愧难当后悔不已。魏苍彦在堂前缓缓踱到她面前,面色含冰挥手将她陪嫁丫头小玉退下,双目极幽极冷望着她。
一直立在魏苍彦面前那位面慈心软的二夫人梅青也提心吊胆,深恐夫君一怒之下会罚白芷嫣。近日来她也听闻白芷嫣刻意克扣墨雨轩月例用度,甚觉不妥。也曾私下里劝慰过她,如此这般定会招惹夫君不悦,坏了夫妻之情。无奈她在府中本就人微言轻,又乃丫鬟出身,心高气傲的丞相千金出身白芷嫣如何能听进她的诚心相劝。不但不听,反倒奚落她面慈心软且终究是妾,致死也上不得台面,故尔夫君方才待她不冷不热,倒令她无话可回,遂赌气作罢便不再劝阻,偏生这心一直悬着,见今日她终是出了丑,令一干奴才将笑话看了去,心中才顺畅不少。
心念电转间梅青便在魏苍彦面前想好言相劝放过白芷嫣,却不知从何劝起,只好静观盛怒之下夫君如何处置她,到时再做打算。
白芷嫣素手紧绞手中帕子,怯生生回望魏苍彦的目光中满是畏惧。
暗叹一声,魏苍彦待她心有几分愧疚,也看在一双稚子面上,委实无法将她所作之事明讲令她在梅青面前失了面子。但季幕远所受之气却无法令他不予追究,否则便是负了那人待他的一片真心。故尔沉思半晌方才冷声道,“夫人,今日之事就此做罢,你我二人照旧相敬如宾,你还是将军夫人,我也不会将你如何处置,不过,你这当家主事之职,从今日起便要交给梅青,她自小在这府中长大,府中事物也甚是精通,为人柔和识大体,你从旁协助便是,至于一双孩儿便还留与你房中好生管教,日后定不可宠溺过分方才是正事。天色不早,都各自回房歇着吧。”
“相公,奴家”
魏苍彦且讲且挥手制止梅香想上前劝阻之意,双目若繁星细观白芷嫣一举一动。只见她忽闻他提及一双稚子时面色稍变,再闻他将稚子继续交给她管教后竟浅浅一笑,神色一松双目含雾,微微垂首前与他万福,哽咽道,“奴家遵命,相公奴家定会好生管教一双儿女,绝不敢再多生是非,还望相公看在稚子份上,抽空也去我与妹妹房中小坐片刻,也可安抚他们的崇敬之心奴家告退。”语罢白芷嫣悄然垂泪退下.
梅青也忙向魏苍彦告退,迈着小碎步去追伤心落泪的夫人,追上之后好言相劝。
白芷嫣凄然一笑,收回心酸与伤感,将心中实话讲给终日和她相伴心性善良柔和与世无争的梅青听。她满面凄凉地告知梅青,方才魏苍彦命她管家,其实是他在此事上已给了她最大的面子与让步,也甚是清楚那一日季幕远初次进府,她二人不用争便已输了。昔日与她二人的相敬如宾,至此便当真成了相敬如冰。只是她心有不甘,才做出这等愚蠢的事,令夫妻之情毁在一朝,委实是自寻不悦,怨不得旁人。
“姐姐,其实相公心中一直没有咱们姐妹,你也早便得知,我是他身边服侍的人,他待我好那是主仆情分,与姐姐成亲也是皇上赐婚不得不从,尚且姐姐知书达理,孝敬二老善待下人,相公心存感激,便善待疼惜姐姐。这些年相公他南征北战,吃的苦岂能是咱们妇道人家所知?沙场上刀剑无眼,他能安然归来,便是家中之幸了。再者说伴君如伴虎,相公他在朝中处事也未必事事顺心心也累啊如今他心里有人,那人又知冷知热伴他身旁多年深得相公欢喜,二人只恐早已好的蜜里调油,相公才将他带入府中厮守,如今他进府后相公面上也多几分笑意,一家人能安康过日子那便是如我所愿了。姐姐认命吧,幸好还有一双儿女和我陪着你。”
梅青一席肺腑之言,将白芷嫣说得连连颔首垂泪不已。认命吧,否则还能如何?夫君不爱红妆爱君子,勿需争便已惨败,她乃一介弱质女流,又能如何?幽幽然拉起梅青的手,白芷嫣一声叹息,强装笑颜与她袅袅娉娉自前院向她所居之处去也。
远观两位与他有肌肤之亲心却相隔甚远的夫人消失在转角处,魏苍彦方才转身向着墨雨轩飞奔而去。高挑矫健身形在府中急闪,将一干奴才惊得各自警醒,不敢再似前些日子那般懒散偷闲
季幕远在软榻上躺着,身子许久还是未能移动分毫,心中焦虑万分,便想唤小厮去前院打探消息。还未等服侍在旁的春桃将小厮唤进,便闻院内喧哗起来。少顷之后便见一行小厮鱼贯而入,手中都各自拿着托盘,内置所有房中急需物件。
“何事?”见状季幕远有些疑惑,探头向春桃打问.
“公子,这是爷方才亲自点的物件,说房中急缺让奴才先行送来,地龙已在烧了,请公子再忍耐片刻,稍后这房中便暖了。”
“赏”季幕远因被点穴无法动身,便盖着锦被躺在榻上吩咐春桃碧水将东西收下赏了下人,打发他们退下后却焦急更甚,深恐魏苍彦对夫人因他而做出伤及情分之事。正在焦虑恍惚间,渐渐察觉房中变暖,灯火也全部点燃,将这清冷昏暗多日的墨雨轩照得光亮无比,令双目舒坦许多。季幕远冷的发僵手中被碧水塞进一只精致小巧七彩釉暖炉暖着,脚下锦被中也有一只汤婆子捂着,须臾间便觉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
魏苍彦身形极快跃入院中,见院中灯火通明,小厮丫头各个面上带笑,招呼过他之后便忙着搬放方才送进的大批物件。再观正房内已紧闭大门,烛光自窗而透,将朱红窗棂印出浅浅赤色,春桃碧水一双倩影正在房中来回走动。看动作魏苍彦便知她二人在忙于收拾方才他命人送回的物件。双手轻轻将门推开,房内几分轻暖扑面而来,令他双目不禁涌上极浓极柔的情愫。
“竹儿,可还冷?我已命人烧了地龙,少待片刻便暖了。来,我先帮你解穴。”
“你这厮!为何将我点穴,你那身武艺便是用来对付我这不会武功之人的?!真是个英雄啊!你是否难为旁人了?哎呀快些讲给我听听,你到底做了何事?”
身子一轻,季幕远便从塌上坐起,面色通红目带薄怒望着他,活动着僵硬的身子,口中也随便起来,竟对他高声呵斥一番。魏苍彦见他双目含嗔,言语动作极像和他亲近至不分你我,如此似怒似嗔之态他是初次见,不觉的生气反觉得甚是新奇。
只因他自束发之年便开始征战沙场为国立功,至今已杀戮过甚自带一身肃杀之气。且在朝中也是位高权重不怒自威,所见之人都恭谨有余亲近不足,令他早已忘却与人相处需放松身心方可舒心。故尔乍见季幕远如此这般待他,便觉十分有趣,大笑道,“哈哈,竹儿,我这般武艺乃是为保家卫国而练,如何敢欺负你?莫急,我未曾为难旁人,只将家中奴才罚了三个,其他人一概无事,日后这房中断不会再缺衣少食了。来人,给爷打水上膳,我要沐浴更衣与竹儿小酌几盏解解乏。”
摩挲着季幕远已发暖的手,魏苍彦吩咐罢便将他带入内阁,将这半月未曾相见的如狂思念,都印在他那柔滑双唇上。恨不得将他融成血,化成水,揉入自己的骨子中,永不分离生生世世。
“肃肃之,你先放开,放开,我有话要讲。”季幕远在他怀中被吻至呼吸难畅,使劲拍打他双肩方才将他推开。面如胭脂唇如红缨,喘息片刻方才能言语,斟酌后便将这几日想到的太子与锦王暗中争斗之相关事宜讲给他听。
魏苍彦眉目含情,耐心听他先行将心中所忧慢慢道尽,答应他定会好生思谋,方才令他稍安。待他沐浴更衣之后,重新与季幕远落座在前厅桌前用膳。见桌上又恢复往日奢侈精致,季幕远遂无奈浅笑。正主一回来,这房中方才像家了。魏苍彦因心疼季幕远这些日子清苦,方才特意吩咐厨房将他喜食的几样菜肴做了送来,看他吃的眉眼弯弯心情大好,心中酸涩不已。便传话给厨房的厨子们,日后每餐膳食要精心伺候,若有怠慢,必用家法处置。
膳后二人洗漱歇息,一场风花雪月巫山云雨之后,季幕远躺在床上,任由魏苍彦将他紧紧揽在怀中轻声细语讲述思念之情。心中欢喜不已,将这些日子出去闲逛之时听到的谣言风声一一细细讲给他听。原来锦王与太子近期已势如水火,太子似乎已忍无可忍,已在暗中查访谁在幕后相帮锦王,查到之后便加以严密监视。如此看来这年下便会有一场牵连甚广的乱事。
季幕远极恐锦王在下月皇后娘娘生辰时会找借口与魏苍彦往来更甚。若真如此,疑心极重之圣上不知又会作何感想,若锦王无事便罢,若有事,那便定会将他一并牵连,家中几百口人命也命在旦夕。故此季幕远将自己想出一个较为邪恶的计策讲给他听,也是为保住这一家老小的命罢了。
魏苍彦听罢一声长叹,对在他如此一心为自己打算欣慰不已,心中柔情更深几分,轻吻他额角连连颔首,双目含宠好言将他哄睡之后,自己却睡意全无。季幕远方才所讲之事他也早已暗中打探清楚,锦王确有想令他相帮之意,然而也被他委婉回绝。其中缘由不外乎三个,其一他告知锦王如今自己尚未重掌兵权,实乃有心无力。其二他如何不知这争位之战何其残忍,自古为蹬皇位杀父弑兄之事也不再少数,他只乃一介儒将而已,只管保家卫国严防敌军,委实不想参与在这争权夺位之举中。其三便是这将军府中一干老小,还有这怀中之人,无法令他铤而走险将身家性命压在锦王身上。既如此,那便只有照季幕远之计进行,为保家族几百口性命,旁人的性命,便无甚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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