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当你一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到本应空无一人的地方，突然一个转头见到在隐秘黑暗的地方实际上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尤其对方还戴着恐怖的面具。

        就算是恐怖游戏，不是现实，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应该都是放声尖叫。

        即使是影藏的破万点战力选手，止戈也同样的，瞪大眼睛，惊恐的叫出了声：“哇啊！”

        他慌张的后退几步，小腿撞到茶几桌上，身体狼狈的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桌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直接将刚刚的氛围打散。

        既然被发现，我也不打算躲藏，往前走了几步，将身子暴/露在光线下，低头冷眼看向还有些害怕的止戈。

        止戈直直盯着我，上下将我打量了一番，大概是在观察我到底是人还是鬼。

        为了不让他浪费时间，我干脆的将一直抓在手上的挑战书展示给他看：“没想到你会回到终极一班，正好也不需要我浪费时间，你现在就跟我过去这里。”说完后，我将挑战书直接扔向前。

        止戈低下头，去看掉落在脚边的挑战书，过了一会才缓过神，抬头看向我：“你是ko2的死神？”

        我没再开口说话，而是点了点头。

        止戈直起还有些向后倾倒的身子，伸手捡起地上的挑战书，仔细阅读。

        高校界对于我的那些传闻，他平时也都会听到，脑袋里所思考的也按照我一开始所想而去：“那个，我可以知道，是谁给你的吗？”

        他平时都不怎么得罪人，实在想不到谁会给我委托，让他变成我的目标人物。

        一般有人会问，而我不会说，但今天不一样。

        “一个穿着你们学校校服的女生。”我双手垂在两侧，声音平淡的回答。

        “一个女生？”止戈皱着眉，低着头开始想着自己是有得罪过什么女孩子，有一瞬间闪过错愕，大概想到是平时穿校服的我，却又像是不愿意相信的晃了晃脑袋。

        为了确认，他抬起头看了过来：“是个怎么样的女生？”

        “头发长于耳下，肩膀以上。”我只是简单的给出了头发的长度。

        白志铭不喜欢我留长发，所以一般我的头发只要锤到肩膀我就会去剪掉，也是为了减少他对我的指责。

        困惑的表情再次变得有些错愕，接着有些不可置信，再到最后感觉很合理的眼光逐渐暗淡，坐直的身躯也向下弯曲，表情变得沉闷。

        “她原来很讨厌我。”

        细小难受的声音加上他重重的叹息声，在寂静的教室内变得清晰。

        话语说是传入耳内，更像是落入心中。

        像是一颗石头砸了上去，有些疼痛。

        对于这突然起来怪异的感受我轻皱了下眉，很快的又恢复平时的状态。

        自己所想的任务已完成，我也需要按照自己的形式走一遍：“人我已经告诉你了，如果你不想后续也收到我的挑战书，现在就去那个地址。”说完后，我也没等他回应，转身瞬移离开终极一班。

        死神的挑战书对他来说或许是我讨厌他，但我所希望的是，他会因此认为，他只不过是喜欢我，我却因此给死神委托，一副想要治他于死地，送他进医院的想法。

        我想让他认为是我不近人情，想让他因此讨厌自己。

        不过，也无所谓了。

        就让他误会自己讨厌他好了，这样，他应该也会离自己远一点。

        止戈呆坐在茶几上，手紧捏着那张挑战书，转头看了一眼鲨鱼抱枕，心情低沉的站起身，拿着挑战书和自己的作业本关上灯，朝着校外走去。

        我同样以翻墙的方式离开学校，快速瞬移来到熟悉的地点，等待着止戈的到来。

        实际上，我也没想着后续几天真的都按照之前一直给他送挑战书，反正我有许多的解释。

        今天没来，只需要再给一天，后天没收到挑战书，我再以白曼珠的身份解释，是我让这个属于死神身份的我不用再继续给止戈挑战书。

        因为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一个脚步声慢慢靠近，垂下的脑袋抬起，看向朝着这边走过来的身影。

        止戈的表情还是非常沮丧。

        我才不管他现在的心情到底是如何，从身后拿出自己的镰刀，做好战斗姿势。

        现在我也只需要继续走个形式。

        又或者，可以以此试探一下，他的战力指数到底是多少，上次感受到那一瞬间破万点战力到底是真还是假。

        还处在难过之中的止戈看着我摆好攻击架势，一时间没有什么动作。

        我本来还想着他拿出自己武器那时候，再对他进行攻击，但他在原地站了太久，我等的有些不耐烦，干脆向后一蹬腿，快速朝他攻击而去。

        感受到朝自己而来的杀气，止戈反应的速度也很快，立刻扔下自己的作业本和挑战书，将刑天盾握在手中，挡住我向前挥动的镰刀。

        见他有所反应，我双手握紧镰刀，后脚蹬地高高跃起，将镰刀由上往下用力砍向他，止戈迅速抬手，用刑天盾挡住这一击。

        没有停止住攻击，我双脚落地，使镰刀横向，朝着他的腹部划过去。

        他的防御速度非常快，盾牌一低，再次挡住镰刀。

        或许是因为长久以来都没有人能够阻挡得住自己的攻击，渐渐对于这场战斗自己是否能赢产生了斗志。

        止戈能快速反应自己的攻击，他或许真的是在影藏自己的实力，我更是好奇他是不是真的战力指数破万，是应该和我同一登上ko2的那个人。

        不再压制自己的力量和速度，开始飙升自己的战力指数，按照平时开始对止戈进行快速的连击。

        止戈感受到我不再压制力量对自己进行密集的攻击，有些控制不止自己的双脚开始往后退，一直到快要控制不住的双腿往下，他才开始飙升全部的战力。

        清脆的绿色光芒缠绕在他身上，伴随着是盾牌向前奋力的阻挡。

        就像是辜战和雷婷的战斗一般，相同的战力拼尽全力攻击到一起，很大可能会造成两败俱伤的场面。

        此时，死神之镰与刑天盾触碰在一起，万点与万点的战力相撞，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向外而来。

        由于距离太近，我没来得及展开防护盾阻挡，身体直接被击飞，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趴倒在地上，耳边似乎闪过滋滋的电流声，体内和胸口上泛起一阵的疼痛，呼吸也因为这一层的痛苦变得困难。

        现在我能确认，止戈影藏自己破万点的战力，他的确和我一样，是ko2。

        我抑制住一直涌上喉咙的血腥味，努力撑着身体，抓起一边的镰刀，再次站起身，为了表现出自己一点事都没有，我努力的站直身体，朝着止戈那边望去。

        止戈本就是防御型能力选手，巨大的冲击力虽也有带来向后的反冲击力，他却没有我这么严重，只是手被震麻开始颤抖，身体也后退了好几步，一时间有些无力的单膝跪在地上。

        我看着他的时候，他正低着头，调整呼吸，估计也是在缓解自己受到的内伤。

        测试出止戈真正的战力，外加感受到自己已经受到内伤，我认为已经没必要和止戈再打下去。

        我收起镰刀，打算就这么离开。

        听到我朝外的脚步声，止戈低下的头有了反应，他抬头看过来，有些紧张的急忙站起身，收起自己的刑天盾，连忙走过来关怀的开口：“你没事吧？”

        我停下脚步，有些不理解的转头看向止戈。

        明明是我单方面对他进行攻击，强迫他与我进行战斗，就算受伤了应该也不关他的事情吧？

        不想理会他而不耐烦的转身再次抬起脚步，他则急忙捡起放在地上的作业本和那张挑战书，走到我身边：“刚刚那个冲击不小，你应该也受了内伤吧？要不然我去给你买点内伤药，毕竟这也有我的原因在”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我刚站定脚步不耐烦的说出几个字，顿时闭上嘴巴不再吭声，就连听到我说话的止戈也一时间站在原地，表情变得错愕。

        “白曼珠同学？”

        他不确定的叫了一声，这一声却足以让我开始慌张。

        回想起刚刚听到一瞬间的电流声一下子就明白，肯定是刚刚的冲击将变声器撞坏了。

        没有犹豫，转身下意识的就朝着远处快速跑去，连瞬移都因为这一时的慌乱而忘记。

        就是因为自己忘记瞬移离开，也给了止戈能够抓住自己的机会。

        和上次在雨中一样，他一下子就拉扯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回到原地。

        “你你真的是白曼珠同学？”

        面对他的质问，我还是不敢说话，身体抗拒的向后想与他拉开距离。

        他站在我侧面，那只拿着作业本的手抬起，想去摘我的面具，在快要触碰到面具的一角，我慌乱的抬起手打掉他的手，紧张的喊道：“不要碰我！”

        清晰的言语，带着自己熟悉的声音，止戈现在可以百分百确认，面前带着面具的人就是他所认识与喜欢的那个我，白曼珠。

        他将抬起的手收回，一下子就明白，上次在我的那台旧手机里面听到的对方叫我死神是怎么一回事。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对我随意的称呼，对方也不是我的朋友，只是一个需要死神出面接收委托的委托人罢了。

        我伸手用力的去掰开他的手。

        自己作为死神的存在是我最深也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现在被止戈知道，我除了变得不知所措之外，还有惶恐。

        不管我的手怎么去扣动止戈的手指，他的手像是卡扣一样，握得很紧也很死，遏制住我的行动，让我没办法快速逃离，远离他的视线。

        现在这种情况，就像是上次止戈知道我靠近他是带有目的很像，事情发生的都是那么突然，完全没给我心理准备。

        他现在也是那样，快速的伸手拉住我，让我没办法离开。

        本来，被他知道自己就是死神这件事，我应该庆幸才是，因为这样，他就会对自己产生厌恶，不会再喜欢自己，我现在要思考的是，要怎么威胁止戈，让他不要告诉辜战。

        我的内心却告诉自己，我不会希望他以知道我是死神这件事讨厌自己。

        倒不如说，我更多的希望他对自己产生的情绪单单为‘讨厌’，而不是‘厌恶’。

        我很清楚，死神是高校界所有人厌恶的存在。

        止戈不愿意松开，我却还是没办法从口中吐出任何一个字，让他撒开手，从自己身边滚开。

        正因为以对自己死神的身份不会暴露非常自信，现在才会变得不知所措，慌乱的不知道怎么解释，以及开口威胁。

        这个人还是止戈。

        他说了喜欢自己又如何，这样的情况，他怎么可能不告诉辜战。

        况且，辜战是最相信朋友的，如果话语出自止戈之口，他肯定会对我产生怀疑，恐怕自己真的会变回到一个人的时候。

        止戈真的是我的劫数，怎么我的秘密好像在他面前都会展露无遗，什么事情都被他先知道。

        内心的恐惧逐渐放大，就像是落入深水一般，刚刚本来调整好的呼吸再次逐渐变得困难，身体不受控的颤抖。

        情绪从手腕传递给止戈，止戈松了松紧扣的手心，急切的问:“白曼珠同学，你还好吗？”

        我没有回答，一手紧抱着自己，慢慢的蹲在地上，止戈只能将手完全松开，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另一只手也得到自由，不再被止戈控制住自由，此时我却没有站起身逃开，而是同样的环抱住身体，将脸埋在膝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断的进行自我安慰，调整呼吸。

        大概是因为刚刚受了内伤，又或者是因为戴了面具，我一直得不到好转，胸口甚至出现闷痛，我只能先抬起头，兜帽往后扯下，展示出藏在帽子里的头发，摘下面具放在地上。

        普通的面具因为强力的冲击出现了裂痕，从额上往右划破整张脸。

        我双手捂在眼上，再次开始尝试让自己冷静，却还是那样，无法顺畅的呼吸。

        明明是寂静的夜晚，耳边属于夜晚的虫鸣声却好像被潺潺流水声遮盖住。

        忽然间，有人的声音穿透水层，清晰的传入耳内。

        “白曼珠同学，你还好吗？是不是刚刚伤得太重了？”

        呼吸一时间停滞了一下，缓慢松开眼上的双手，转头向他看去。

        止戈同样的蹲在地上，皱着眉，一副紧张的样子。

        双眼里的水雾替代在湖水带来的朦胧感。

        那一刻，我似乎又见到了那天在湖里救过我的那个人。

        或许是为了寻求慰藉，又或者说是为了寻求救助，我颤颤巍巍的朝着止戈伸出手，握上他的手腕，就像是被推入湖里那天，在水里不断扑腾的手抓住跳下水里救我的那个人伸出的手腕一样。

        抓住救命稻草。

        我的身体转向他，双膝跪在了地上，另一只手绕过他的背，紧紧的抓住他身后的衣服，额头靠在他的肩上，用力的闭上眼。

        被我突如其来的抱住，止戈更清楚的感受到我在不断颤抖的身体，还有用力抓住自己衣服以及手腕的双手，以及听到我粗重的喘息声。

        他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只能判断出我现在很难受，心脏便跟着一同一抽一抽的疼痛起来。

        那只被我握住的手，他不敢乱动的就这么放在单膝下跪的一条腿上，另一只手缓慢的抬起，犹犹豫豫的一直不知道要不要放在我的背上，又或者要不要放在脑袋上，对我进行安慰。

        在他还没决定的时候，我逐渐调整好了呼吸，也慢慢松开双手，将头抬起，看向止戈。

        察觉到我有了动静，止戈没来得及收回那只还在半空中的手，先是低下了头查看我的情况。

        空阔的地方依靠着墙外的路灯和月光作为照明，我的位置正好背着光，但两人脸间不到一个半拳头的距离，还是让止戈发现我泛着水光的眼睛。

        我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他却总感觉我看上去不是平时的冷漠，更像是受到了莫大委屈。

        被他直直的盯着看了一会，我才忽的回过神，发现自己居然主动的抱上了止戈。

        急忙将自己双手从止戈的背上和手腕上拿开，自己的身体也朝后与止戈拉开距离，甚至想快速站起身远离止戈，却没想到，刚刚跪着时间有些长，还没站直双腿，直接一软，整个人向前趴去。

        止戈见状快速的站起身，急忙伸手接住了我的身体。

        这次，他刚刚还不敢摸上背的双手，为了抓稳我而双双环在了我的背上，我的双手则抚上他的胸口。

        两人的身体再一次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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